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朝天幕在一片柔和而明亮的暖黄色光晕中缓缓亮起,这光芒不像以往那般刺眼,反而带着几分节庆般的温暖。正当各朝古人疑惑今日为何不同往日时,只见天幕上骤然升起无数盏孔明灯,星星点点,汇成一条璀璨的光河,流向虚空深处。林皓的声音带着几分懒洋洋的笑意,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喜庆乐声响起:“嘿!各位街坊邻里,叔伯兄弟,婶婶娘娘们!大家伙儿今儿个都闲着呐?且放下手中的活计,甭管是批奏折还是锄大地,都先歇歇!咱们今天不聊那些打打杀杀、争爹骂娘的糟心事了,来点轻松的、亮堂的、甜丝丝的——咱们来聊聊,这万朝上下,几乎家家户户都过的元宵节,它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变得这么花里胡哨、热闹非凡的?”
这开场白果然与往日大不相同,轻松惬意,仿佛邻家少年倚着门框唠嗑。正准备上朝的秦始皇嬴政脚步一顿,看着天幕上那漫天灯火,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元宵?节庆?寡人统一天下,订正朔,易服色,怎不知有此节?”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帝王固有的、对未知事物的审视。
汉武帝刘彻则显得兴致勃勃,他对身边揉着睡眼的卫青道:“仲卿,快看!这光亮倒是稀奇,比朕的未央宫灯烛还亮堂!元宵?莫非是与祭祀有关?” 卫青老实回答:“陛下,臣只知上元祭祀太一神,不知有如此规模的灯会。”
唐太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正共进早膳,见到那流光溢彩的孔明灯河,长孙皇后不禁赞叹:“陛下您看,真美啊。” 李世民点头笑道:“看来后世子孙,颇懂得享乐之道。只是不知这元宵,与我大唐有何关联?”
而最激动的莫过于明朝的诸位皇帝了。永乐帝朱棣看着那熟悉的灯火景象,捋须微笑:“此乃太平盛世之象也。” 正在炼丹的嘉靖皇帝也难得地抬头多看了几眼,觉得那光影流动,暗合某种天道韵律。至于那位以爱玩着称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更是直接从小豹身上坐起,拍手道:“好玩!这个好玩!朕明年元宵也要弄个这么大的灯会!”
“说起这元宵节啊,就不得不提‘燃灯’这个核心项目了!” 林皓的声音继续,如同泡在蜜糖里,带着一股甜腻的愉悦感,“您各位可能想不到,这万家灯火的热闹习俗,最初啊,跟咱们本土的道家神仙关系不大,反倒是跟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佛法,有着不解之缘!”
这话一出,万朝时空,特别是尊崇黄老之术的汉初,以及道教盛行的唐宋,顿时泛起一阵嘀咕。
“话说在东汉永平年间,”林皓娓娓道来,天幕上配合地出现了宫廷场景,一位面容虔诚的皇帝正在聆听臣子汇报,“咱们的汉明帝刘庄先生,是一位虔诚的佛教爱好者。恰巧呢,他派出去西域取经的蔡愔同志,不负众望,从印度那边取回了真经,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人家摩喝陀国啊,每逢正月十五,僧侣们都会聚集在一起,瞻仰佛舍利,认为这一天是参佛的吉日良辰,得点灯!”
天幕上出现了异域风情的寺庙,僧侣们围绕舍利塔,点燃无数灯盏的景象。
“汉明帝一听,哎呦,这个好!既能表达对佛祖的尊敬,场面又好看!”林皓模仿着皇帝一拍大腿的样子,“于是乎,他大笔一挥,下达了一道影响深远的命令:以后每年的正月十五晚上,宫里头和各大寺院,都给朕点起灯来!要用这灯火,来表达对佛祖的敬意!这就叫‘燃灯表佛’!”
画面转到东汉的宫廷和寺院,在正月十五的夜晚点亮了盏盏灯火,虽然规模不及后世,但在当时,已是难得的奇景。
汉明帝刘庄本人,此刻正坐在殿中,看着天幕上自己的形象,以及那“燃灯表佛”的旨意,不由得微微颔首,面露得色。他觉得此举既能弘扬佛法,又能增添皇家气象,实在是英明决策。而他朝中一些笃信道家的老臣,则暗自撇嘴,觉得陛下未免过于推崇外来的和尚了。
“这宫里的好东西啊,就像那长了翅膀的鸟儿,是关不住的!”林皓的语气活泼起来,“皇帝家在宫里点灯玩,老百姓在外面瞧着稀罕,心里痒痒啊!这么好看又吉利的事儿,凭什么只能你们皇家独享?于是乎,这正月十五燃灯的习俗,就从宫廷流传到了民间,从上流社会士族,扩散到了寻常百姓家。到了后来,每到正月十五,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灯火辉煌’!城乡彻夜明亮,那场面,比……嗯,比咱们现在某些大城市的夜景也不遑多让啊!”
秦始皇看着天幕上那“城乡通宵灯火辉煌”的字样,眉头又皱了起来:“彻夜燃灯?耗费几何?此等奢靡之风,岂是强国之道?” 他觉得有这些灯油钱,不如多造几支箭镞。
刘邦则在宫里乐了:“嘿!这个好!热闹!老百姓有乐子,天下才太平嘛!要是咱那时候有这么好玩的事,肯定带着吕雉……呃,带着戚夫人一起去瞧瞧!” 他及时刹住了车,心虚地瞥了一眼不远处。
“这元宵节放灯的习惯,一代传一代,到了咱们的唐朝,特别是中期以后,那就彻底成了定俗啦!”林皓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对盛唐气象的向往,“而且,咱们唐朝的皇帝,那玩起来,气魄可不是一般的大!就比如那位多才多艺、也懂得享受的唐玄宗,李隆基先生!”
天幕上出现了开元盛世的繁华景象,长安城车水马龙,万家灯火。
“在先天二年,也就是公元713年的那个正月十五,”林皓如同亲临现场报道,“咱们的玄宗皇帝干了一件特别得民心的事儿——他下令重开宵禁!让大家伙儿可以尽情地在晚上出门玩耍!这还不算,他还命人在宫里宫外点了上千盏精心制作的花灯,并且规定张灯三夜!您想想,那可是世界中心的长安城啊!连续三个夜晚不宵禁,满城花灯如昼,游人如织,那是什么景象?那真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绝对的盛世狂欢!”
天幕上展现了唐代长安元宵夜的盛景: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艳,街上人头攒动,仕女们衣着华丽,孩童举着灯笼奔跑嬉笑,还有杂耍、舞龙等百戏,喧嚣震天,繁华无比。
唐玄宗李隆基此刻正与杨贵妃在骊山华清宫,看到天幕上自己当年的“政绩”,不由得面露得意之色,对身旁的玉环道:“爱妃你看,朕当年也曾如此与民同乐。” 杨贵妃娇笑回应:“三郎治下,自是盛世气象。” 而朝中一些老成持重的大臣,如姚崇、宋璟等(若在天有灵),恐怕要摇头叹息,觉得皇帝太过铺张。
李世民看着天幕上那极尽奢华的场面,心情有些复杂。他既为后世的繁荣感到欣慰,又觉得如此耗费民力,似乎有些不妥。他转头对长孙皇后道:“观奴,这……虽显太平,是否过于奢靡了?” 长孙皇后柔声道:“陛下励精图治,方有后世繁华,然俭省之道,亦不可忘。”
“到了宋朝啊,这元宵节的狂欢,更是上了新高度!”林皓话锋一转,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北宋的乾德年间,放灯的时间,从唐朝的三夜,一口气增加到了五夜!从正月十四开始,一直热闹到正月十八晚上!整整五天五夜!这放假力度,这活动规模,啧啧,连我都想去体验一把了!”
画面切换到北宋汴京的元宵夜景,《清明上河图》般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灯市规模更大,灯品更精巧,勾栏瓦舍里传出阵阵笙歌。
“所以民间才有‘宋时汤圆隋时灯’的说法嘛!”林皓解释道,“虽然隋朝灯会也盛,但咱们宋朝,那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且,宋朝的老祖宗们,可不满足于只是看看灯,他们还给赏灯这项活动,增加了一项极具挑战性和趣味性的环节——猜!灯!谜!”
天幕上特写了一个精美的走马灯,灯下垂着一条彩笺,上面写着一行字:“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打一字)”。旁边围着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对喽!”林皓兴奋地说,“就是把谜语写在纸条上,贴在五彩斑斓的花灯上,让大家一边赏灯,一边动脑筋猜谜语!猜中了还有彩头!这一下子,就把元宵节的文化档次和参与感,提升了好几个Level!‘灯谜’这个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了咱们中国人过年过节,尤其是元宵节,不可或缺的智力游戏!”
这下,万朝时空的文人墨客们来劲了。李白正在酒肆豪饮,看到灯谜,醉眼朦胧地笑道:“有趣!有趣!若是遇上,定要猜它个十七八个!” 苏轼则与苏辙讨论起来:“子由,你看这谜面,似是‘猜’字?” 纪晓岚、刘墉等清朝才子更是摩拳擦掌,觉得这游戏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
而一些武将则看得头晕,比如程咬金就嚷嚷道:“俺老程看着就头疼,有这功夫,不如去喝两碗酒痛快!” 尉迟恭深表赞同。
朱元璋看着天幕上宋朝那五日五夜的狂欢,脸色不太好看,他对朱标道:“标儿,你看这宋朝,就是太能享乐,才把江山都给享没了!五天五夜?得费多少蜡烛灯油?咱大明可不能学这个!有个一天意思意思就行了!” 朱标唯唯称是。
乾隆皇帝则颇感兴趣,对和珅道:“这灯谜倒是个雅事,明年元宵,咱们也在圆明园办一场,爱卿你可要多准备些精巧的谜题。” 和珅连忙躬身:“嗻!奴才定当尽心办理,让皇上和各位主子尽兴。”
天幕中,林皓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幸福感总结道:“所以说啊,咱们今天能热热闹闹地过元宵,能吃上甜甜的汤圆元宵,能欣赏到各式各样的花灯,还能玩玩烧脑的灯谜,这一整套‘元宵节大礼包’,那可是经过了好几个朝代,由无数皇帝提倡、无数百姓参与,才慢慢完善起来的!这里面,有佛教的因缘,有帝王的推动,更有咱们老百姓对美好生活、对光明热闹最朴素的向往和创造!”
他顿了顿,画面扫过各个朝代元宵节的不同风貌,最后定格在一盏巨大的、写满福字的宫灯上。
“好了,今天的‘元宵节前世今生’就聊到这儿。不知道各位老祖宗那边的元宵节,都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灯,或者有趣的灯谜?欢迎……呃,反正我也收不到,大家自己乐呵乐呵就行!下一期,咱们或许可以聊聊,历史上那些出了名的‘吃货’皇帝,或者‘美食家’文人?比如苏东坡到底发明了多少道菜?咱们下回分解!”
随着林皓话音落下,天幕上的宫灯缓缓暗下,那温暖的光晕也逐渐收敛,最终归于平静。各朝代的天空恢复了原状,但许多人心中,却对“元宵”这个熟悉的节日,有了更悠远、更丰富的想象。汉武帝开始琢磨着明年上元节要不要也弄个灯会玩玩;唐玄宗则在回忆那晚与民同乐的盛况;朱元璋还在纠结着花费问题;而广大的百姓们,则看着天幕,对未来的元宵节,充满了更多的期待。这跨越时空的“元宵溯源”,在一片轻松诙谐的氛围中,悄然改变着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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