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在军事上有所作为,那就要干得比刘铮预想的都要好。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刘铮的用意,就是想把韩遂的叛军和宋建的乱兵尽量往西赶,不要对关中大地造成太大的破坏。刘铮先去汉中估计也是这个意思,那毕竟是他起家的地方,于公于私都要优先保护起来。
其实如果放手让钟繇去发挥,他能做得更好。临晋之战胜利,关东诸侯的威胁基本上解除。钟繇第一个想着去招降韩遂,这绝对有很大的可能性。凭借他的分析,韩遂是一个左右逢源的军阀,和刘铮并没有根本上的矛盾,之所以勾结山东诸侯,反叛凉州,是因为他不想接受刘铮强加给他的命运。
但现在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了,韩遂面临的处境显而易见。如果刘铮愿意接受他投降,估计不用开出很高的条件。但不巧的是,他弄死了马腾,这让刘铮很为难,因为放过他没办法给马家交待。即使这样,如果是放在曹操身上,仍然还有回旋的余地。曹操的为人他很清楚,这会儿可以为了大局放弃杀父仇人,转眼再为了一点小事秋后算账。这是一个真正腹黑的权谋家。
但刘铮不一样,他更注重团队的感受以及对背叛的零容忍。其实韩遂的生死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他看重的是这个事造成的负面影响。如果背叛都能媾和,那以后还怎么带团队?每个人都有背叛的理由,如果事事以利益衡量,那忠诚成了什么?以德报怨,则何以报德!
既然和韩遂之间没了缓和的余地,钟繇就放弃了游说的打算。但他擅长的合纵连横还是有发挥的空间,他把目标盯上了宋建,这个草头羌王,他身上应该大有文章可做。
为了拉拢宋建,他首先的目标是要打疼他。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残酷镇压羌兵的叛乱。只要发现叛乱分子,不惜一切代价进行物理上的消灭,投降都不允许。有一次他把一伙小有规模的羌兵堵到一所民房,直接下令发射火箭,活活烧死了他们。这还不算,每次斩杀完匪兵,他还把他们的人头高悬在各地郡县的城墙上,以儆效尤。
羌兵的战斗力可跟他们抢劫的本事差远了,尤其是碰到正规军,比黄巾军强不到哪里去。会打仗的都跟着宋建呢,所以钟繇的两千铁骑足可以扫荡陇东所有的叛军势力。
一个月的时间,钟繇来到了关陇道,也即意味着陇东的平叛工作告一段落,剩下的极个别漏网之鱼,以当地郡县的治安力量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他等了一下杨秋的步兵,然后才一起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陇西。
这时候的陇右五郡除了武都郡未被叛军攻占。陇西、南安被韩遂占领,加上西北的金城,他把自己的势力范围连成了一片。
剩下的天水和广魏两郡被抱罕羌王宋建占领。
熟悉诸葛丞相北伐的都知道。陇右五郡曾是他梦寐以求拿下的战略目标。五出祁山,皆是为此。不是因为心中的执念,而是陇右五郡对他的北伐的大业举足轻重。
陇右是一片半农耕半畜牧的地区,距离关中比较远,又隔着六盘山,一旦占领,可以长期经营,发展成后世的根据地。
历史上有一个非常着名的关陇贵族集团,把持三代王朝,直到建立强盛的大唐。这里就是他们的发源地。
而且陇右盛产优质的战马。历史上的中原王朝,只要失去河西这一地域,基本上都很难再打造有一定规模的精锐骑兵。李世民的玄甲军重装骑兵都是挑选这里产出的高头大马。
如果蜀汉能抢到这一片土地,不仅有了进军关中的桥头堡;以诸葛丞相的能力,用不了五年,就可以训练出一支可以媲美曹魏虎豹骑的骑兵队伍,足可以改变战局。
但是没有如果,诸葛丞相一生鞠躬尽瘁、殚精竭虑都没能拿下陇西五郡,最后在五丈原遗憾地走完了生命历程。
孔明秋风五丈原,千百年来多少人为其悲壮的结局唏嘘不已。杜甫那句诗总结的尤其到位:“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以韩遂在西凉耕耘多年的眼光难道看不出陇右的战略价值吗?其实他也想划陇山而自治,但是他实力太过弱小,而且刘铮不可能给他安心发展的机会。
前期马腾一直驻扎在他的隔壁,说是陪伴,其实是监视。他的兵力一直没有突破五万,不是人不够,而是粮食不够。金城那个地方面积就巴掌大,人口不到二十万,一半人是士兵,另一半是家属。
他兴兵赶走马腾后,占领了陇西郡,马上就感受到了兵力不足的痛苦。如果再把其他三郡拿下,连常规驻扎的兵力都不够,更不用说分兵去抵抗来自关中、汉中敌人的攻击了。
而且刘铮的口碑太好,施政深得人心,除非是刀架在脖子上,没有当地人愿意加入他的部队。强行征来的壮丁战斗力没办法保证。这个时候他只能和抱罕羌王宋建联手,并支持他夺取其他三郡。
宋建手下号称有五万大军,但是真正能打硬仗的不超过一万人。但是那个阵势真的很唬人。他当年的老窝抱罕羌城其实靠近陇西的狄道,但他早年却在广魏发家,因此在当地有一定的名望。起兵以后,第一个目标就对准了广魏的治所临渭。结果在当地羌民的配合下,他很快拿下了临渭,拥有了一个完整的郡县。接着他把目标指向了天水。
天水在三国演义里面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这里是诸葛丞相第一次北伐的主战场。祁山、上邽、冀县,这些名字耳熟能详。还有一个重要人物,蜀汉后期的军事统帅,姜维,就出生在这里。不过这个时候恐怕他爹都还没有婚配。
宋建攻打天水比诸葛丞相顺利多了,因为这里生活的羌民占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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