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沈文琅的脸上。高途缓缓睁开眼,浑身的酸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昨晚的消耗让他疲惫不堪。身边的沈文琅还在熟睡,眉头微蹙,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稳的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高途轻轻拨开沈文琅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他。他站起身,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看着沙发上残留的痕迹,深吸一口气,开始默默收拾。
他捡起地上的抱枕,摆回原位,又拿来扫帚,仔细地清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动作轻柔,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他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地穿好,整理好领口和袖口,确保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指尖划过衣领,触碰到昨晚新增的痕迹,他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最后,他看了一眼熟睡的沈文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他轻轻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一张便签:“沈总,您醒后记得喝温水,我先回公司处理紧急事务,有任何情况请随时联系我。”
将便签放在茶几上,压在水杯下面,高途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让他爱入骨髓又痛彻心扉的男人,转身轻轻带上门,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暧昧与屈辱回忆的地方。出门时,他特意加快了脚步,像是在逃离什么,背影在清晨的薄雾里显得格外单薄。
门关上的瞬间,沈文琅猛地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片混乱,残留的鼠尾草信息素还萦绕在鼻尖,真实得不像梦境。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环顾四周。
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玻璃碎片不见了,抱枕也归位了,除了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没有丝毫昨晚失控的痕迹。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谁?”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沈文琅站起身,走到茶几旁,看到了那杯温水和那张便签。是高途的字迹,工整、严谨,和他平日里的风格一模一样。他拿起水杯,水温已经微凉,显然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是高途安排的人?”沈文琅喃喃自语,眼底充满了疑惑。昨晚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皮肤上,那股让他安心又失控的鼠尾草味似乎还萦绕在身边,可高途送来的便签,整洁的房间,都在告诉他,昨晚的一切,或许只是他易感期发作时产生的幻觉。
他自嘲地笑了笑,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颈间却多了几道浅浅的抓痕,清晰可见。
不是幻觉。
沈文琅的眼神沉了下来。他清楚地记得,昨晚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和酒会那晚一模一样,是鼠尾草的。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又为什么要悄悄离开,还让高途留下便签?
难道是高途察觉到他易感期严重,特意找来的omega?可高途明明知道他厌恶omega,怎么敢做这种事?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他靠在浴室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昨晚那个模糊的身影,闪过那股让他失控的鼠尾草信息素,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的脸。唯一清晰的,是那份让他无比安心的触感,和最后留在鼻尖的、淡淡的清香。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你。”沈文琅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偏执。他对omega向来厌恶至极,可不知为何,对那个拥有鼠尾草信息素的omega,却生出了强烈的占有欲,想要再次找到他,想要将他牢牢地控制在身边。
而此刻,走出沈文琅家的高途,站在清晨的阳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涌入肺部,稍微驱散了些许疲惫和酸涩。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栋豪华的别墅,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他和沈文琅之间,就像一场永远无法对等的博弈。他付出了真心,付出了身体,承受了屈辱,独自吞下了避孕药的苦涩,却连让沈文琅记住他的资格都没有。沈文琅追寻的是那份鼠尾草信息素,是那个模糊的身影,却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人,就是每天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尽职尽责,还在背后默默承受一切的秘书。
高途转身,大步走向地铁站,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单,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韧。他的秘密,他的爱恋,他的屈辱,那一颗苦涩的药片,都将被他永远藏在心底,继续以秘书的身份,留在沈文琅身边,看着他寻找那个“不存在”的omega,承受着这份无望的、酸涩的爱恋。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高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门内突然冲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撞得他一个踉跄。
“小途!快!快给爸点钱!他们追来了!”高明头发凌乱,衣衫破旧,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抓着高途的胳膊用力摇晃。
高途皱紧眉头,甩开他的手:“我没有钱,你又去赌了?”他早就被父亲的赌债缠得喘不过气,这些年的工资大半都填了窟窿,如今实在是身无分文。
“你怎么能没钱!你不是在大公司上班吗?跟你老板借!跟沈总借!”高明红着眼,语气里满是贪婪和指责,完全不顾高途的难处。
高途的心凉了半截,刚想反驳,门外就传来剧烈的踹门声,伴随着粗鄙的叫骂:“高明!欠债还钱!再不出来老子拆了你的房子!”
高明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推开窗户就要跳下去,却被追进来的几个壮汉一把抓住。“跑?往哪跑!”为首的光头男人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高途,上下打量着,“这是你儿子?长得倒还周正,既然你没钱,就把他带走抵债!”
“别碰他!我还钱!我一定还!”高明哀嚎着,却被壮汉一把推开。
高途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另一个壮汉抓住手腕。他挣扎着,常年伪装beta让他不敢释放信息素,只能凭借蛮力反抗,可根本不是对手。“你们放开我!我不是他的抵债品!”
“到了这地步,由不得你!”光头男人一拳砸在高途肚子上,剧痛让他蜷缩在地,随后被粗暴地拖拽着出门,塞进了一辆面包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透过车窗看到父亲高明躲在门后,连一丝挽留的勇气都没有。
心,彻底沉入谷底。
面包车行驶了很久,最终停在一个偏僻的废弃仓库前。高途被拖下车,关进了一个铁笼里,和其他几个同样被抓来的人挤在一起。他浑身酸痛,昨晚照顾沈文琅的疲惫还未消散,又添了新的伤口,只能靠着冰冷的铁栏杆,茫然地看着前方。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直到有人来给他们换上单薄的衣服,粗暴地检查身体,他才隐约意识到——这些人,是要把他们拍卖掉。
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起沈文琅,想起那晚酒会的屈辱,想起自己小心翼翼藏了十年的爱恋。原来,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一切,在命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他甚至来不及再看沈文琅一眼,就要落入这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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