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以北,深入原河西郡地界约三十里,有一处名为“鬼哭林”的荒僻山坳。此地林木幽深,地形复杂,常年雾气弥漫,人迹罕至。据赵小乙抓获的线人供述以及后续侦察确认,影卫在河西郡溃败后残留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就隐藏在这片山林深处。
龙战没有大张旗鼓地调兵。影卫擅长隐匿与暗杀,大队人马进山不仅容易打草惊蛇,也未必能在那复杂地形中讨到好处。他决定亲自带队,进行一次精干的特种清除行动。
人员很快选定:龙战自己、赵小乙及其麾下最精锐的十名侦察队员、外加石猛和另外五名擅长山林近战、胆大心细的锐士营老兵,总计十八人。他们换上便于伪装的灰绿色粗布衣,涂抹油彩,携带短弩、淬毒匕首、绳索钩爪、少量轰天雷以及龙战特批的几具最新改良的便携式神臂弩(缩短了射程,但更轻便,适合小队携带)。
临行前,龙战将苏定远和楚怀远叫到跟前:“我离城期间,郡内事务由苏先生全权负责,楚将军掌管军务,严密监视南北动向。若有急事,可通过‘共鸣器’尝试联系(虽然那东西目前还不怎么靠谱),或按预定应急方案处置。”
“将军,您亲自前往,是否太过冒险?”楚怀远面有忧色。
“影卫如毒蛇,潜伏暗处,伺机而噬。不将其獠牙拔除,我等寝食难安。”龙战目光沉静,“况且,有些信息,只有亲眼看到、亲手拿到,才作得准。”
当天深夜,十八人的小队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出城,消失在北方苍茫的夜色中。
鬼哭林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是白天,林中也光线昏暗,藤蔓纠葛,枯枝败叶堆积,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各种奇怪的鸟鸣兽吼不时响起,更添几分阴森。
赵小乙作为侦察尖兵,走在最前。他根据之前探得的模糊路径和地上极其细微的痕迹(被刻意掩饰过,但瞒不过他的眼睛),引领着队伍向山林深处潜行。石猛则带着两名老兵殿后,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尾随。
龙战走在队伍中段,感官提升到极致。前世特种兵生涯锤炼出的丛林战本能与系统强化过的体质相结合,让他对环境的感知远超常人。他能听到远处溪流的微响,能分辨风穿过不同密度树叶的差异,更能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自然的气息——那是人活动留下的、极其淡薄的痕迹。
队伍在林间无声穿行了近两个时辰,逐渐接近线人描述的区域。空气中的湿气更重,雾气开始弥漫。
突然,走在最前的赵小乙打了个隐蔽的手势,所有人瞬间蹲伏,借助树木和草丛隐匿身形。
前方约五十步,雾气稍淡处,隐约可见一处依托天然岩壁搭建的简易棚屋,几乎与山岩融为一体,极为隐蔽。棚屋外没有任何明显标识,也未见人影,但龙战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岩壁上几个不自然的凹痕,以及地面某处被反复踩踏、与周围腐叶层不同的轻微硬化。
有暗哨,而且布置得很专业。
赵小乙用手势比划:至少两个固定暗哨,可能还有流动哨。棚屋结构看不清,内部人数不明。
龙战略一思索,也用手势下达指令:赵小乙带三人,从左侧迂回,清除发现的暗哨并监视可能出现的流动哨;石猛带两人,从右侧包抄,封锁棚屋后方可能的逃脱路线;自己带剩下的人,从正面悄悄接近,伺机突击。行动要快、要静,尽量活口,但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队员们点头,迅速分散,如同水滴融入海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浓雾和树影中。
龙战带着五名队员,利用地形和雾气掩护,如同捕食前的猎豹,一点点向棚屋摸去。距离三十步、二十步……已经能闻到棚屋里隐约传出的、混合着皮革和某种草药的气味。
就在龙战等人接近到十五步左右,即将发起突击的瞬间,异变突生!
“咻——!”
一支响箭毫无征兆地从棚屋侧后方的一棵大树上尖啸着射向天空!刺耳的声响瞬间撕裂了林间的寂静!
暴露了!有隐藏的第三处暗哨,或者……是陷阱?
“动手!”龙战当机立断,低喝一声,身形如电般蹿出!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强攻!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棚屋内也响起了惊怒的呼喝和兵刃出鞘的声音!
“砰!”龙战一脚踹开那扇看似简陋却异常坚固的木门,手中短弩已然激发,弩矢精准地射入一名正欲扑来的黑影咽喉!他身后的队员鱼贯而入,短弩连发,瞬间放倒了屋内另外两名猝不及防的影卫。
棚屋不大,内部陈设简单,只有几张简陋的铺位、一个火塘和一些散落的物品。除了被射杀的三名影卫,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被捆缚、堵住嘴的人,看衣着像是普通山民,可能是被掳来的。
“清理干净!检查所有物品!”龙战下令,目光迅速扫视。没有发现预料中的头目或更多人员。
这时,外面也传来了短促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随即迅速平息。赵小乙和石猛几乎同时从两侧门窗闯入。
“头儿,暗哨三个,全解决了!有一个想跑,被老石劈了。”赵小乙快速汇报,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石猛则提着滴血的刀,瓮声道:“后面逮住一个想溜的,看样子是个小头目,腿打断了,还活着。”
“带进来!”龙战心中稍定。
那名被打断腿的影卫小头目被拖了进来,面甲已被摘下,露出一张因疼痛而扭曲、但眼神依旧阴鸷的中年面孔。他咬着牙,死死瞪着龙战,一言不发。
龙战没时间跟他耗。他走到那名被捆绑的山民面前,扯掉他嘴里的破布:“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那山民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小、小人是……是前面张家村的猎户,前几日进山打猎,被、被他们抓来,逼问附近地形和有无生人出入……他们、他们好像是在等什么人,还提到什么‘白沙’、‘失手’……”
白沙!失手!
龙战眼神一凝,果然与白沙镇刺杀有关!他转向那名影卫头目,声音冰冷:“你们在等谁?白沙镇的事,是谁指使的?你们在河西郡,还有多少据点?说!”
影卫头目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要杀便杀!影卫没有怕死的孬种!”
“骨头挺硬。”龙战点点头,对赵小乙示意,“搜他身上和这屋子,任何纸张、标记、特殊物品,都不要放过。另外,”他看向那影卫头目,“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只是费点时间。希望你的忠诚,能撑到那时候。”
赵小乙立刻带人仔细搜查。很快,从影卫头目贴身衣物内衬的夹层里,搜出了一小卷用油纸包裹的绢帛,上面用极细的笔迹记录着一些代号、日期和简略的指令。其中一条,赫然写着:“‘蜂鸟’已至‘白沙’,‘惊雷’伺机而动。若成,则乱其盟;若败,则断线,启用‘暗桩’。”
“‘蜂鸟’是刺客代号?‘惊雷’是指刺杀行动?‘暗桩’……”龙战目光锐利如刀,看向那影卫头目,“‘暗桩’是谁?埋在何处?”
影卫头目看到绢帛被搜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紧闭嘴唇。
就在这时,负责搜查屋角的队员有了新发现:“将军!这里有个暗格!”
撬开一块看似普通的地砖,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空洞,里面放着一个扁平的铁盒。打开铁盒,里面不是金银,而是几封密信、几张绘制精细的地形图(包括安陵郡部分边境和郡城的大致轮廓),以及……几枚小巧精致、与白沙镇现场发现的乌针材质工艺如出一辙的袖珍弩箭!更令人心惊的是,还有半块质地特殊的玉佩,看样式,绝非寻常百姓或军中之物,倒像是……文官或世家子弟的随身佩饰。
龙战拿起那半块玉佩,入手温润,雕工细腻,上面残留的纹路似乎是个“瑾”字的半边。
冯瑾?!
龙战脑中瞬间闪过那个楚国使者的面容。会是他吗?还是巧合?
他收起玉佩和所有证据,再次看向那影卫头目,声音森寒:“你的同伙,是不是已经混进了安陵郡城?‘暗桩’是不是一个姓冯的楚国降臣?”
影卫头目身体剧烈一震,虽然强行控制,但那瞬间的眼神变化没有逃过龙战的眼睛。
“带走!严加看管!”龙战不再多问。有了这些证据和线索,回去后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迅速清理现场,将俘虏(山民和影卫头目)和所有证据带走,队伍按原路悄然撤退。
返回郡城的路上,龙战心中思绪翻腾。影卫的触角比他想象的更深,不仅能在楚国策划刺杀,甚至在安陵郡内部也可能埋下了钉子。冯瑾……这个主动投诚、看似识时务的楚国旧臣,难道真是影卫的“暗桩”?若真是如此,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破坏安陵与楚国的关系?还是有更深层的图谋?
这次“猎影”行动,拔掉了一个毒瘤,却也揭开了一个更危险的谜团。安陵郡的内部,看来也需要一场仔细的筛查了。
当龙战带着小队风尘仆仆返回郡城时,天色已近黄昏。苏定远和楚怀远早已焦急等候,见他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
“将军,此行可还顺利?”苏定远问。
龙战将缴获的绢帛、密信、地图、袖珍弩箭以及那半块玉佩一一摆在桌上,沉声道:“收获不小,但麻烦更大。影卫在河西郡的据点已拔除,确认白沙镇刺杀乃其所为。而且……”
他拿起那半块玉佩:“我们内部,可能混进了老鼠。”
苏定远和楚怀远看着那些证据,尤其是那玉佩,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急匆匆入内禀报:“将军!楚国监国公主有紧急密信送到!信使说,务必亲手交到将军手中!”
龙战与苏定远对视一眼,刚刚经历边境惊险,楚国又来了紧急密信?
“带信使进来。”
楚国信使是一名面孔陌生的精干武士,他恭敬地呈上一个密封的小铜管。龙战打开,抽出里面的绢条,上面只有一行娟秀而略显急促的字迹:
“庞洪未死,疑与北影勾结,踪迹指向贵郡方向。望将军慎查内务,加强戒备。清月手书。”
庞洪未死?还可能与影卫勾结,逃往安陵郡方向?
龙战握着绢条,看着桌上那半块属于冯瑾的玉佩,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他的心头。
难道冯瑾投诚,接收屈远大军,乃至之前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让庞洪这条丧家之犬,能有一个最意想不到的藏身之处——敌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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