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尸狱突围
地窖深处的空气稠得像凝固的血，每呼吸一口都带着浓重的腐臭和福尔马林的刺鼻味。白辰把最后几份油纸包着的文件塞进怀里，指尖能摸到纸张上残留的化学药剂带来的轻微灼烧感。油灯摇晃的光在潮湿的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
“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密了。”徐子东压低声音，耳朵贴在厚重的橡木地窖门上，脸色凝重，“至少有二三十人，正在一层一层往下搜。”
突然，一声不像人的嘶吼从地窖最深处的黑暗里传出来，撕裂了地窖里的凝重空气，带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和疯狂。这声音既不像人，也不像任何认识的动物，更像是被扭曲、被亵渎的生命发出的最后哀嚎。
“什么声音？”杨紫紧张地问，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指尖有细微的电弧跳动，照亮了她苍白的脸。
白辰让大家保持安静，手轻轻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悄悄往地窖深处摸去。越往里走，腐臭味越重，还混着福尔马林和一种说不出的甜腥气，让人恶心。地窖尽头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用红漆写着日文“危険”，还有个醒目的骷髅标志。
透过门上的小窗，大家看到了能做一辈子噩梦的一幕——
十几个“人”被粗铁链锁在墙边，但他们已经不能算人了。皮肤大面积溃烂脱落，露出暗红色、不断渗脓的肌肉。眼睛浑浊无神，像蒙了层灰白的膜，嘴角流着混着血丝的粘稠唾液。最可怕的是，这些人明明已经有明显的尸僵，关节发出刺耳的咔嗒声，却还在机械地挣扎，发出那种不像人的嘶吼。指甲变得又长又黑，像野兽的爪子，在水泥墙上刮出难听的声响。
“天啊……”苏雨柔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脸色惨白，“这些村民……被变成什么怪物了？”
释如心双手合十，念珠在发抖的手指间滑动，声音里满是悲愤：“阿弥陀佛……这是在亵渎生命，罪孽太重了！佛祖慈悲，愿这些可怜的灵魂能安息。”
突然，其中一个“活尸”猛地挣断铁链，伴随着金属断裂的刺耳声，它以极不自然的僵硬姿势朝门口扑来！“砰”地撞在铁门上，腐烂的脸贴在小窗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的人，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更让人揪心的是，它身后的其他活尸也开始躁动，铁链被拽得哗啦响，整个地窖像个要爆发的活尸窝。
“不好！它们发现我们了！”徐子东急道，声音里带着点抖，“快退！”
但已经晚了。铁门被巨大的力量撞开，最先挣脱的活尸咆哮着冲出来！它的手臂特别粗，指甲又长又尖，像十把黑匕首，直扑离它最近的白辰！
白辰放出风刃，一道无形的刀斩在活尸胸前，深可见骨。可活尸只是踉跄了一下，继续扑过来，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暗红色的血从伤口流出来，散发出恶心的臭味。
“普通攻击没用！”白辰大喊，敏捷地侧身躲开致命一击，“瞄准头！”
杨紫放出电光，一道耀眼的电弧打在活尸头上。活尸终于倒地抽搐，伤口冒出黑烟，可很快又挣扎着要爬起来！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发出骨头断裂的脆响。
“这样杀不死它们！”苏雨柔短刀快挥，精准地斩下另一个活尸的头。头颅掉在地上，嘴巴还在动，牙齿咔嗒响，眼睛也在转，死死盯着大家！
地窖出口方向也传来嘶吼声，更多活尸从上面下来了！前后夹击，退路被堵死了！
“往那边去！”白辰指向堆放实验器材的角落，“利用地形！”
众人边打边退，背靠背组成防御阵。活尸源源不断地涌来，力气大得吓人，动作虽然僵硬却不知累。一个活尸猛地挥臂，直接把铁质实验台砸变了形！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小七飞镖连发，却只能暂时拦住活尸。飞镖深深扎进活尸身体，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是日军生化实验的产物。”白辰风刃斩断一个活尸的手臂，那手臂掉在地上还在抽搐，“它们已经死了，却被某种邪门力量操控着。”
突然，所有活尸都停下攻击，僵在原地。然后齐刷刷地转向同一个方向，好像接到了无形的指令。
地窖入口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下台阶。张华峰独眼里闪着诡异的光，嘴角挂着残忍的笑。他的手指比着复杂的手势，像在操控看不见的线。
“真是感人的重逢啊。”他嘶哑地说，声音像砂纸摩擦，“喜欢我的这些小玩具吗？它们可是帝国科学研究的成果。”
白辰瞳孔一缩：“是你在控制它们！”
张华峰得意地笑了，露出满口黄牙：“这些‘丧尸’虽然低级，但用来对付你们足够了。”他独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像有实质的黑暗在往外冒，“特别是……经过我特别强化之后。”
活尸突然发出更狂暴的嘶吼，身体开始可怕地变化：肌肉不正常地鼓起来，把皮肤撑裂，骨骼变形发出刺耳的咔嗒声，指甲变得像刀一样闪着寒光！速度也明显变快，攻势更猛了！
“小心！”释如心佛光护体，金色的光形成保护罩，勉强挡住一波猛攻，“这些邪物被黑暗力量强化过！”
混战中，苏雨柔为了护小七，手臂被一个丧尸的爪子划伤。伤口很快发黑溃烂，剧痛让她差点晕过去。黑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血管往上爬。
“雨柔！”白辰惊呼，风刃把那个丧尸劈成两半。
释如心赶紧上前，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伤口上。圣血和黑暗毒素碰到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冒起缕缕黑烟。可这次血液效果大减，只能暂时阻止毒素蔓延，没法彻底清除。
“这毒素……不一般……”释如心脸色凝重，额头冒冷汗，“是掺了邪术的生化毒素！我的血也只能暂时压着！”
张华峰狂笑，声音里透着疯狂：“没用的！这些丧尸的毒素是特制的，加了九菊一派的秘传邪法，就算是仙草人的血也解不了！看着她慢慢变成它们的一员吧！”
就在这时，地窖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地窖都在抖，墙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实验器材叮当作响。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那是个快三米高的巨人，全身肌肉异常发达，还不对称地鼓着，皮肤是青黑色的，满是粗糙的缝合痕，像用好几具尸体拼起来的。它的头被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罩罩着，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透着嗜血的光。
“丧尸王！”张华峰得意地介绍，独眼里满是疯狂，“帝国生化研究的最高成果！融合了九菊秘术的完美杀戮机器！好好享受吧！”
丧尸王一拳砸向众人，力气大得直接在地上砸出个坑！白辰等人赶紧躲开，碎石乱飞，尘土飞扬。
“这样下去不行！”徐子东操控地下水形成冰墙，却被丧尸王轻易砸碎，冰渣溅得到处都是。
白辰脑子飞快转动，感知力扩散到地窖外面。他感应到了，地窖外有丰富的生命波动：“有办法了！”
他全力施展控兽术，精神力像涟漪一样扩散开，召唤地窖外的生物。很快，一阵密集的嗡嗡声由远及近——一大群野黄蜂被召唤过来，从通风口、裂缝里涌进地窖，形成道黑黄色的洪流！
黄蜂专门攻击丧尸的眼睛和伤口，虽然造不成致命伤，却成功干扰了它们的行动。丧尸们疯狂地挥着手臂，想赶走这些烦人的小东西。
“趁现在！”白辰大喊，风刃劈开挡路的丧尸，“对付张华峰！擒贼先擒王！”
杨紫明白过来，悄悄绕到张华峰身后。电光在掌心聚着，发出噼啪的响。她找准时机，双掌猛地拍向张华峰后心！
“呃！”张华峰没防备，浑身剧烈抽搐，幻术一下子断了。丧尸们没了控制，动作变得混乱，开始乱攻击周围的一切。
可就在杨紫准备补刀时，平川次郎突然从暗处冲出来，幽冥火直扑杨紫！幽蓝的火带着刺骨的寒意，连空气都像要冻住了。
杨紫赶紧躲开，可肩膀还是被火擦到，顿时疼得厉害。蓝色的火在她肩上烧着，像有生命似的想往身体里钻。平川次郎趁机救下还在抽搐的张华峰，快速后退。
“撤！”平川次郎下令，脸色阴沉，“让这些丧尸陪他们玩！”
日军士兵扔出烟雾弹，浓烟雾瞬间填满地窖，掩护他们撤退。地窖里只剩没了控制却更狂暴的丧尸群。
“杨紫！”白辰赶紧上前看她的伤，手掌聚起风之力，想驱散她肩上的幽冥火。
“我没事……”杨紫咬着牙说，额头冒冷汗，“先对付这些怪物！”
丧尸王再次发动攻击，目标是受伤的苏雨柔！它巨大的手掌带着风声拍下，眼看就要把苏雨柔砸成肉泥！
“别想！”白辰风刃全力出手，劈向丧尸王的脖子。可只在上面留下道浅痕！这怪物的皮肤硬得超出想象！
徐子东操控地下水形成水龙卷，暂时困住丧尸王。水流转得飞快，夹着碎冰，在丧尸王身上划出无数伤口。释如心则诵经形成护盾，金色的光把大家护在里面。
“普通攻击对它没用！”苏雨柔忍着疼，声音虚弱，“找它的弱点！”
小七突然指着丧尸王的头：“看！它头罩下面好像在发光！”
果然，丧尸王头罩的缝隙里透出诡异的红光，好像有什么能量源在头上跳着。
“攻击头部！”白辰当机立断，风刃聚成更集中的形态。
大家合力攻击。杨紫用电光干扰，蓝色的电弧在丧尸王身上跳；徐子东用水龙卷控制，水流像巨蟒似的缠住丧尸王的四肢；白辰的风刃主攻，无形的刀精准地劈向头罩；小七和苏雨柔从旁边帮忙，飞镖和短刀专门攻击关节处。
丧尸王狂暴地挥着巨臂，地窖的结构开始塌。一块巨石掉下来，差点砸中小七，徐子东及时用水流推开了。
“地窖要塌了！”徐子东惊呼，脸色惨白。
白辰风刃连发，终于劈开了丧尸王的头罩。头罩下面不是大脑，而是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容器，里面泡着个还在跳的大脑！大脑表面连了无数细小的电极，发着诡异的红光。
“那就是控制核心！”释如心说，声音里带着震惊，“毁了它！”
丧尸王好像意识到危险，疯狂地护着头部。可杨紫找准机会，一道电光精准地打在玻璃容器上！
“咔嚓”一声，容器碎了，红色液体喷出来。丧尸王发出最后的哀嚎，声音里居然带着点解脱，轰然倒地，终于不动了。
其他丧尸也跟着倒地，像断了线的木偶，彻底没了动静。
可地窖塌得更厉害了，巨石不断往下掉，必须赶紧离开！
“从那边走！”苏雨柔指着丧尸王撞开的裂缝，“通往后山！”
众人赶紧从裂缝逃出去。刚出地窖，整个地窖就全塌了，扬起漫天尘土。
逃过一劫的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夜色里，老君庙的方向还在冒烟，偶尔传来零星的爆炸声。
“雨柔，你的伤……”白辰担心地看着苏雨柔发黑的手臂，黑色纹路已经爬到肘部了。
释如心又试着治疗，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伤口上。圣血和毒素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响，苏雨柔疼得咬紧牙，可效果还是不好：“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我的血只能延缓，没法根除。”
苏雨柔却露出个虚弱的笑，汗从额头滑下来：“没事……倒下之前，我有个计划。”
她看向还在冒烟的老君庙，眼里闪着决绝的光：“那些丧尸……只是暂时没了控制，没真的死。要是我们能把它们引到日军的生化部队营地……”
白辰眼睛一亮：“借刀杀人！好主意！让这些怪物去对付创造它们的人！”
计划定下来后，大家分头行动。徐子东和小七去制造动静引丧尸；白辰和杨紫去放炸药；释如心照顾苏雨柔。
徐子东操控水流，弄出巨大的声响，把剩下的丧尸引向日军营地。小七用飞镖精准地切断丧尸的束缚，让它们能自由行动。
同时，白辰和杨紫潜入日军营地。营地里一片混乱，日军士兵忙着抢设备和文件，完全没注意到两个不速之客。
白辰和杨紫悄悄潜入弹药库，里面堆满各种武器和爆炸物。他们仔细布置好炸药，把引线拉到安全的地方。
很快，剩下的丧尸被引到了日军营地。营地里的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狂暴的丧尸群冲乱了！
“有敌袭！丧尸暴动了！”日军士兵慌了，开枪射击，可子弹对丧尸效果有限。除非打爆头，否则这些怪物根本不会停。
混乱中，白辰和杨紫点燃引线，快速撤离。
“引爆！”白辰大喊。
轰隆一声巨响，弹药库爆炸了，引发连锁反应。整个日军营地陷入火海，丧尸和日军一起被火焰吞没。凄厉的惨叫声和爆炸声混在一起，像人间地狱。
远处山坡上，平川次郎和张华峰狼狈地看着这一切。张华峰还在抽搐，身上多处烧伤；平川次郎也受了伤，军装破了，脸上满是烟灰。
“白辰……这仇我一定要报！”平川次郎咬牙切齿地发誓，独眼里满是怨毒。
而白辰等人已经带着珍贵的文件，悄悄消失在夜色里。苏雨柔的伤虽然重，但总算稳定下来了。前面的路还很长，但今晚，他们给了日军生化部队沉重的一击。
黎明时，大家终于安全撤离了。回头望去，日军营地还在烧，冲天的火光把天空染成血红，像座为死者点燃的巨型火葬堆。
“这只是开始。”白辰握紧手里的文件，目光坚定，“我们必须阻止‘樱花计划’！绝不能让这些恶魔的武器用在更多无辜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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