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面前的黑色咒灵发出了类似小狗般的短促叫声，音调古怪，像是在试探和确认着什么。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死亡】悄无声息地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周围的空气因这动作而隐隐扭曲。
“烦人。”
玩家面无表情地挥开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
确定了。
所有咒灵都确定了，她的术式已经消失了，她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重塑他们的形态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敢没经过她同意，胡乱伸手，恐怕现在早已被拧成数个弱小咒灵了。
更重要的是，她甚至已经“看不见”他们了，他们的身影彻底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了。
喜欢～
比起震惊，先一步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是喜欢。
这样的她似乎太过弱小了，看起来甚至无法对他们进行有效的伤害。
变得这般可怜，可怜……啊……真的好可怜。
怜爱混杂着翻涌的食欲，开始在心中发酵。
想吃掉她，想与她彻底融为一体——
喜欢——
想吃——
长久以来被理性压抑的食欲，在这一刻膨胀到了顶点。
阴影已覆盖了她头顶的光线，玩家抬起头，能“看到”那只黑色咒灵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很不爽，区区一个咒灵，竟敢站在比她高的位置。
“坐下。”
咚！
黑色咒灵庞大的身躯瞬间收缩，乖顺地坐到了地上，甚至还仰起头看她，主动将身体前倾，拉近了距离。
玩家顺手揪住他银白色的长发往旁边一扯，露出了那张酷似人类、却又处处透着非人感的脸庞。
所有五官都长在正确的位置。
惨白的睫毛和银白色的几乎跟眼白融为一体的瞳孔，彰显着他异类的本质。
这只特级咒灵被她揉捏了太多次，已经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异。
而其他咒灵也乖乖的蹲坐在旁边。
“哟，你这是变成迪士尼公主了吗？”
五条悟过来就看到了这幅景象。
冷泉忧木站在一群奇形怪状的特级咒灵中间，手里还拽着其中一只咒灵的头发。
而随着五条悟的到来，所有咒灵齐刷刷地转过头，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这场景简直像童话里被小动物环绕的白雪公主。
“现在是什么情况？”
五条悟迈开大长腿，若无其事地走进特级咒灵的包围圈，弯腰凑近她，透过绷带的缝隙仔细打量，问道：“你体内的能量呢？”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想起了上次她为拯救灰原而回溯时间时，也曾突然失去大量能量。
但那次是消失了三分之二，而这次……剩下的部分也荡然无存。
她究竟还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不清楚。
“未来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再一次回溯时间吗？”
五条悟扯下绷带，苍蓝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试图找出答案。
“你现在应该看不见咒灵吧？”
“能量的事情并不重要，先放一边吧，看不见咒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冷泉忧木平静地看着他，“我叫你来，只是想问你——这几只咒灵，你还要不要？他们可以替你干活，但我不保证以后他们还会听你的话。”
这并不是不重要的事情啊——
五条悟注视着她，确认她身上那些曾让他感到奇怪的能量痕迹确实已彻底消失，干净得像是从未存在。
现在的她无法压制咒灵，术式失效，甚至失去了看见咒灵的能力。
“你这话说得像在托孤呢，难道你最近是有什么旅行计划吗？”
五条悟压下心中的疑虑，脸上重新挂起漫不经心的笑容。
“有。”
五条悟的笑容瞬间垮掉：“什么嘛，出国可以晚点再去啊！或者带上我嘛~我可以帮你拎包哦～小忧一定很需要帮手吧。”
“至于这些咒灵，既然对你没用，那就全部解决掉呗。”
他轻描淡写地提议，同时伸手想抱住她，却被一只漆黑的手猛地拦住。
冷泉忧木身后的黑色咒灵正凶狠地瞪着他。
这种生物居然长得还挺像人类，真是可笑。
而周围的其他咒灵也静默地凝视着他，仿佛在等待一个信号。
他们对五条悟所说的杀掉毫无反应，甚至对玩家可能下令解决他们也毫无畏惧。
因为“喜欢”——所以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将尊重她的一切想法。
冷泉忧木摇了摇头，拒绝了他同行给她提包的提议。
她挥了挥手，示意咒灵放开阻拦，黑色咒灵顺从地收回了爪子。
然而，五条悟抬眼时，却清晰地看到那只咒灵对他比出口型——“杀了你。”
啧，真是粘人又恶心的阴沟老鼠。
“之后这些咒灵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理，如果不想用，就杀掉吧。”
“真的不带我一起去吗？”
“不行，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先走了。”
“等一下嘛～要离开也得好好跟其他人道别才行，哼哼我才不会当你的传话筒呢。”
五条悟突然伸手，一把将冷泉忧木抱了起来，玩家并没有挣扎，因此他很顺利地将她捞进怀里，小小一只刚刚好卡进怀里。
他以此为借口，打算把她带去学校让家入硝子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他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几只咒灵站了起来。
“坐下。”
随着冷泉忧木一声令下，咒灵们再次齐刷刷地坐回地面。
“三分钟后，去教会等我。”
“咪~”
咒灵们乖巧地坐在地上，目送五条悟带着冷泉忧木离去。
空旷的地区，只剩下他们一堆咒灵。
“未命名，关于我们的主人，你怎么看？”
【死亡】蹲在一旁，脸上那道裂缝微微收缩。
他也乖乖悄悄的蹲在地上，温顺得像只大型猫科动物。
坐在最中间，浑身漆黑的咒灵抬起头。
“喵？”
“融合怪，你学猫学的脑子都坏掉了吗？”
话音未落。
砰的一声，一股庞大的咒力如重锤般砸在刚才发声的咒灵身上，将其砸出数百米远。
“别来烦我。咪~主人——娇小、可爱、傲慢、唯我独尊的主人。”
黑色咒灵收回细长的手指，甩了甩脑袋，银发缝隙间露出一只冰冷的眼睛。
“啊……她要抛弃我们了吗咪？”
“不对哦。”
他眯起眼睛，伸出手，像在虚空抓住什么一样，眼神迷离。
“她是在考验我们的忠诚。谁能活下来，能站在她身边，谁才是她最喜欢的好孩子咪。”
美味的、漂亮的、可爱的、恐怖的、可怕的、令咒绝望的、令咒爱怜的……
即使看不见，也能确定他们的位置的主人，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我会是她最好的好孩子咪。”
“我也是，我也是好孩子。”
【死亡】在一旁突然开口。
下一秒，恐怖的压迫感如山般砸在【死亡】身上。
【死亡】完全不怂，直接理直气壮的看了回去。
他跟未命名这个粘合的家伙可完全不一样。
【未命名】是由无数咒灵扭曲融合而成的聚合体，所以强大。
而【死亡】，因其源于人类对死亡的终极恐惧，力量远超普通特级。
他和这只杂碎特级咒灵打起来还说不准是谁赢呢？
并且【死亡】很不爽，很难过。
杂碎咒灵其实是有名字的，就叫未命名，【未命名】是主人赐予他的名字。
而他们其他咒灵，从未被赋予过姓名。
真是令人嫉妒，这样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也配拥有名字。
“你也配咪？”
黑色咒灵轻蔑的一笑。
而现在时间到了，他展开薄翼，猛地腾空而起。
他要第一个飞回教会，等待主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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