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花苦口婆心的劝说，换做以前耳根子软的沈云舒早就妥协了。
但是现在她下定决心要找回女儿，至少要确定她们过得好，不然她就算离开都不会安心。
“我说了，我是我女儿的妈妈，我必须知道她们嫁到哪里了。”
“她们只是出嫁了，又不是死了或者被卖了，凭什么我不可以知道？”
“就算我不去找她们，难道我连知道她们嫁到哪里的资格都没有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怀疑这其中有重大的问题。”
“如果你们坚决不告诉我，我只能去公安局报案。”
“到时候公安局查到什么，你们会因此受到什么惩罚，那我就管不了了。”
沈云舒的态度非常坚决，李银花以前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自从她去公安局报过一次案之后，李银花就不得不信了。
她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沈云舒，人还是以前那个人，但是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沈云舒胆小、懦弱、好说话，现在的沈云舒胆大、强势、眼里揉不得沙子。
她现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再也不像之前一样可以随意糊弄了。
李银花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选择了妥协。
“是不是只要我告诉你，你就会回来继续照顾我？”
“你先告诉我再说！”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谈条件？”
“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我现在就走。”
“这屋子里一股恶臭，在这里待久了我连饭都吃不下。”
“李银花，你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不通过你，我问问邻居们，也可以得到答案。”
“现在问你是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居然不珍惜。”
“既然你实在不想要，那我就只能走了。”
“我这次走了之后就不会再轻易回来了，到时候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也没有没用！”
沈云舒这些话说的绝然又干脆，李银花愣了一下之后终于反应过来。
“云舒，你别走！你先别走！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李银花想着那些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她们的日子都稳定了，就算告诉沈云舒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她现在是真的难受，虽然她下半身没什么知觉感受不到痛苦，她也没办法看到自己屁股后面。
可是每次只要她伸手一摸，就能摸到自己溃烂的屁股和长了肉疙瘩的胯下。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胯下长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不是她没知觉，肯定会又痛又痒。
可即使感觉不到痛，每次她把裤子掀开，还是能闻到一阵恶臭。
这种恶臭不同于屎尿的骚臭味，而是一股极其难闻的腥臭。
李银花瘫痪多年，身上确实有过一点臭味，但从来没有这种恶心的腥臭。
这种味道就像一条鱼或者一只老鼠死了很久的。
李银花一直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最近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可是家里的人看到她都觉得不耐烦，没有一个人想管她的死活。
她就算想找人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能一直忍耐着。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忍到了沈云舒回来，这要是又让她走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管她的死活了。
意识到这点，李银花不敢有太多的隐瞒。
沈云舒实在想知道，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了。
“那你倒是说啊！连这么点小事都不告诉我，一看就是防着我，把我当个外人看待！”
“我在这个家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当然不愿意待着。”
“再说我当初虽然反对了但最后还是被你们说服了，我要是要闹事早闹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我不过就是想确定一下，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们都满足不了吗？”
沈云舒目光灼灼的看着李银花，一直看的她的脑袋低了下去。
沈云舒还以为李银花真的是脸皮多厚的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被自己说几句话，刺激几下她也知道羞愧的低头。
“我的三个孙女都被嫁到了附近的几个村子。”
“其中大孙女陆小花被嫁到了距离这里30公里外的李家村。”
李银花原本想含糊其词的说完，没想到沈云舒会继续追问。
“这周围好几个李家村，你当当只说一个李家村我哪知道是哪户人家？”
“你把哪个方位告诉我，地址说的具体一点。”
“还有陆小花被嫁到哪户人家了？家里有几口人，这些人都叫什么名字？”
沈云舒从兜里掏出纸笔，飞快的开始记录。
李银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操作，震惊过后接着就妥协了。
陆小花是所有的孩子里面最大的，也也是最早出嫁的。
这些信息实在太久远了，沈云舒要是不问，李银花现在都快忘光了。
问起来之后，她想破脑袋说了一些情况。
这些情况虽然说的模模糊糊的，但总比没有好。
沈云舒把李银花说的情况的记录了下来，遇到有疑问的地方反复追问。
李银花恍惚觉得自己不是在跟她分享情况，而是在接受拷问。
她好像是监狱里的囚徒，必须乖乖听她的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这种感觉很不爽，但她还是只能忍着。
问完了陆小花的情况，接着就是陆小草的了。
陆小草的情况稍微近一点，李银花记得也更清楚一点。
很多情况都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李银花嘴上说着她们嫁的都是附近的人，实际上一问才知道，她们都会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虽然沈云舒没去过那些地方也没听说过，但第一感觉是，肯定是那些山旮旯里。
不然家里的姑娘嫁出去这么久，为什么从来没回来过？
这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沈云舒上辈子也问过。
李银花总是跟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不回来也很正常。
沈云舒当时还真就被这些话洗脑了，信了她的邪。
现在反应过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哪里是普通的小问题，这明明是要人命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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