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在高效且压抑的忙碌中转瞬即逝。安全屋“天枢”内,中央会议桌的电子屏幕被点亮,黑白两条线的调查结果即将在此交汇。龙牙特案组全员围坐,尽管身处地下,但每个人的眼神都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即将呈现的信息。
龙傲天坐在主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成员。黑玫瑰小组的方欣、林云、张晨面前堆放着整理好的卷宗笔记;白玫瑰小组的龙啸天、李天、王文锋则准备好了电子简报;技术核心汪明成确保着所有数据流的无缝对接和绝对安全。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时间到。”龙傲天沉声开口,打破了寂静,“开始汇总。先从我们这边开始。”
方欣率先发言,她将整理好的关键点投射到主屏幕上:“头儿,啸天,我们重新梳理了黑玫瑰案。核心发现集中在两点:第一,正如我们之前推测,黑玫瑰的花语,在特定语境下,极具攻击性和占有欲——‘我是恶魔,且为你所拥有’。这完美契合了凶手在现场留下标记的心理画像:掌控、毁灭,并将受害者视为私有物。”
她切换页面,显示出受害者列表:“第二,我们确认,十五年前有记录的黑玫瑰案受害者邱玥,年龄25岁。这和白玫瑰案的死者年纪相仿,这绝非偶然,年轻,很可能是凶手选择目标的一个重要特征。”
龙啸天紧接着接口,代表白玫瑰小组进行汇报:“我们这边的调查方向与你们高度重合。首先,白玫瑰的普遍花语是‘纯洁的爱’、‘我足以与你相配’,但在此刻的语境下,它更可能是一种极致的讽刺,或者象征着凶手某种‘净化’、‘新生’的扭曲理念。这与代表‘恶魔’和‘占有’的黑玫瑰,形成了完全对立的两个极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其次,我们对白玫瑰案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和社会背景进行了初步摸排。受害者名叫柯蓝,23岁,背景干净,社会关系简单,目前未发现明显仇家。这与黑玫瑰案受害者情况类似,似乎进一步佐证了凶手可能是在随机或有其自身特定标准地选择‘祭品’,而非基于个人恩怨。”
两条线索在此刻清晰地交织在一起——花语的极端对立,受害者年龄的惊人相似。凶手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些,却又因其行为的矛盾性而显得更加诡异。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法医高丽抬起了头。她面前摊开的是详细的尸检报告电子版,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冰冷和不易察觉的愤怒。她扶了扶眼镜,声音清晰却带着一种沉重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头儿,各位,”高丽开口,她的目光落在龙傲天身上,“关于白玫瑰案死者的具体死亡过程,我之前提交的初步报告有部分细节需要补充和强调。最新的毒物检测和创口微观分析结果已经出来。”
她操作了一下面前的平板,将几张放大的病理和组织切片图像投射到主屏幕一角。那清晰的图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根据检测,死者在被凶手割开颈动脉时,”高丽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字字诛心,“她确实还活着,并且意识很可能是清醒的。”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因为之前的尸检,我在她的血液和肌肉组织中,检测到了高浓度的琥珀胆碱衍生物成分。这是一种强效的麻醉剂和肌松剂。”高丽继续解释道,语气冰冷如手术刀,“它能使受害者全身骨骼肌麻痹,包括呼吸肌,但……并不会影响中枢神经意识和感觉功能。”
她环视一圈,看着同事们眼中升起的震惊与寒意,一字一顿地做出结论:
“这意味着,受害者当时完全无法反抗,甚至无法呼吸,但她的大脑是清醒的,她的痛觉神经是工作的。她只能眼睁睁地、清晰地感受着冰冷的刀刃切开自己的脖颈,感受着温热的血液从体内被迫涌出,感受着生命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干,直至窒息和失血性休克共同导致的最终死亡。整个过程,她都在极度的清醒和痛苦中,承受着这一切。”
高丽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冰锥,刺穿了会议室里原本就紧绷的空气。即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龙牙特案组成员,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这是……虐杀。”李天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拳头紧紧攥起。
王文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龙傲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凶手不仅杀人,还要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在受害者生命最后的时刻,施加最大的痛苦和精神折磨。这与那象征“纯洁”的白玫瑰形成了何其讽刺和骇人的对比!
“恶魔……”龙啸天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厌恶,“用‘纯洁’伪装,行恶魔之实。这白玫瑰,是他对自己罪行最扭曲的粉饰,也是对死者、对我们最极致的嘲弄!”
高丽的汇报,瞬间将“玫瑰花语”的抽象推测,拉回到了血腥残酷的现实。凶手的形象,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不寒而栗——一个精心策划、享受过程、以绝对掌控和施加痛苦为乐的、真正的“恶魔”。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横跨十五年,用黑白两种玫瑰书写下的、充满仇恨与扭曲的挑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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