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郎还想上前,被雁归挥袖拦下。雁归捡起地上的风雷枪,半扶半哄着柳诗诗进了柳宅。
雁归在厢房里哄了她半天,柳诗诗才哭累了,沉沉睡去。
小玉郎守在门外,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心脏揪疼。
见雁归出来,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
“那段时间,她……她……她可时常如此?”
雁归与他走进主屋厅堂,才答道:
“天天如此,以泪洗面也不为过。”
“我……我当时……”
“别说了,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更改。”
“那诗诗,现在这是?”
“请到鲛人族的高人,算是为她医治吧。偶尔会记忆混淆,如现在这般。”
雁归说到此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与李家之事,到底能不能解决?拖了三年打算再拖下去?”
“我已经尽力去解决了。但事情经过,你也不是不知道。本就盼着这次事成,能以此功劳直接上奏天听,换得与李丞相划清界限。此事终究是我的过错,但事情成与不成,还要看天意。”
雁归一脸不屑:
“你倒是惯会打算盘。中间扣了多少给印家壮大势力只字不提。若是皇帝驳不了李丞相面子,你也好捞个官来坐坐,正坐实了家主之位。怎么都不亏!”
“我……”
小玉郎被戳破心思,顿觉面上无光,喉头翻了几翻,最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算了吧。”
雁归重重叹口气,破天荒头一次劝了他。
“放过姑娘也放过自己。”
“不行!”小玉郎斩钉截铁一口回绝:“她既然还没有选别人!那我就还有机会!”
“你又如何知道渡劫关键必定是你?莫要自负。我这一条命,她给的,全部给她我无怨无悔。但若是给你做嫁衣,你还不配!”
雁归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那又如何?无论是谁,也轮不到你!当年你没有争,现在的你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面对小玉郎的讥讽,雁归无话可说。
两人安静了一阵,都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
印礼来报,柳诗诗醒了。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都想先出去,谁也不让对方先过,正僵持着。柳诗诗自己却从厢房出来,伸了个懒腰。
“到地方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她活动两下身体:
“这觉怎么睡完反而觉得累得慌。”
柳诗诗走进主屋厅堂,小玉郎和雁归互相瞪了一眼,谁也没动。
“都站着干嘛?”柳诗诗随意坐到下首位置,“坐下说。”
雁归就近坐在柳诗诗隔壁,小玉郎只能“啧”了一声,坐到主位上。
“今天来是为了这件事。”柳诗诗从九华钉摸出白影买来的神像摆到桌上。
小玉郎只看一眼便说道:
“此事我也在查。恐怕和赵影脱不开关系。”
“赵影?”
小玉郎拍拍手,印礼端着另一尊神像上来。
这一尊比柳诗诗手上的雕工要好些,起码能看得出仙子之姿,但同样粗糙。远没有小玉郎当日准备的精致。
“之前只照着十娘的样貌做了一尊木雕,工匠也是自己人,也并未有人前来询问神像的事情。我还以为家中产业出了奸细,查了几遍,干干净净。特意搜集了一些。诗诗看看。”
说着,拿着神像走到柳诗诗身边,自然而然地挤开雁归,在她旁边坐下。
雁归站起身,干脆站在柳诗诗椅子身后,三人围着神像探看起来。
“如何看出与赵影有关?”柳诗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刀工粗糙,也没瞧出什么来。
小玉郎将神像翻到底部,轻轻敲了两下。
是空的?
柳诗诗拔下银簪,轻轻一划,神像一破为二,桌子上也被划出一道深痕。
中间散出一堆粉末散落桌面。
柳诗诗用手指沾了一点,没敢细闻。
“神助粉?!”
“不错。”
小玉郎将神像翻过来,指着底座上的插香口:
“若是将香插入其中,随着温度缓缓挥发,时间一长,多少吸入体内。虽不及直接服下效果明显,长年累月怕也是容易操控心智。最近有风声传来,说京城有些镖师武师还有杂耍艺人莫名其妙就不干回老家了。总觉得有些异样。但根据我的人探查,家中几乎都请了红娘仙子像。”
柳诗诗未曾想到,普闻居然是如此搜罗了一批人手。怪不得定下婚事之时,他二人没有轻举妄动。定是时间还不够这些人吸入足够的神助粉。
“但也不是每尊都有。我一直在追查有神助粉的那批出自何人。但做神像的人何其多,每个都详查,只怕是他们事成,都不见得能找到。”
柳诗诗说道:
“简单,让雨落陪你一道去,她能识别其中气味,必定事半功倍。但光是找到制作有问题的神像,换个工匠也能做。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借着红娘仙子起事。”
雁归插话进来:
“你坏了人这么大桩好事,哪有这么容易?”
柳诗诗顿觉头疼。
“不如这样。我再让工匠做一批。打上标记,以示正统。再让十娘显个灵,仿冒品自然就无人购买。等这阵热潮过去,过了新鲜劲儿,也就不在意了。若是有什么意外,也能推拖到有心之人身上。两件事就联系不到一起。如何?”
小玉郎到底脑子够快,即刻想出一个提案。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又捞一笔。”柳诗诗到底也没有夸出口。
小玉郎掏出折扇一摇:
“钱是顺道的事儿,主要还是为了解决诗诗的难题。”
“那就这样定了。”
柳诗诗说完就起身要走。
小玉郎却有些失望。
“怎么?还有事?”她看到对方这副表情,停下脚步询问道。
“没有,只是……准备了一顿接风宴,没想到诗诗这就要走。”
柳诗诗一想到十娘和红壶在春花会独处,有些担心出幺蛾子,婉拒了小玉郎的好意,改日再约。
雁归跟着柳诗诗走出厅堂,回头深深看了小玉郎一眼。冲他微微一笑,拂袖而去。
小玉郎在屋子里脸色沉得发黑。
“他还想骑在我头上?!都是随时要断气的残肢断躯!”
印礼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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