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晗依旧紧追不舍，射出木刺，那丧尸大腿受伤跪了下来，蒋清晗一跃而起，刀柄朝上，刀尖朝下，从那丧尸的头顶刺穿。
又是咚地一声，两只丧尸踩着那丧尸的身体跳过来，那丧尸的骨头都被踩折了。
两只丧尸同时攻击蒋清晗，春晓想来帮忙却被其他丧尸缠住不得分身，蒋清晗伸腿一扫，将一只丧尸绊得向左晃身，她又转身站起使劲一踢，正将这只丧尸踢向了另外一只。
两只丧尸撞到一起，蒋清晗射出木刺正中最上面一只，她没有片刻停顿地将手中的两把刀也扔了过去，丧尸不再挣扎。
蒋清晗将刀拔出来，在旁边半吊在墙上的窗帘上蹭了蹭，春晓也已经将扑向她的丧尸处理完，喘了两口气朝蒋清晗走来。
“领主。”
“辛苦了。”
蒋清晗将目光放在那防盗门上，这地下拳场里用防盗门锁着一个屋子，丧尸又如此疯狂地想要闯进去，里面会有什么呢？
“春晓，这个房间是哪里啊？”蒋清晗问。
“是老板的办公室。”春晓没有额外的表情，只是用极为冷淡的语气说着。
“打开看看。”
蒋清晗又拿出了那把大锤子，这次递给了春晓：“行吗？”
“我试试。”
春晓把锤子接过来，朝着门使劲地打下去，一锤又一锤，将力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防盗门变形更大，露出一条长长的缝隙，蒋清晗让春晓停下来休息，自己拿起锤子继续破门。
门彻底敞开，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出，又与外面的腐烂味道不太一样，更像是排泄物。
蒋清晗扇了扇风，迈步走了进去。
她看到了震惊的一幕，办公室里有五个人，四个死了，一个活着。
活着的那人宛如行尸走肉，靠在办公桌下，机械地吞食着手中拿着的一块玉米棒，身旁是散落一地的包装袋塑料瓶，和墙脚堆积的粪便。
最上面还刻画着很多道划痕，似乎是用来计算日期，由刚开始的规矩平整，到混乱弯曲，再到最后的五指爪印，显然精神已经承受不住，无法再保持理智。
“你，你好？”蒋清晗试探着叫了一句。
那人的眼睛眨了眨，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门口，惊觉紧闭的大门已经打开后发狂起来。瘦削的胳膊摇来晃去，嘴里吐出刚咽下去的玉米棒，找武器想要保护自己。
“我是人不是丧尸！”蒋清晗马上喊。
那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努力地接收着这个信息，与蒋清晗对视片刻，他突然激动地想要朝着蒋清晗跑过去，却无力地在地上爬。
“领主，太脏了。”
春晓把蒋清晗拽到了身后。
那人麻木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是刚刚才发现春晓的存在。随后变换目标，猛地用最大的力气扑向她。
蒋清晗吓了一跳，和春晓急忙后退，那人的样子好像癫狂了似的。
“我杀了你！”
那人身上没有肉，仅剩的一层皮都抖了起来，张开嘴，嘴角顿时干涩地裂开流出血来，他的牙齿也掉了大半，却仍想要去撕咬春晓身上的肉。
“这是谁呀！”蒋清晗问。
“郑存义。”春晓一边和蒋清晗后退，一边道，“地下拳场的老板。”
蒋清晗：“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没疯！”
郑存义突然找回了理智，也明白了自己是谁，他用最愤恨的眼神紧紧盯住春晓：“你把我关在里面搞我死！”
蒋清晗惊讶地看向春晓，春晓避开了蒋清晗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无措，可更多的是对郑存义的狠厉：“你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你他娘的放屁！”
郑存义藏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太久，哪怕他刻意锻炼，不分日夜与无人对话的痛苦也摧毁了他的意志。
他战栗着，将语言组织出来：“你把大门锁住，末世爆发，我们谁也没逃出去，人全被感染了！我们只能躲在这屋子里！”
春晓：“你要我牺牲自己去杀丧尸保护你们离开，凭什么？整个地下拳场哪有一个好东西！还不许我反抗吗！”
“我杀了你！”
郑存义受了刺激，软弱无力地两条腿竟然站直了，皮包骨的双手掐向春晓的脖子。
春晓怒火冲天，下意识就要拿刀砍上去，猛然反应过来蒋清晗还在旁边，拿刀的手顿住了，直愣愣地：“领主，我不是……”
“你发什么呆！”
蒋清晗把郑存义踢开，冲春晓大声道。
郑存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站不起来，愤恨地眼睛又看向了蒋清晗：“你是她的新老板吗？迟早有一天你也要给她杀了的。”
“你胡说！”春晓大吼。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不敢吃饱饭不敢喝饱水！丧尸要闯进来！其他人还要抢我的东西！”
郑存义咬牙切齿，掉了牙齿的地方黑黝黝得：“可是他们都死了！就我没死！等我饿了我还能吃他们的肉！因为我要挺着！我要找到你！把我受到的折磨全都还给你！”
他从办公桌下掏出一把脏污的匕首倏地朝春晓掷去，蒋清晗用刀将匕首截住，反打了回去：“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匕首刺进郑存义的胸口，鲜血淋漓，他眼珠脱离眼眶，死不瞑目。
春晓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加速，郑存义的死相深深映在她的眼中。
“今天的事我不会装作没有发生过。”蒋清晗说。
“领主，对不起！”
春晓不住地摇头，竟然流露出害怕的模样，她抓住蒋清晗的胳膊，急切地乞求：“你原谅我吧！”
“先出去。”
蒋清晗回过身往外走，春晓亦步亦趋地跟着，不让蒋清晗把她甩掉。
一直到了车上，蒋清晗坐稳，没有启动车辆。
“把事情说清楚。”她手扶着方向盘说道。
春晓坐在旁边，嘴唇颤抖，眼前的地下拳场入口熟悉又陌生，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丧尸病毒爆发的那天。
她打了一晚上的比赛，在外围一群人的叫好嬉笑声中耳朵发鸣，她身上又增添了好多伤，对手用中指对着她，她站都站不稳了，郑存义将她叫过去，说来了一位大客户要请她喝酒。
“我不会。”春晓说。
“你是唯一一位女拳手，怎么能不会喝酒？是不是不给面子？”
没人相信她，不，应该是没人在乎她。
郑存义用工资要挟她，她只能被迫喝下一杯又一杯，最后靠残存着的清醒逃了出去，去医院看她久病不愈的奶奶。
但是她奶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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