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灯终于“啪”地一声灭了，那盏亮得让人揪心的红灯暗下去的瞬间，等候区的桃花、王大海几人瞬间弹起身，脚步都带着急切的踉跄，一窝蜂涌到手术室门口。
门刚拉开一条缝，王大海就率先迎上去，一把攥住医生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医生！怎么样？大人孩子都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多亏了后来进来的那位医生，手术非常成功！都抢救过来了，母女平安！”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桃花猛地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哽咽着反复道谢，“谢谢医生，太感谢你们了！”
医生摆了摆手，笑着指了指手术室里：“你们该谢的是里面那位医生——他是产妇的爱人吧？”
几人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着劫后余生的暖意，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他是美芽的爱人。”
医生叮嘱了几句术后护理的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开了。
王大海望着医生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于飞，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感激，拍了拍他的肩膀：“于飞，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能及时找到老默！不然……不然美芽这丫头可就危险了！”
“是啊，于飞，太谢谢你了。”桃花也走上前，眼眶还红着，看向于飞的目光里满是动容，“你可真是救了美芽一命！”
术后监护室的灯光柔和了许多，消毒水的味道里掺了些婴儿奶粉的甜香。
老默坐在病床边，攥着美芽微凉的手，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针孔，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美芽还在昏睡，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稳的梦。
老默俯身，用指腹轻轻抚平她的眉峰，声音低得像耳语：“别担心，我在呢，孩子也在。”
旁边保温箱里，小小的婴儿正安静地睡着，五官皱巴巴的，却依稀能看出美芽的影子。
老默看着那个小生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美芽用命换来的孩子。
他想起在飞机上的崩溃，想起手术台上的惊心动魄，想起美芽那句“保孩子”，眼眶突然就红了。
他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轻轻碰了碰宝宝的小脸蛋，宝宝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小嘴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哼唧，然后又沉沉睡去。
老默刚扶着美芽躺好，听见脚步声便抬眼望去，看见桃花、王大海几人堵在手术室门口，眼眶个个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
王大海往前迈了两步，目光落在老默脸上——金边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胡茬青黑地冒出来，四十岁的人像是熬了几个通宵，整个人透着股掩不住的憔悴，可脊背挺得笔直，那股子遇事不慌的稳劲，让人莫名安心。
他喉头滚了滚，声音哽咽：“老默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桃花抹着眼泪凑过来，视线在美芽和保温箱之间转了圈，哽咽道：“美芽这孩子太倔了，硬撑着不肯说，要不是于飞找到给你，我们……”话说到一半就被眼泪堵了回去。
老默抬手推了推眼镜，目光温柔地扫过美芽苍白的脸，又落在保温箱里的小丫头身上，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她傻，我不傻。”
他转头看向王大海几人，语气郑重，“以后美芽和孩子有我，也希望你们能放心把她们交给我。”他看着王大海又看看桃花！
王大海等人重重点头，看着老默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手术室的门还开着，外面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老默身上，给这个刚经历过生死较量的男人镀上了一层暖光，憔悴里藏着的温柔与担当，让人彻底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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