“慢着点，别磕着。”
进店后，他们没敢把箱子放普通货架，而是直接搬到了里间的藏品柜前，柜面早就铺好了厚厚的米白色绒布，是苏诺桐特意准备的。
拆胶带时，苏诺桐特意用美工刀的钝边慢慢划。等泡沫箱打开，淡绿色的高冰飘花翡翠露出来，店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上面，绿得清透，蓝花飘得灵动，苏诺桐忍不住屏住呼吸：“这颜色也太正了，比咱们预想的还好。”
肖景文戴上手套，轻轻把翡翠取出来放在绒布上，拿出卡尺量尺寸：“长18厘米，宽12厘米，厚度6厘米，刚好能切一只54毫米内径的手镯，剩下的料还能出12毫米的珠子18颗，串条项链绰绰有余。”
接下来就是盘点库存。苏诺桐把之前整理好的原料锦盒一一搬过来，摊在柜面上：“你看，这块高冰晴水绿的小块料，有3厘米见方，能做一对耳坠和一枚戒指；还有这块飘花边角料，颜色和新翡翠能呼应，雕牡丹胸针刚好够。之前担心的糯种料颜色太浅，现在有了新料，完全不用愁了。”
肖景文拿着黄老板的订单明细，一条一条核对：“手镯要冰种阳绿、内径54毫米——新翡翠够；项链珠子12毫米、颜色均匀——没问题；耳坠和戒指简单大气——晴水绿料合适；胸针牡丹样式、注重留白——边角料刚好。”他用笔在明细上打了个勾，抬头跟苏诺桐笑：“真巧，凑得严丝合缝，刚好够完成订单。”
苏诺桐也松了口气，把明细叠好放进文件夹：“这下踏实了，之前还怕原料不够要再去赌石，现在不用冒风险了。”
随后，肖景文就给张师傅打了电话。张师傅是业内有名的玉雕师傅，之前肖景文做翡翠摆件时跟他合作过，手艺精细，尤其擅长做首饰设计。电话接通时，那头还传来玉雕机的轻微嗡鸣。
“张师傅，我是肖景文，有个急单想麻烦您。”肖景文特意提高了点声音，让对方能听清，“要做一套翡翠嫁妆首饰，三个月内交货，原料是高冰飘花，还有块晴水绿小料，您看能排上期吗？”
张师傅沉默了几秒，应该是在算工期：“最近手上有两个小单，不过你的单我能插前面。明天你把原料和具体要求带过来，我后天给你出设计图，咱们确认了再开工。”
“太谢谢您了！”肖景文连忙说，又把黄老板的要求仔细重复一遍，“手镯要正圈，别做贵妃镯，姑娘戴不惯；胸针的牡丹花瓣别太密，留点心形留白；所有件的颜色尽量统一，别让飘花显得乱。”
“记下来了，你放心。”张师傅答应得干脆。
第二天一早，肖景文把翡翠原料用锦盒装好，特意垫了三层软布，亲自送到张师傅的工作室。工作室在城郊的一个文创园里，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墙上挂着十几张玉雕设计图，有花鸟也有人物，线条都透着细腻。
张师傅接过锦盒，打开后眼睛一亮：“这高冰飘花品质不错，飘花分布也匀，做手镯和项链肯定好看。”他拿出纸笔，当场画了个简易草图：“手镯就做光面，突出翡翠本身的水头；项链做圆珠串，中间加颗稍大的珠子当坠子；胸针的牡丹，我按你说的留留白，花瓣弧度柔一点。”
肖景文凑过去看，指着草图上的牡丹：“张师傅，花瓣能不能再瘦点？太圆了显得厚重，姑娘戴可能觉得老气。”
“没问题，我调整下比例。”张师傅拿起橡皮修改，很快画出新的草图，这次的牡丹花瓣修长，边缘带着细微的弧度，看着灵动多了。
从那以后，肖景文几乎每周都要去工作室盯两次进度，生怕出岔子。第一次去是看设计图定稿，张师傅把三维设计图放在电脑上，放大了给肖景文看：“你看这手镯的内径，刚好54毫米，壁厚2毫米，戴着舒服还显水头；项链的珠子，我挑了颜色最匀的料，保证每颗色差不超过5%。”
肖景文盯着屏幕，连细节都没放过：“项链坠子的飘花能不能转个角度？现在对着珠子，看着有点挤，转90度刚好露出来。”张师傅调整后，确实顺眼多了。
第二次去是看毛胚。手镯的毛胚已经切出来了，圈口圆润，飘花刚好绕在镯身外侧，像一圈绿带绕着蓝云。可肖景文拿起项链的毛胚珠子，发现有两颗颜色稍浅，立刻指出来：“张师傅，这两颗得换掉，跟其他珠子比差太多，黄老板要的是统一感。”
张师傅拿起珠子对着光看了看，点点头：“是我没注意，我重新从料上取，保证颜色一致。”
第三次去是看抛光。抛光师傅正拿着羊毛轮给手镯抛光，翡翠表面已经泛出莹润的光泽，肖景文却蹲在旁边看了十分钟，突然说：“师傅，镯口内侧再抛两分钟，有点毛糙，戴的时候可能磨手腕。”
抛光师傅笑着说：“肖老板真是细致，我这就再抛抛。”
有时候苏诺桐也会跟着去，看着翡翠慢慢从粗糙的原料变成精致的首饰，忍不住跟肖景文说：“咱们这么盯，张师傅都快被你‘逼’成完美主义了。”
肖景文却不觉得麻烦：“这订单太重要了，不仅是黄老板的信任，还关系到咱们开分店的资金和名声，一点都不能马虎。”
期间黄老板也打过两次电话问进度，肖景文每次都如实汇报：“设计图已经定了，毛胚快做好了，抛光没问题，肯定能按时交货。”黄老板每次都笑着说：“我信你，不用跟我这么细，你把控好品质就行。”
距离约定交货的日子还有一周时，所有首饰终于完成了初检。张师傅把它们放进一个暗红色的紫檀木盒里，一一摆好：手镯放在最中间，旁边是项链、耳坠、戒指，胸针单独垫在小绒布槽里。肖景文拿起手镯对着光看，水头足得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飘花像活了一样；胸针的牡丹花瓣层次分明，留白处刚好露出翡翠的底色，一点都不拥挤。
“没问题了，肖老板。”张师傅递过木盒，“我再静置三天，让抛光的光泽更稳定，到时候你直接来拿就行。”
肖景文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首饰的重量，还有三个月来的踏实。他看着盒里的翡翠首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下，总算能给黄老板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约定交货的当天上午，肖景文提前半小时带着紫檀木盒出门，直奔黄老板的公司，想让他亲自验收这整套翡翠嫁妆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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