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那濒死的血袍老者,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桀桀桀……夜玄凌……你以为你赢了吗……”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如同夜枭般嘶哑难听,“我黑莲教的护法,可不是这么好杀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像一个被吹胀的气球般,迅速膨胀起来!干瘪的皮肤下,黑色的血管根根暴起,一股毁灭性的、污秽不堪的能量,从他体内疯狂地涌出!
“不好!他要自爆魔核!”云曦脸色一变,立刻认出了这种同归于尽的邪术。这老魔头是要拉整个黑瓦市的人陪葬!
“所有人,退!”鬼一当机立断,抽刀暴退,同时对着所有鬼影下达了命令。
鬼影们训练有素,瞬间放弃了对血衣女子的围攻,身形如同潮水般向后撤去。
夜玄凌的反应更快,他一把将云曦紧紧地揽入怀中,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死死地护住她,同时体内的冰火真气疯狂运转,在身后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冰墙。
可那老者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
只见那膨胀到极限的身体,“砰”的一声,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化作了一团浓稠无比的血雾。血雾之中,一枚指甲盖大小、仿佛由污血凝结而成的黑色种子,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射向了因为强行催动真气而气息不稳的夜玄凌!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以自爆为幌子,种下最恶毒的“血咒魔种”!
这魔种无形无质,专攻人体气血虚弱之处,一旦种入,便会以宿主的精血为食,不断壮大,最终将宿主吸成一具活尸,并且,它还能成为黑莲教高层追踪的信标,无论宿主逃到天涯海角,都无所遁形!
“小心!”云曦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身为现代“血医”,对这种寄生类的邪术最为敏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黑色种子中蕴含的恐怖能量,远比刚才的血祭邪术更加阴险和致命!
夜玄凌也察觉到了危险,他想躲,可他怀里还抱着云曦,身后又是数十名鬼影。他若躲开,这魔种必然会射入云曦,或者某个鬼影的体内。
在那一瞬间,他没有任何犹豫。
他只是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承受了那枚魔种的攻击!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那枚血咒魔种,瞬间没入了他的后心,消失不见。
夜玄凌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却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比雪还要苍白。
“桀桀桀……夜玄凌……好好享受本座送你的大礼吧……”血袍老者的残魂在空中发出一阵怨毒的狂笑,随即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王爷!”鬼一见状,大惊失色,立刻冲了上来。
“无妨。”夜玄凌摆了摆手,声音依旧平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股阴冷而又粘稠的力量,正在自己的经脉中,疯狂地冲撞,甚至连体内的玄冰蛊毒,都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躁动不安起来。
另一边,那血衣女子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夜玄凌身上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施展了某种血遁秘术,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就要朝着巷道外逃去。
“想走?”云曦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她从夜玄凌的怀中挣脱出来,反手从发间抽出一根银针,看也不看,朝着那道血光逃走的方向,屈指一弹!
那银针,无声无息,却快若流星!
“啊!”
只听巷道尽头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那道血光瞬间溃散,血衣女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条腿上,赫然插着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伤口处,黑气缭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体都已经麻木,动弹不得。
“拿下,留活口。”夜玄凌冷冷地吩咐道。
两名鬼影立刻上前,干净利落地卸掉了女子的下巴和四肢关节,将她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回来。
“你怎么样?”云曦扶住身体微微晃动的夜玄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自责。如果不是她擅自行动,夜玄凌根本不会为了救她,而强行催动真气,导致被那魔种趁虚而入。
“死不了。”夜玄凌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语气依旧霸道.
他的语气是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后怕和心疼。
云曦的眼眶一红,低着头,不敢看他。
“鬼一。”夜玄凌转向鬼一。
“主上。”
“这里,处理干净。”夜玄凌的目光扫过那些被他用“冰封天下”冻住的无辜百姓,“想办法解了他们的冰封,抹去他们的记忆。对外就说,黑瓦市发生了瘟疫,全城戒严。”
“是。”鬼一点头,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早已驾轻就熟。
“另外,”夜玄凌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寒刺骨,“传令下去,全城搜捕黑莲教余孽,给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的老巢给挖出来!”
“遵命!”
交代完一切,夜玄凌不再停留,他一把将云曦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惊呼,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黑瓦市的夜色之中。
他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研究一下体内的那个“血咒魔种”。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东西,比玄冰蛊毒,还要麻烦。
回到城西的秘密别院,天色已经蒙蒙亮。
一进密室,夜玄凌便将云曦放在了寒玉床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开始在药架上翻找着什么。
密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云曦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她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从黑瓦市回来的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力道,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他身上那股压抑着的、如同火山爆发前的恐怖气息。
“过来。”
终于,夜玄凌开口了,声音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曦咬了咬唇,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夜玄凌转过身,手中拿着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和干净的绷带。他没有看她,只是拉过她的手,沉默地为她处理着刚才在巷战中被划伤的几道细小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可他越是这样,云曦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夜玄凌,我……”她想道歉。
“闭嘴。”夜玄凌冷冷地打断了她,手上依旧是那副轻柔的动作。
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他终于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地锁在她的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霸道和宠溺,而是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沉的恐惧和……失望。
“云曦,”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冰冷得像是能冻结人的灵魂,“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死了?”
云曦的心,猛地一颤。
他没有等她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本王在想,如果今天救不了你,本王就让整个黑莲教,不,让整个京城,给你陪葬!”
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云曦却听出了一股毁天灭地的疯狂!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她死了,这个男人,真的会疯!
“我……”云曦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对不起……”
“本王不要你的对不起!”夜玄凌突然怒吼一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死死地抱住,“本王只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你听明白没有!”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云曦这才发现,这个在外人面前,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煞王,此刻,竟然在害怕。
他在害怕失去她。
云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酸又疼。她不再挣扎,而是伸出双臂,紧紧地回抱住他。
“夜玄凌,我错了。”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你说的?”夜玄凌的声音,依旧带着怒气。
“我说的。”云曦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玄凌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身上的那股戾气,也渐渐消散。
他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用拇指粗鲁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依旧霸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再有下次,本王就把你锁在王府,一步也不许你踏出去!”
云曦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好。”
两人之间的那点隔阂,终于烟消云散。
夜玄凌拉着她,在寒玉床上坐下,沉声道:“把手给我。”
他要检查她体内的真气情况。
云曦乖乖地伸出手。
夜玄凌将自己的真气,缓缓渡入她的体内。片刻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真气消耗过度,经脉也有轻微的受损。”他沉声道,“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动用真气。”
“可是,你的血咒……”云曦担心地看着他。
“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夜玄凌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个血咒魔种,确实比玄冰蛊毒更阴险,它在不断地吸食我的精血。不过,它似乎也很惧怕我体内的冰火之力,暂时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当务之急,是撬开那个女人的嘴。”
……
煞王府,地牢。
血衣女子被一条特制的玄铁锁链,穿透了琵琶骨,牢牢地锁在墙上。
鬼一站在她面前,脸上戴着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在黑莲教是什么身份?你们的教主是谁?在京城,还有多少据点?”鬼一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血衣女子抬起头,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想从我嘴里问出东西?做梦!”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我黑莲教的圣女,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背叛神教!”
圣女?
鬼一的面具下,眼神微微一动。
看来,抓到了一条大鱼。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鬼一冷笑一声,手中的小刀,就要朝着女子的脸上划去。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地牢门口传来。
云曦和夜玄凌,并肩走了进来。
“王爷,云曦小姐。”鬼一连忙行礼。
夜玄凌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云曦走到那血衣女子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黑莲教的圣女?”云曦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倒是很好奇,你们的教主,是怎么把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的?”
“你懂什么!”血衣女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尖叫道,“神教赐予我们永生和力量!这是无上的荣耀!”
“永生?”云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靠吸食别人的精血,变成一具只能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活尸,这也叫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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