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见状,起身笑道:“恭喜陛下喜得佳人。看来这位姑娘与西魏很有缘分,竟然生得与先皇后如此相像。”
皇帝这才将目光从雁妃脸上移开,对上官瑾点头:“三皇子有心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宋卿棠冷眼旁观,只觉得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
【一个想用替身搅乱朝局,一个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真是绝配。】
皇宫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欢迎晚宴达到了高潮,三皇子精心安排的魔术师一连表演了好几个新奇的节目。
只见那魔术师手一挥,一群彩鸟便从空箱中飞出,又在空中化作花瓣洒落,赢得满堂喝彩。
皇帝祁澈满面红光,举杯对三皇子笑道:“皇儿有心了,这些节目十分有趣。朕心甚悦,今日便许你一个愿望,但说无妨!”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神色各异。
靖安侯府的席位上,宋云霜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在三皇子和宋玉蝉之间流来回扫视。
宋卿棠将这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
她知道原着的剧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按照原着,接下来三皇子便会向皇上请旨赐婚,而对象正是她的长姐宋玉蝉。
更可怕的是,如今的三皇子早就声名狼藉,京城的贵女没有人愿意嫁给他,谁嫁过去注定一生凄苦。
三皇子起身行礼,目光投向靖安侯府席位。
宋卿棠敏锐地察觉,他正看向自己的长姐宋玉蝉。
“父皇,儿臣……”
三皇子正要开口,宋卿棠已看破真相。
【原来三皇子是被宋云霜施了低级的摄魂术所控制啊。这宋云霜心肠真是歹毒,一定是想借此机会将长姐推入火坑。】
宋玉蝉听到妹妹的心声,脸色已经发白。
难道终究难逃原着的命运,要嫁给这个已经废了的三皇子,受尽磋磨?
但她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受苦能换得妹妹卿棠的平安,倒也值得。
沈柔紧张得手中的帕子几乎被绞碎。
她早就看出来,三皇子的目标绝不是假千金宋云霜,而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玉蝉。
她暗下决心,即便冒着杀头风险也要拒了这门婚事,绝对不让亲生女儿跳入火坑。
席间,宾客们交头接耳,大多心知肚明。
有同情宋家小姐的,也有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
谁都明白,嫁给如今的三皇子,无异于守活寡,还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就在三皇子准备开口的一刹那,宋卿棠手中的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出,射入三皇子后脖子。
三皇子突然身体一僵,手脚抽搐起来,口吐白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引起一阵骚动。
皇帝不禁皱眉:“皇儿这是怎么了?”
不过片刻,三皇子便恢复正常,只是眼神有点空洞。
宋卿棠唇角微勾,她已用更高明的摄魂术完全控制了他。
“父皇,”三皇子声音洪亮,“儿臣心仪靖安侯府的宋小姐已久,恳请父皇赐婚!”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家三位小姐身上。
宋玉蝉闭了闭眼,已做好接旨的准备。
沈柔几乎要站起身来,却被身旁的靖安侯宋昭衡死死按住。
然而接下来三皇子的话却让全场一片哗然:“儿臣想娶的,正是靖安侯府的二小姐宋云霜!”
“什么?”宋云霜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施的摄魂术竟然被破解,还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就在站起身的瞬间,突然面色惨白,一口鲜血喷出,随即昏倒在地。
这是摄魂术被破后的反噬结果。
皇帝祁澈面色一沉,“宋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抗旨不遵吗?”
靖安侯宋昭衡反应快,急忙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小女是太过激动才会晕过去的,绝没有想要抗旨的意思!臣代小女谢陛下隆恩!”
天老爷,如果真被扣上抗旨的罪名,整个靖安侯府都将大祸临头。
皇帝脸色好看了一些,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朕就为三皇子与靖安侯府二小姐宋云霜赐婚,择日完婚。”
宫人急忙将昏厥的宋云霜抬去偏殿,太医匆匆赶来诊治。
宴席继续,但气氛已经变了。
靖安侯强颜欢笑,应对着文武百官的祝贺。
宋玉蝉轻轻握住妹妹宋卿棠的手,低声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不是我们俩……”
宋卿棠微笑回握长姐的手,自己改变了原着的剧情,为长姐避开了一劫。
但她同时也知道,宋云霜醒来后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宫的宴会散了,靖安侯府一行人沉默地登上了马车。
夜已深,只听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辘辘声。
宋玉蝉紧紧牵着妹妹宋卿棠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马车内灯火昏暗,她侧头看着妹妹的侧脸,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感激。
虽然不明白宴会上为何三皇子会突然改口,但她隐约觉得,这一定与卿棠有关。
“幸好不是你。”宋玉蝉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你或者我被迫嫁给那样的人,我宁可自己承受。”
宋卿棠握住姐姐的手,感动不已。
【长姐总是这样,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亲人受委屈。既然如此,我更要护她周全,绝不让宋云霜得逞。】
“长姐不必担心,”宋卿棠笑着道,“一切自有天定。”
前一辆马车中,气氛凝重得多。
宋昭衡面色铁青,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柔儿,今日之事,关乎云霜的一生幸福,也关乎侯府颜面。能否请岳父出面,动用卫国公府的丹书铁券,请皇上收回成命?”
沈柔猛地抬头,眼中寒光蹦出来:“侯爷这是要我用娘家的保命符,去救你的私生女?”
宋昭衡脸色一白:“柔儿,为什么这么说?云霜也是你的女儿啊!”
“我的女儿?”沈柔冷笑一声,“宋昭衡,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云霜是谁的种,你心知肚明。这些年来,我待她视如己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她惹上三皇子,也是自作自受。卫国公府的丹书铁券,是留给我的玉蝉和卿棠的,与侯府无关,更与宋云霜无关!”
宋昭衡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悻悻道:“可云霜毕竟姓宋,她如果嫁给三皇子,整个侯府都会成为笑柄。”
“那也好过浪费丹书铁券!”沈柔斩钉截铁,“那是皇上赐给卫国公府的免死金牌,怎么能用在这种事情上?侯爷如果心疼云霜,不如自己去向皇上说,何必牵扯我娘家?”
宋昭衡哑口无言,转头望向窗外,心中七上八下的。
马车很快来到靖安侯府,门房早就打开中门等候。
众人下了马车,径直走向正厅。
宋云霜一路上面无血色,被丫鬟搀扶着。
一进门,她就看到前院已经堆满了宫中送来的聘礼,大红色的婚书赫然摆在正厅的案几上。
“这是什么?”宋云霜声音发颤,指着那些红色问道。
管家连忙上前回话:“二小姐,这是宫中刚送来的聘礼和婚书。皇上下旨,定于下月初八为您和三皇子完婚。”
宋云霜如遭雷击,随即发出一声尖叫:“不!我不嫁!我死也不嫁!”说完,她猛地冲向那些聘礼,挥手将案几上的婚书撕得粉碎,又将一旁的玉如意摔在地上。
“拦住她!”宋昭衡又惊又怒,急忙命丫鬟婆子上前制止。
宋云霜歇斯底里的,又哭又闹:“父亲!您明知三皇子是个废物,为何还要女儿嫁给他?这不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沈柔冷眼旁观,淡淡道:“云霜,这是圣旨,由不得你任性。难不成,你要整个侯府为你陪葬不成?”
宋云霜闻言,哭得更加凄惨,突然一口气没上来,昏厥过去。
“快扶二小姐回房休息!”宋昭衡急忙吩咐,又命人去请大夫。
府中顿时一片混乱。
丫鬟婆子们七手八脚地将宋云霜抬回她的锦绣阁,沈柔则带着两个女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不愿再多管闲事。
约莫一炷香后,宋云霜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绣床上,然而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婚事,又忍不住掩面哭泣。
“我的儿,为何哭得这么伤心?”一个温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云霜抬头,见是沈清漪走了进来,顿时如同见了救命稻草,扑到她怀中:“娘!您可算来了!女儿不要嫁给那个废物皇子,您快想想法子!”
沈清漪屏退左右,轻轻拍着宋云霜的背,柔声安抚:“莫急莫急,姨娘自有主张。”
“还有什么主张!”宋云霜哭道,“婚期都定了,下月初八就要过门!都怪那个宋卿棠,一定是她搞的鬼!”
沈清漪眼神一冷:“你也觉得是宋卿棠动了手脚?”
宋云霜抹了把眼泪,恨恨道:“除了她还有谁?本来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之中。三年前我们费尽心机设计那场救命之恩,不就是指望有朝一日能攀上皇子吗?谁知,他竟成了废人!我本想用摄魂术让他求娶宋玉蝉,替我跳这个火坑,谁知,宴会上三皇子突然抽搐,醒来后就改了主意……”
沈清漪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宋卿棠不简单。我早听说她回府后,府中就发生了很多事。今日之事,一定是她暗中做了手脚。”
“娘,您不知道,宴会上三皇子抽搐时,我隐约看到一道银光闪过,现在想想,一定是宋卿棠用了暗器!”宋云霜越说越激动,“她破了我的摄魂术,害我遭到了反噬,在御前晕倒。如今倒好,她与宋玉蝉全身而退,却要我嫁给那个废物!”
沈清漪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狠厉:“既然如此,我们就让她代替你嫁过去。”
宋云霜一愣:“可圣旨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啊!”
“圣旨是可以改的。”沈清漪阴冷一笑,“只要让宋卿棠身败名裂,不得不嫁,届时我们再打通关节,让皇上改旨便是。”
“可要怎么做?”宋云霜急切地问。
沈清漪附在宋云霜耳边低语片刻,宋云霜先是惊讶,随后脸上浮现出阴狠的笑容。
“母亲此计甚妙!只要事成,不但宋卿棠不得不嫁,整个侯府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沈清漪轻抚女儿的发丝,柔声道:“你放心,娘一定不会让你跳这个火坑。宋卿棠既然敢坏我们好事,就让她自食其果。”
沈清漪从宋云霜的锦绣阁出来,脸上挂着冷笑。
夜色中,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脑海中却不停地回想起初次见到宋卿棠时的情景。
那日宋卿棠刚回府,沈清漪假装去道贺,却与那丫头对视的瞬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当晚回到房间,就浑身疼痛难忍,整整折腾了一宿才好转。
“这丫头,肯定有古怪。”沈清漪喃喃自语。
更让她确定的是,她知道一个被埋藏多年的秘密。
真正的靖安侯府千金,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早就被太夫人亲手溺死在荷花池中。
当时的太夫人嫌弃沈柔,一气之下就做出如此狠毒的事。
而后为了掩盖真相,才从外头抱来一个女婴冒充,这就是宋云霜了。
沈清漪之所以知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当时恰好在靖安侯府做客,无意中撞见了太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处理婴儿尸体的场景。
这些年来,她一直守口如瓶,就等着看沈柔得知亲生女儿早已惨死时的痛苦表情。
“既然这个宋卿棠这么碍事,不如就先拿她开刀。”沈清漪心中盘算着。
她决定先去拜见太夫人,揭穿宋卿棠是“假货”的事实,再添油加醋说她邪门,借太夫人之手铲除这个绊脚石。
只要宋卿棠被赶出府,她就有办法让这丫头代替云霜嫁给那个废人三皇子。
……
次日清晨,沈清漪便早早来到太夫人的福安堂。
“清漪给太夫人请安。”沈清漪恭恭敬敬地行礼,脸上却带着犹豫的神色。
太夫人正由丫鬟伺候着吃早膳,见她这副模样,淡淡道:“有事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沈清漪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太夫人屏退左右。”
太夫人挑眉,挥挥手让丫鬟们退下。
厅中只剩二人,沈清漪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太夫人,清漪有要事禀报,事关侯府安危啊!”
“究竟是什么事?”太夫人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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