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那个突如其来的、轻若羽毛的触碰,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言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整个人都懵了,抱着观测盒,僵在原地,脸颊上被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火辣辣地烧起来,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他刚才……?
沈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厉战迅速转身、耳根通红的侧影,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一旁的苏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小孩子敏锐的直觉让她感觉到气氛异常古怪。
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沈言的衣角:“言哥……?寒晶稻……”
苏苏的声音让沈言猛地回神。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
视线慌乱地落在观测盒里那几株嫩绿的幼苗上,结结巴巴地说:
“啊……对……寒晶稻……很、很好……要、要好好记录……”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厉战此时也强行压下了内心的惊涛骇浪,恢复了往常冷峻的表情,只是紧绷的下颌线和依旧泛红的耳廓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转过身,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
“既然发芽了,就送回暖房仔细照料。苏苏,帮你言哥送回去。”
“哦,好!”苏苏乖巧地应道,从沈言手里接过宝贝似的观测盒。
厉战说完,不再看沈言,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他一样,大步流星地走下壁垒,背影甚至显得有些仓促。
直到厉战的背影消失在阶梯口,沈言才敢缓缓抬起头,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一口气。
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干燥而灼热的触感。
不是错觉。
厉战……刚才真的……
一种混杂着震惊、慌乱、羞赧,还有一丝……
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欣喜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手脚发软。
接下来的半天,沈言都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他待在暖房里,对着那几株寒晶稻幼苗,却半天没有记录下一个字。
眼前总是晃动着厉战突然靠近的深邃眼眸,和那只迅速收回的、骨节分明的手。
他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更加细心地照料暖房里的每一株植物,引导能量,记录数据。
但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男人。
想起他沉默的陪伴,想起他递过来的温水和外衣,想起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想起他指尖的温度……
难道……厉战对他……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沈言强行摁了回去。
心跳却更快了,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
不可能……厉战是基地的领袖,是那么强大而冷静的一个人。
他对自己好,也许只是因为自己是荆棘王座的守护者,对基地至关重要。
那是责任,是战友之情……怎么可能是……
可是,那个触碰……又该如何解释?
沈言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傍晚,厉战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暖房。
沈言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淡淡的失落。
他自己吃了厨房送来的晚饭,味道却有些食不知味。
夜里,他躺在苔藓垫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手腕上的晶藤手环和手指上的黑色金属指环,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安心又心乱的光芒。
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被睡意征服的时候,一阵极其尖锐、凄厉的哨音,猛地划破了基地寂静的夜空。
是最高级别的警报!来自北方哨所!
沈言瞬间惊醒,猛地坐起身!
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和之前的胡思乱想而狂跳不止。
几乎是同时,暖房的门被一把推开!
厉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已经全副武装,脸色冷峻如冰,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之前的任何慌乱或异常早已消失不见,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绝对冷静、掌控一切的指挥官。
“北方出现大量高速移动的生命反应!是冰霜变异兽群!规模极大!正在向南逼近!”厉战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非战斗人员进入地下庇护所!战斗人员壁垒就位!”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刚刚惊醒、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沈言,语气斩钉截铁:
“你留在暖房,锁死门!无论发生什么,不许出来!”
命令下达完,厉战深深地看了沈言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关切,有决绝,还有一丝……难以读懂的沉重。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冲向外面寒风呼啸、警报声大作的夜空。
沈言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消失。
心头的那些旖旎心思和慌乱,在这突如其来的战争警报面前,瞬间被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担忧和恐惧。
北方的阴影,终于不再是传闻和推测,而是化作了实实在在的、携着冰雪与死亡的洪流,汹涌而来!
萌芽的心事被迫深藏,冰冷的战意再次笼罩黎明基地。
沈言握紧了手腕上的藤环和指间的金属指环,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令人心安的气息,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不能出去战斗,但他也有必须守护的东西。
他走到暖房中央,盘膝坐下,右臂按在地面,意识瞬间与整个农场的晶藤网络连接在一起。
荆棘王座,准备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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