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撕裂了车厢里所有的嘈杂。
尖锐,又充满了惊人的力量。
那个精瘦男人显然没料到,这个女人非但不怕,反而敢主动把事情彻底闹大。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顾建军反应了过来。
他老婆孩子还在家,他不能退!
“我操你妈的!”
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这辈子第一次从喉咙里吼出这么脏的话。
他双眼赤红,整个人化作一堵肉墙,朝着那把晃眼的匕首直直撞了上去!
没有招式,不计后果。
只有一身的蛮力,和豁出去的血性!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精瘦男人被撞得身体剧震,重心不稳,握刀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偏开。
赵美兰动了!
她如猎豹般蹿出,目标却不是男人,而是那个早已吓傻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
手臂一探,她闪电般将孩子从女人怀里夺了过来,死死护在自己胸前。
紧接着,她抬腿,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女人支撑身体的膝盖窝,狠狠就是一脚!
“啊——!”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抓住他!”
赵美兰抱着惊魂未定的孩子,对着周围那些瞠目结舌的男乘客们发出一声爆喝。
“都愣着干什么!等他捅死人吗?!”
这一声吼,如同当头棒喝,终于吼醒了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眼看歹徒被顾建军死死缠住,孩子也已脱险,他们的胆气瞬间被点燃。
“弄死这狗日的!”
几个人怒吼着,一拥而上!
场面,瞬间引爆!
拳头和脚,雨点般落在那个人贩子身上。
顾建军用尽全力箍住男人的胳膊,任凭对方如何疯狂挣扎,那双臂膀都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几个小伙子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扭住对方的手腕,硬生生将那把要命的匕首夺了下来,扔得老远。
那个女同伙也被两个愤怒的大妈死死按在地上,脸上瞬间多了好几道深可见血的抓痕。
“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乘警终于吹着尖锐的哨子,奋力挤开人群冲了进来,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头皮一阵发麻。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两个被打得没了人形的人贩子从人群里拖拽出来,用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死。
车厢里恢复了秩序,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赵美兰紧紧抱着那个小男孩,在他耳边轻声安抚。
孩子在她怀里,身体还在细微地发抖,却已经停止了哭泣。
一双乌黑清亮的大眼睛,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
顾建军大口喘着粗气,胳t膊上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正向外渗。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是咧着嘴,看着赵美兰,一脸的骄傲和憨笑。
他媳妇,真厉害!
乘警过来做笔录,赵美兰和顾建军自然是核心询问对象。
“同志,太感谢你们了!真的,要不是你们,后果不堪设想!”
为首的乘警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握着顾建军的手,脸上满是后怕。
“我代表全体乘警,向你们致敬!”
周围的旅客也围了过来,对着二人竖起大拇指。
“这位大姐眼睛太毒了!”
“这大哥是真英雄啊!直接就撞上去了!”
“好人一定有好报!”
听着四面八方的赞誉,顾建军的脸瞬间红透,一个劲儿地摆手:“没啥,没啥,主要是我媳妇,是她先看出来的。”
赵美兰笑了笑,将怀里已经平静下来的小男孩递给乘警。
“队长,先想办法联系孩子的家人吧,这孩子吓得不轻。”
“对对对!”
乘警队长一拍脑门,连忙蹲下身,用最柔和的语气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还记不记得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叫什么?”
小男孩似乎感觉到了绝对的安全,胆子也大了些,奶声奶气地回答:
“我叫龙宝,我爷爷叫龙金彪。我没有爸爸妈妈,我跟爷爷住。”
龙金彪?
乘警队长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倏然一变,再次确认道:“你爷爷,是叫龙金彪吗?”
“嗯!”龙宝用力点头,“警察叔叔,我爷爷很厉害的,他肯定会来接我!”
乘警队长的表情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他立刻转头,对身边一名年轻乘警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那年轻乘警听完,脸色同样剧变,猛地敬了个礼,转身就朝着列车长室飞奔而去。
赵美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知道,这一局,她赌对了。
能让乘警队长都如此郑重其事的“龙金彪”,在鹏城,绝对是一尊谁也惹不起的大佛。
两个小时后,火车缓缓驶入鹏城站。
站台上,出现了极为奇特的一幕。
十几名身穿统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沉默地排成两列,将一节车厢的门口区域完全清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队伍的最前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背脊挺得笔直。
他明明没看任何人,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整个站台都安静了下来。
火车尚未停稳,他的视线已经死死锁定了车窗。
车门开启。
乘警队长亲自抱着龙宝,第一个走了下来。
“爷爷!”
龙宝一看到老人,压抑许久的委屈瞬间爆发,哭喊着伸出小手。
老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孙子抢入怀中,紧紧搂住。
那双原本锐利慑人的眼睛,瞬间通红。
他抱着孩子,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粗糙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孙子的后背,仿佛要确认每一寸都完好无损。
“龙爷,孩子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乘警队长在一旁恭敬地开口。
被称作“龙爷”的龙金彪,好半天才平复下情绪。
他松开孙子,转身,对着乘警队长郑重地一拱手:“张队,这次的人情,我龙金彪记下了。”
“龙爷客气,分内之事。”张队长连忙摆手,随即侧过身,指向刚刚下车的赵美兰和顾建军,“您最该谢的,是这两位。没有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龙金彪的目光,瞬间投向了赵美兰和顾建军。
那目光极具分量,顾建军被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朝赵美兰身后挪了半步。
这老头的气场,比他们村支书强了一百倍不止。
赵美兰却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以一个微笑。
龙金彪的视线在她沉静的脸上停留了数秒,又扫过她身旁高大却局促的男人,最后,定格在顾建军胳膊上那道用白布简陋包扎的伤口上。
血迹已经浸透了布条。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对着二人,深深地,弯下了腰,鞠了一躬。
他身后那十几个黑衣壮汉,也跟着齐刷刷地九十度鞠躬。
整个站台,鸦雀无声。
所有旅客都看傻了。
“二位的大恩,我龙金彪,没齿难忘!”
龙金彪直起身,声音沙哑却洪亮,带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江湖气。
“我孙子的命,是你们给的!从今往后,你们二位,就是我龙家的贵人!”
他猛地一挥手。
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立刻上前,双手递上一张纯黑烫金的名片和一把车钥匙。
“恩人初到鹏城,想必还未有落脚之地。这是我在城里的一个别院,请二位务必赏光暂住,也给我一个报答恩情的机会。”
他的话听着是请求,语气却不容任何反驳。
赵美兰知道,她的东风,来了。
她没有推辞,落落大方地接过了名片和钥匙,微笑道:“龙爷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这世上,多的是袖手旁观的人。”
龙金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敢为我龙金彪的孙子拼命的,才是英雄!”
他再次一挥手,声如洪钟。
“上车!送贵客去别院!好生招待,但凡有半点怠慢,我拿你们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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