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墨兰的四女儿

如影随形如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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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蝶梦惊破女儿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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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轩内的气氛因喜姐儿的讲述而凝滞,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宁姐儿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书稿,指尖悬在纸页上方,却迟迟不敢落下,仿佛那上面沾着无形的血渍,烫得人难受。婉儿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袖,指节泛白;芙姐儿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神躲闪,不敢再去回想那些残酷的细节;连闹闹都感受到了这份压抑,停止了哭泣,乖乖依偎在婉儿身边,小脑袋埋在姐姐怀里,不敢出声。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庄姐儿轻轻吸了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随即脸上重新漾开那抹标志性的端庄温和的笑意——那笑意不似往常的轻松,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如同乌云缝隙中透出的一缕阳光,驱散了些许阴霾。她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带着郑重,轻轻拿起宁姐儿面前那叠散落的书稿, 一一归拢整齐。

“看来,”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死寂,“我们的《化蝶》,是要好好改一改了。”

她的话让所有女孩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带着茫然、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庄姐儿的目光缓缓扫过姐妹们苍白或迷茫的脸庞,最后落在依旧怔忡的宁姐儿身上,语气真诚而带着商量的意味:“宁姐儿,你这前五章写得极好,情真意切,文采斐然,把祝英台的心思、梁山伯的赤诚都写活了。不知……我能否将我们定稿的部分,亲手抄录一份?”

宁姐儿有些愕然,睫毛轻轻颤动,尚未从刚才的冲击中完全回神。都这时候了,庄姐姐还要抄录书稿?

庄姐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我有一位闺中密友,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女,前些日子听我提起我们在合写一个关于女儿家心事的故事,便十分感兴趣,一直追问后续。我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的故事,好的心思,不该只埋没在我们几人之间。”她的话语含蓄,却巧妙地暗示了一个更广阔的、属于她们同龄女孩的交流圈子——不止是盛家姐妹,还有更多京中贵女,或许都能成为这个故事的读者。

这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一直沉默的蓉姐儿也抬起了头,她年纪虽小,却因自小在明兰身边耳濡目染,比同龄人更懂分寸,也隐隐觉得这书稿里藏着姐姐们极为看重的东西。她抿了抿唇,小声却坚定地说:“庄姐姐,我也想要一份。我想带回去,给我姐姐看看。”她虽不确定娴姐儿(顾家死去老大的女儿)会如何看待这个故事,但直觉告诉她,娴姐儿或许能看懂她们藏在文字里的心思。

芙姐儿看着庄姐儿手中那浸润了自己和父亲心血的书稿,想起父亲修改诗句时的认真,想起姐妹们讨论时的热忱,也鼓起勇气,细声细气地说:“我……我也想再抄一份,留着慢慢看,也想……也想给父亲看看他改的诗。”

庄姐儿欣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自然好。我们姐妹齐心,各自抄录,或可赠予知己好友,或可留存案头细品。也让更多人看看,我们女儿家,不仅能读圣贤书、做针线活,也能写心中事、抒真性情。”

她这番举动,巧妙地将在场所有稍大些的女孩(除了年纪太小的闹闹)都拉入了这个“创作-传阅”的联盟中。这不再仅仅是宁姐儿和婉儿两人的心血,而是她们盛家姐妹共同拥有、并愿意向外传播的“珍宝”。一份书稿,变成了多份传承,一份心思,也变成了多人的共鸣。

宁姐儿看着庄姐儿沉着而充满力量的眼神,心中的沉重仿佛被撬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了光亮。

“好!”宁姐儿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那光彩不再是最初的纯粹浪漫,而是多了几分坚韧与笃定,她用力点头,“我稍后便将前五章的定稿仔细整理出来,标注好修改的地方。庄姐姐、蓉妹妹、芙姐姐,你们随时可来我找取,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我们再一起商量。”

女孩们相视而笑,笑容里虽还带着未散的阴霾,却多了几分释然与默契。一种基于共同秘密、共同志向的紧密纽带,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牢固。而《化蝶》这个故事,也即将带着它最初的纯真与后来注入的沉重思考,走出盛家的花园敞轩,走向一个更隐秘却也更具潜力的传播轨道,在更多女孩的心中,埋下一颗名为“共鸣”与“觉醒”的种子。

宁姐儿带着满心的震撼与迷茫,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屏退了伺候的丫鬟,独自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喜姐儿的讲述、姐妹们的沉默,还有那个关于“马文才”的惊悚领悟,心口沉甸甸的,堵得发慌。

直到奶娘抱着曦曦(林苏)进来,轻轻放在她身边。

宁姐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转头看向妹妹。那双沉静得不像三岁孩童的眼睛,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是她此刻唯一能倾诉和求教的对象。她压低声音,急切地、断断续续地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讲了出来——喜姐儿说的沉塘丫鬟、饿死幼女的惨剧,姐妹们讨论时的沉重,庄姐儿决定抄录传阅的心意,还有自己终于想通“马文才不是一个人”的顿悟。

最后,她几乎是带着一丝绝望,眼眶泛红地问道:“曦曦,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那……那你告诉我,如果马文才不是一个人,是千千万万的人,是无形的规矩,那这故事里的‘恶’,该由谁来承担?这悲剧,到底该怪谁?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写下去?”

林苏(曦曦)安静地听着,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了然。她轻轻靠在宁姐儿身边,小脑袋微微歪着,仿佛在调取遥远记忆里的片段。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冷静,缓缓开口,声音稚嫩软糯,语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背诵般的沉静:

“阿姐,让……祝英台的母亲,来说吧。”

宁姐儿一愣,满脸困惑——祝英台的母亲?她在故事里一直是模糊的背景,从未细细描摹过。

然后,她听到妹妹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清晰而缓慢地,吐露出几句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话语:

“她对梁山伯说:‘你这么年轻,应该趾高气扬,为人所不能为之事。你跟英台相处不过半载,感情不会太深,很容易放下。希望你能写封信给英台,说明你的胸襟,不止儿女私情这么窄。’”

宁姐儿猛地屏住了呼吸,浑身一僵。这话何其诛心!用“胸襟”“大义”这样冠冕堂皇的词,来包装逼迫两人分离的实质,将真挚的感情贬低为“儿女私情”,让反抗都成了“狭隘”的证明。

曦曦顿了顿,小眉头微蹙,像是在准确回忆每一个字,继续道:

“她看着愤怒的梁山伯,说:‘你以为愤怒就可以改变跟英台的命运?你以为很不满,胡人就会忍让南边的汉人?要怨就怨你们生错了地方,生在这个汉室没落的时候,人人都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利。’”

这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剥开了温情脉脉的家族面纱,直指时代与环境的腐朽!原来,连施加压迫者自己,都深知这世道的不堪,却依旧选择成为规则的执行者。

最后,曦曦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一字一句地说出了第三句:

“她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冷漠,说:‘要怨就怨你们太多想法,年少无知到了以为你们不喜欢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人,以为靠你们两个就可以改变这个时代!’”

三句话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静止了。

宁姐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坐在原地,浑身冰凉,血液却仿佛在逆流奔涌。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翻涌着震惊、恍然、悲哀,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

真正的“马文才”,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恶人,而是祝母口中这个“人人都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利”的时代!是这套让祝母从潜在的受害者,变成主动的加害者的、根深蒂固的规则!

祝母不是不爱女儿,恰恰相反,她正是在用自己所理解和信奉的“生存法则”,拼命“保护”女儿——让她顺从规则,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安稳地活下去。可这份以“爱”为名的规训,恰恰是将祝英台推向深渊的最大推手。而这,就是这出悲剧最核心、最残酷的地方!

反抗一个具体的人或许还有可能,但反抗一整个时代的规则和思想,反抗那些深入骨髓的“理所当然”,是何其艰难,何其绝望!

“我……我懂了……”宁姐儿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她看着身边小小的妹妹,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真相的震惊,有对时代的悲哀,更有对自身渺小的无力,“所以,悲剧的根源,不在马文才,甚至不在祝父祝母,而在于……我们所有人都身处其中,甚至不自觉维护着的……这个东西。”她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命名,只能用“这个东西”来指代那套无形的、吃人的礼教与规则。

林苏(曦曦)轻轻点了点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住了宁姐儿冰凉的手。那小手温暖而柔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宁姐儿紧紧回握住妹妹的小手,仿佛从中汲取到了一丝支撑的力量。她缓缓转过头,看向桌案上那叠被锦帕包裹着的书稿,眼神已经完全不同。曾经的浪漫与哀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清醒与坚定。

她知道,这个故事,必须重写了。它不应该只是一个哀婉动人的爱情悲剧,它更应该是一面镜子,照出那无形牢笼的森然轮廓,照出时代规则下每个人的身不由己与悲哀。

而祝母的这番话,就是这面镜子的点睛之笔。

婉儿从宁姐儿手中接过重新修改过的《梁祝》第八章稿纸,指尖刚触到带着墨香的纸页,目光便被新增的段落牢牢吸住。当她逐字逐句读到宁姐儿根据曦曦口述添加上去的、祝母那三段如冰锥般寒冷刺骨的话语时,握着稿纸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脸色也一点点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她没有像宁姐儿那样瞬间明悟,也没有像庄姐儿那样立刻思考传播的意义,而是一种更缓慢、更细微的震动,从心底最深处弥漫开来,如同平静湖面下突然涌起的暗流,悄无声息却后劲十足,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那些话语,像一把精准无比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记忆深处一些尘封已久的匣子——里面装着的,是她从小到大无数次感到委屈、困惑,却始终想不通答案的瞬间。

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光景,院子里那株老梅树长得枝繁叶茂,冬日里满树繁花,香气袭人。她特别喜欢那树梅花,有一次兴起,想学着画本上的小仙子,爬上去折一支最艳的梅花送给母亲。她记得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脚并用地爬了一小段,树枝轻轻晃动,鼻尖萦绕着冷香,心里满是冒险的快乐与期待。可下一刻,就被惊慌失措的奶娘和丫鬟强行抱了下来,母亲(墨兰)当时就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虽然没有严厉责骂,却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带着焦虑与无奈的语气说:“婉儿,你是姑娘家,要文静,要贞淑,怎么能做这等顽皮举动?若是让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多不好!”

那时她不懂,只是觉得满心委屈,眼眶红红的,为什么哥哥们可以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她却连爬一下自己家院子里的树都不行?那种被无形绳索捆住手脚的感觉,让她难受了很久,后来便再也不敢靠近那株老梅树。

她又想起,稍微大些,开始跟着先生读书习字。有一次,她偶然读到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心胸为之一阔,忍不住在纸上反复抄写了好几遍,越写越觉得畅快。可恰巧被来巡查课业的管事嬷嬷看见,嬷嬷当场皱起了眉,语气委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二姑娘,女儿家还是多读读《女诫》《内训》,学学三从四德、针线女红才是正途。这些诗句……气势太盛,过于刚硬,与闺阁身份不合,怕是会坏了心性。”

她当时默默收起了那张写满诗句的纸,小心翼翼地藏进抽屉深处,心里却存了个解不开的疙瘩——为什么好的诗句,还分男女能不能读?为什么女儿家就不能有这般开阔的心胸、磅礴的气势?

这些细碎的、被规训的瞬间,曾经像一颗颗小小的石子,硌在她的成长路上。她不理解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不自在,然后慢慢学着收敛自己的天性,学着压抑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把自己一点点塞进那个名为“温婉娴静”的模子里,做一个符合所有人期待的大家闺秀。

直到此刻!

直到读到祝母那几句振聋发聩的话——“要怨就怨你们生错了地方”“人人都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利”“要怨就怨你们太多想法,年少无知到了以为你们不喜欢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人”!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瞬间劈开了所有的困惑与迷茫!

那些童年时想不通的委屈、那些成长中细微的束缚感、那些被强行压抑的天性,在这一刻,突然都有了答案!

原来,不是我不对,不是我做错了,不是我不够好。

原来,那条不许我爬树的规矩,那句说我读诗“气势太盛”的评判,和祝母逼迫英台、否定山伯的道理,根子上是紧紧连着的!

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个要求女子必须压抑天性、恪守本分、不能有“太多想法”、不能逾矩半分的时代和规则!

她曾经以为,是自己不够乖巧、不够温婉,所以才要不断修正自己,去迎合别人的期待。现在她才明白,她需要对抗的,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人——不是责骂她的母亲,也不是告诫她的嬷嬷,而是那一张无处不在、将所有女子都网在其中的,名为“礼教”和“规矩”的巨网。这张网,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轻易扼杀掉女子的天性、梦想与追求,让她们在“为你好”的名义下,心甘情愿地走进预设的牢笼。

祝英台和梁山伯反抗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门当户对的枷锁;而她,婉儿,从小到大,也在无形中反抗着那些塑造“温婉”的条条框框,只是她过去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反抗什么,只觉得是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稿纸上,晕开小小的墨点。但这泪水,不是悲伤,不是委屈,而是一种积压了许久的、巨大的释然与酸楚——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原来,她所有的困惑与不甘,都有迹可循。

她明白了宁姐儿为何执笔如刀,要将这故事写得这般沉重;明白了庄姐儿为何要坚持抄录传阅,要让更多人看到;更明白了曦曦那超越年龄的洞察从何而来——那是对这所有女子共同困境的早早认清。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正在紧张望着她的宁姐儿,泪水还在不断滑落,嘴角却绽开了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清醒的笑容:“大姐姐,我……我好像,想明白了好多以前想不通的事。”

她轻轻抚摸着稿纸上祝母的台词,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仿佛在抚摸自己曾经被束缚、被压抑的童年,抚摸那些无人理解的委屈与不甘。

原来,读懂一个故事,就是读懂自己。

而书写一个故事,记录下这份共同的困境与不甘,或许……就是为了将来,能让更多像她们一样的女子,写出不一样的结局。

夜深了,盛家东小院的正房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烛灯,烛火跳跃,将柳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铺着素色桌布的案几上。她还在灯下核对这个月府里分派下来的用度单子,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账目,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操持庶务本就繁琐,加之府中资源有限,事事都要精打细算,容不得半分马虎。

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芙姐儿捏着一叠厚厚的稿纸,怯生生地走了进来。稿纸边角被反复摩挲得有些柔软发毛,能看出被翻阅过无数次。“娘……”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走到案几前,将稿纸小心翼翼地递到柳氏面前,“这是……这是我和姐妹们一起定的《化蝶》前五章稿子,我们反复改了好多遍,现在……完全定稿了。”

柳氏放下手中的笔,有些讶异地接过那叠沉甸甸的稿纸。指尖触到微凉的宣纸,上面的字迹五花八门,却都透着认真——有宁姐儿的清秀工整,有婉儿的娟秀细腻,还有几处显然是芙姐儿自己反复修改的痕迹,墨色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擦去重写的淡淡印痕。她能想象出几个女孩围坐在一起,头挨着头讨论情节、争辩诗句、最终达成一致的热闹情景,那是芙姐儿在盛家难得能拥有的、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

“写得很好,芙儿。”柳氏温和地笑了笑,指尖轻轻拍了拍稿纸,“白日里庄姐儿还跟我说,你润色的那几段女儿家心思,写得格外真切动人呢。”

芙姐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得到夸奖而眉眼弯弯。她依旧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衣带,声音压得更低了:“娘……我……我想把这个,托人捎去外祖家,给……给那边的表姐姐们看看。”

柳氏微微一怔,握着稿纸的手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女儿低垂的脑袋,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忽然明白了什么。

芙姐儿在京城的贵女圈里,向来像是个隐形人。长枫多年不得志,虽有个庶子的名分,却无实权无威名,连带着芙姐儿这个女儿,也成了高门贵女们忽略的存在。那些勋贵世家的姑娘们自有她们的圈子,论家世、论父兄前程,芙姐儿都排不上号,既融不进去,也从未被真正邀请过。她大部分的玩伴和情感寄托,都来自于盛家内部的这几个姐妹——宁姐儿、婉儿、庄姐儿她们,还有是每次外祖家那边有表姐们随长辈进京探亲时,芙姐儿总能和她们聊得投机,那几日,也是她脸上笑容最多、最快乐的时光。

这份《梁祝》稿子,对芙姐儿而言,早已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它是她与京中姐妹们友情的结晶,是她倾注了心血与热情的作品,更是她为数不多的、能拿得出手的、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的骄傲。她想把这份骄傲,分享给远方的、为数不多的、能真正理解她的伙伴,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在京城也有真心相待的朋友,也能做出有意义的事。

她太孤单了。孤单到想把一份书稿,当作跨越距离的信物,去维系那份来之不易的情感联结。

柳氏的心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匝匝的疼。她看着女儿眼中那小心翼翼的期盼,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那份孤独与失落,她比谁都懂。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低下头,再次翻看起那叠稿纸。这一次,她看得格外仔细,目光掠过那些精心雕琢的诗句,那些充满少女情怀的描写,那些凝聚了几个女孩心血的字句。她仿佛能看到女儿在书写这些文字时,眼中闪烁的光,能感受到她在讨论情节时的热忱与投入。这不仅仅是一份书稿,更是女儿鲜活的生命力与真挚情感的寄托。

过了许久,久到芙姐儿都有些不安地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将要被拒绝的失落时,柳氏才缓缓合上稿纸,将它轻轻放在案几上。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女儿孤单处境的心疼,有对她这份细腻心思的理解,更有一种作为母亲,想要为女儿撑起一片小小天地的坚定。她看着芙姐儿,郑重而温和地点了点头:“好。娘帮你寻个稳妥的捎信人,明日就托去外祖家的商队一并带去,一定把它平平安安送到你表姐姐们手里,让她们好好看看我们芙儿的才华。”

芙姐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辰,眼底的失落瞬间被狂喜取代,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又充满希冀的笑容,连声音都轻快了许多:“谢谢娘!娘你真好!”

柳氏看着女儿欢喜的模样,心中酸涩与欣慰交织。她拉过芙姐儿的手,轻轻握了握,那双手柔软而温暖,带着少女的青涩:“去吧,早些歇着。这稿子,娘会替你好好保管,明日一早就安排妥当。”

芙姐儿用力点头,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连关门的动作都带着雀跃。

柳氏独自坐在灯下,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叠稿纸的封面,仿佛在抚摸女儿那颗渴望友谊与认可的、敏感而柔软的心。烛光映着她的脸庞,疲惫依旧,却多了几分温柔的坚定。

京城的风太冷,圈子太高,人心太杂。既然这里的女儿们不与她的芙儿玩,既然这里的天地容不下她的小小骄傲,那便让这叠书稿,乘着风,飞过这重重高墙,去往能懂得、能珍惜她的人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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