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站在独立营的操场上,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眼神中充满热切与渴望的士兵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他原以为独立连的组建通知下达后,会有一些有胆识、求上进的士兵报名。
却未曾料到,这股热情竟如燎原之火般,点燃了整个独立营。
操场上人头攒动,足足有数百人之多,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加入这支新锐力量的向往,他们摩拳擦掌,仿佛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最严酷的挑战。
秦云与负责主持报名事宜的两位营长——于德源和孙志超,一同走到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商议。
于德源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性格粗犷豪放,看到这般景象,不禁爽朗地大笑起来,声如洪钟:
“秦老弟,你可真是号召力惊人啊!
瞧瞧这群小子,眼睛都快放光了!
别说他们,我这把老骨头听着都热血沸腾,真想把这营长的位置一扔,跟着你秦云去当个大头兵哩!”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语气中满是赞叹与一丝玩笑般的遗憾。
孙志超则相对沉稳一些,但眼中同样闪烁着欣赏的光芒,他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秦云的肩头,语气诚恳:
“秦参谋,你尽管放手去挑!
你别怕我们会因为少了些好兵而有什么不愿意。
咱们独立营是一家人,这些兵交给你,我们放心!
等到他们在你手下真刀真枪地练出一身过硬的本事,将来你可得让他们常回来,给其他营的兄弟们也指导指导,传授点真经。
让咱们整个独立营的战斗力都跟着水涨船高!
记住了,可别忘了咱们独立营这个‘娘家’就行!”
孙志超的话,既表达了对秦云能力的绝对信任,也体现了顾全大局的胸怀。
有了两位营长如此坦荡的支持和深明大义的表态,秦云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台下那些充满期待的脸庞,开始了严格的挑选。
挑选过程异常严苛,不仅要看军事素质、体能基础,更要考察反应能力、心理素质乃至忠诚度。
秦云亲自把关,问、看、试、测,一丝不苟。
当最后一名士兵走出考核场地时,名单终于确定。
这时已经是傍晚了。
经过层层筛选,秦云最终从数百名报名者中精挑细选出了八十六名精英,组成了独立连的最初班底。
在任命连长时,秦云力排众议,选择了沉默寡言但身手矫健、作战勇猛且极具责任心的石墩。
石墩本就是从喜峰口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已经在独立营担任连长。
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沉稳的性格,秦云相信他能镇住场子,将这支新连队带好。
石墩接到任命时,黝黑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向秦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神坚定,仿佛在说:
“保证完成任务!”
紧接着,秦云又从这八十六人中,根据更严苛的标准,优中选优,挑选出二十名识字,并且综合素质最为突出、各有所长的士兵,组建了两支十人的特战队。
这支部队将是秦云手中最锋利的剑,执行最艰巨、最危险的特殊任务。
秦云亲自兼任第一特战队的队长,而第二特战队的队长,则交给了一位曾在正规军担任过排长的渭北三原大汉——苏志勇。
苏志勇原来在二营担任连副,不仅有实战指挥经验,而且熟悉各种枪械,战术素养也相对较高,是秦云颇为看好的一员猛将。
这时,100旅后勤处的处长,那位平日里总是精打细算、恨不得把一颗子弹掰成两半用的“铁公鸡”,亲自押着几辆骡马大车,来到了独立连的营地。
车上装载的,正是早上说好的装备——
三十支崭新的毛瑟军用手枪,也就是士兵们口中威力巨大、俗称“盒子炮”的利器,以及三挺沉甸甸、散发着金属寒光的24式重机枪!
后勤处长脸上带着一丝肉痛的表情,指挥着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贝卸下来。
他走到秦云面前,苦着脸说道:“秦参谋,这三十支盒子炮,三挺重机枪,还有你要求的,每支手枪五个基数的子弹……
这几乎掏空了咱们100旅的家底了!”
虽然嘴上抱怨,但处长还是严格按照秦云的要求,将弹药一一清点交付。
他实在不敢得罪宁木若。
宁秘书长看着和气,其实是省府最不得罪的人物。
补充旅的后勤处处长仗着自己是杨主任的同乡,不知怎么猥亵了秘书处的一位女秘书,被宁秘书长知道后,赶到补充旅,当场就下了那位后勤处处长的枪,第二天就赶到下面的一个警备营当了副官。
军阶从中校直接降为中尉。
还说再有下次,直接枪毙。
杨主任听说后还亲自去秘书处安慰了女秘书,却连那位同乡看都没看一眼。
五个基数的手枪子弹,意味着每支盒子炮都能得到近百发的充足供应,这在弹药普遍匮乏的当时,无疑是天文数字般的待遇。
秦云毫不客气地接收了这批“大礼”。
他当即下令,给两个特战队的二十二名队员(包括他自己和石墩)每人都配备了一把盒子炮,确保他们在执行特殊任务时拥有强大的近战火力。
剩下的手枪,则全部配备给了独立连的各级军官,各排排长、各班班长,人手一支,大大提升了基层指挥人员的自卫与突击能力。
至于那三挺24式重机枪,后勤处也按照秦云的要求,给配备了两个基数的子弹。
给第一特战队一挺,第二特战队两挺。
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尤其是那些崭新的盒子炮,王处长的心都在滴血,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秦云狠狠“敲诈”了一笔。
交接完毕,他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生怕再等一会儿,秦云又会想出什么名目来“搜刮”他的库存。
他对着秦云拱了拱手,苦笑着道:
“秦参谋,东西都齐了,我这就回去了,营里还有一堆事呢。”
说完,便急匆匆地带着他的人走了,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武器下发,整个独立营的驻地顿时沸腾起来。
那些有幸分到盒子炮的独立连的班排长们,纷纷将这乌黑锃亮的家伙别在腰间,时不时地拔出来擦拭一下,或者摆出几个帅气的姿势,虽然脸上努力保持着严肃,但那难以掩饰的得意与神气,还是引来了周围不少羡慕的目光。
那些未能被选入独立连,或者虽然入选但暂时未能配备到如此精良武器的士兵和军官们,看着独立连官兵们腰间那显眼的盒子炮,以及远处那三挺威风凛凛的重机枪,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恨”。
恨自己为何没有更优秀一点,没能加入这支幸运的部队。
看着那些复杂的眼神,秦云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多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集团军里的一名士兵,部队要选拔组建第一支特战大队,整个集团军的精英们趋之若鹜,那种渴望、那种竞争、那种落选后的失落与羡慕,与眼前的情景何其相似!
那是一种对更强力量的追求,对更高荣誉的向往。
然而,秦云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回忆中。
他看了一眼天色,夕阳的余晖已经开始染红西边的天空。
根据命令,明天一早,这支刚刚组建的独立连就要作为先头部队,紧急开赴蓝田。
时间紧迫,今天夜里,这支由八十六名精英组成的新连队,必须完成从人员到思想,从建制到纪律的全面整顿和初步磨合。
这将是一个无眠之夜,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秦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对石墩和苏志勇下达命令:“通知下去,独立连全体集合,今晚,我们连夜整训!”
虽然石墩的军阶和资历比秦云高出许多,但他依然毫不迟疑的立正敬礼,去执行秦云的命令了。
玉祥门校场内独立连灯火通明,映照着城墙的垛口,仿佛勾勒出历史的厚重轮廓。
然而,在玉祥门内的校场上,气氛却与这份宁静截然不同,一股无形的紧张感正在独立连士兵们的心头蔓延。
就在刚才,独立连参谋秦云,在全连大会上宣布了一项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命令。
按照秦云的意思,为了锤炼部队在艰苦环境下的适应能力和快速机动能力,检验前期训练成果,今晚,独立连就将拉开成立以来首轮夜间强行军拉练的序幕。
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体能测试,更是对意志品质、团队协作乃至生死观念的严峻考验。
拉练的具体部署迅速传达下来:
全体官兵将于今晚在玉祥门校场集结,每个人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个人战斗装具的检查与携带,总负重严格控制在20公斤——
这其中包括了枪支、弹药、水壶、食品、急救包以及必要的御寒衣物。
这沉甸甸的负重,不仅是对体力的直接挑战,更是对士兵们日常装备保养和快速反应能力的检验。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集合点,设定在了距离玉祥门校场约二十公里外的香积寺。
这座古老的寺庙,平日里香火缭绕,宁静祥和,此刻却成了独立连士兵们必须征服的第一个战场坐标。
选择这样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地点,也暗含了秦云希望士兵们能继承先辈坚韧不拔精神的深意。
现在,指针稳稳地指向了傍晚六点整。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刚刚从西边的天际线消失,给古老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
看着全连战士,秦云看了一下新换上的腕表,宣布独立连的训练开始:
命令中明确规定,留给士兵们的晚餐时间只有短短半个小时。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从紧张集合到快速补充能量的转换,狼吞虎咽或许都成了奢望,每一秒钟都显得弥足珍贵。
晚餐之后,便是即刻出发。
更为严苛的是时间限制:
所有参与拉练的士兵,必须在次日凌晨两点之前成功抵达香积寺,才算合格。
从傍晚六点半出发,到凌晨两点,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个半小时的时间。
在漆黑的夜晚,背负着20公斤的装备,在复杂的地形上疾行数十公里,还要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未知状况,这无疑是对人体极限的巨大挑战。
命令如山,逾期未到者,只有一个冰冷的结果——淘汰。
而淘汰,就意味着将被毫不留情地退回他们原来所在的连队。
这对于每一个好不容易才通过层层选拔进入精英辈出的独立连的士兵而言,不仅仅是军旅生涯的一次挫折,更是一种荣誉上的耻辱,是他们绝对不愿意面对的结局。
命令中还有一条特殊的规定,是针对连内的尖刀力量——特战队的。
作为独立连的尖刀力量队,特战队被赋予了更艰巨的任务:
他们必须比大部队提前一个小时,也就是在凌晨一点之前抵达香积寺。
并且,抵达之后不能有丝毫喘息,他们还需要立刻为后续大部队的到达搭建起可供休息的临时营地,包括架设帐篷、划分区域、准备饮水点等。
这不仅要求特战队队员具备更强的体能和更快的机动速度,更考验他们的野外生存技能和组织协调能力。
同样,特战队的成员若未能按时提前抵达,或者未能按标准搭建好营地,那么结果也是“淘汰”,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这“淘汰”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一位特战队员的心上,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这一连串如同冰雹般密集而严厉的命令,清晰地从秦云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口中传出,并通过各级指挥员迅速传达到每一个士兵耳中时,校场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就在几分钟前,被选入独立连的士兵脸上还洋溢着一丝兴奋与期待,甚至有些喜气洋洋——对于年轻的士兵而言,与其他部队不同的装备和武器,总能激发他们骨子里的血性和优越感。
然而,当真正了解到如此严苛的负重、如此紧迫的时间、如此复杂的路线以及如此残酷的淘汰机制后,那份短暂的喜悦和轻松如同被突如其来的寒流瞬间冻结,然后彻底碎裂。
刚刚还因兴奋而略有嘈杂的队伍,此刻鸦雀无声。
独立连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懵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瞬间涌上心头的巨大压力。
不少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挑战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香积寺?20公斤负重?七个半小时?凌晨两点前抵达?迟到就淘汰回原连队?
特战队还要提前一小时并搭好营地?
这一系列的信息如同重磅炸弹,在他们的脑海中轰然炸响,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消化。
原本喜气洋洋的氛围荡然无存,空气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反衬出校场此刻的死寂。
一场严酷的考验,在士兵们的惊愕与忐忑中,即将拉开帷幕。
秦云没有说话,命令后勤队伍拉着帐篷及多余的武器坐着宁木若给配备的车辆先行。
自己毫不拖延向厨房走去。
他准备以身作则,第一个出发,开始带头进行体能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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