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可能是喝醉了。”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的身影立于月下。
两道身影紧挨着，月光将其揉成一团，拉长的黑影铺映在草坪上。
何姩感受压在头顶的重量，近在咫尺的气息，呼吸忽而停滞，心脏不可控剧烈跳动。
付珩西自认已经不清醒了，紧闭双眼，虚虚地靠着何姩。
烦闷消散后，他的脑海又涌出一个念头，就想靠一靠何姩。
好像只有靠着她，飘摇地神识才会得到安定。
他轻蹭了下她发顶秀发，声线和缓，“可以借我靠一会吗？几分钟就好。”
“好……”何姩哑着声，双手指尖蜷紧。
二人保持这样相靠的姿势，一动不动定住。
何姩的心境就像不停歇的风拂过水面那般，波澜接连泛起，根本无法平息。
付珩西居然又主动靠近。
会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对自己有所索求、寻求倚靠。
都说拥抱是最好的安慰和疗养药。
要不然？抱一抱他吧。
何姩缓缓抬起双臂，刚想环住人。
付珩西在同一时间站直了身子，秉承着不贪恋、不得寸进尺的理念，往身后退开一步。
拥抱落空。
何姩以这个圈空的姿势怔愣了两秒。
二人视线对上。
她抿了抿唇，头顶仿佛有只乌鸦飞过，后边还跟着六个……
在付珩西迷茫地注视下，何姩尴尬收回手，“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不得不说，她的反应是真的快。
迅速捞起付珩西一只手臂挎在肩上，以一人之力承二人之重，往回家的方向迈开步子。
付珩西心情莫名大好，低头勾着趣笑。
“何姩。”
“嗯？”
两人同时偏头，狗血但完美的意外场面上演。
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付珩西温热的唇瓣触上何姩微凉前额。
二人大脑瞬间宕机。
夜空中，一道拖着细碎尾光的淡银弧线飞逝而过。
两条追逐的大鱼扑腾出水面，闹出不小的动静。
二人回神，迅速分开，空气倏然安静。
何姩拢了拢鬓边的头发，尬道：“你……你现在多高？”
付珩西轻咳一声，“我190。”
“哇好羡慕啊，我才172。”
气氛尬到极点，何姩差点被自己蠢笑了，找补什么话题不好，非要找最尬的聊。
沉默半晌。
付珩西先出声，“回家吧。”
“好，那还需要我扶着吗？”
“不用，我能自己走。”
回到别墅。
黄管家迎上前，“先生，太太，枣姜茶和醒酒茶都准备好了。”
两人皆缄默坐下喝茶，完全不敢直视对方。
翌日，付珩西早早就出了门。
二人各自忙碌，何姩今晚加班，差不多凌晨十二点半才到家。
从佣人口中得知，付珩西也还没回来。
回到房间，她纠结要不要发条信息问一声。
但转念一想，这么晚还没回来，他应该在参加饭局，肯定没空看手机。
也不知道今晚的脑回路抽了什么风。
何姩居然在乱想，饭局上会不会有人给付珩西送女人？会不会在酒桌上灌醉他？投机将美人送入他怀中。
然后双方一拍即成，顺理成章夜不归宿……
思绪飘到这，何姩心口堵了一口闷气。
她咬着唇打字，发送【你今晚会回家吗？】
付珩西刚歇下手头的工作，眼药水才滴了一只眼睛，看到新消息，打字回复。
【还在加班，晚点回去。】
何姩放心笑了，【辛苦了，注意身体，早点回来。】
回复信息后，拿上睡衣进浴室洗漱去了。
洗完澡，敷了张面膜，何姩躺在床上闭眸。
手机播放着新入坑的小说，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看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三点了。
她顶个鸡毛头下楼热牛奶。
佣人早就休息了，她没有开大灯，打着手电筒轻手轻脚走进厨房，开了厨房灯。
从冰箱拿出牛奶，倒进玻璃杯中，放入牛奶温奶器加热。
等候的时间，她打开短视频App，接着刷上次没看完的电影解说。
“大半夜的，你这是什么造型？”后边冷不丁传来付珩西的声音。
何姩被吓一跳，回头。
身穿藏蓝色棉质睡衣的男人双手抱胸，慵懒倚在冰箱旁的墙上，他看起来也是刚洗漱完的样子，平日梳理利落的头发，此刻半湿耷拉在额前。
何姩瞧着他这模样微微出了神。
付珩西嘴角扯着一抹笑，伸出手挥了挥，“嗯？”
何姩回神，低头一看，自己的睡衣还扎在睡裤里，赶忙将衣服抽出整理好。
她解释，“啊……刚洗漱完，对镜子挤黑头的时候怕水沾到衣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珩西正直了身子，“大概一点半的时候，刚要休息，听到走廊有动静，还以为你有什么事。”
“我没事。”何姩柔笑，“只是突然想喝杯热牛奶。”
“嗯。”
非静止画面，两人气氛陷入冷场。
付珩瞥了眼她身后，提醒，“牛奶应该好了。”
何姩取出杯子抿了一口，牛奶温度刚合适。
见付珩西怔怔盯着自己，才后知后觉问他，“你要喝吗？”
“好啊。”付珩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双臂撑开，骨节分明的两只手抵着身后的厨台，将人圈在退无可退的地带。
何姩握玻璃杯的手一紧，身子微微往后倾。
付珩西灼灼目光，从她盈盈明眸游离至下，对准了丰润饱满的唇瓣。
他取走她手中的杯子，搁在厨台上。
然后俯下身，一瞬之间吻了上来。
二人沉浸在浓密的吻当中。
何姩只觉得，要呼吸不上来了。
她提示付珩西，可他没有停下来，反而愈吻愈烈。
在快要窒息那一瞬，她拼尽全力推开他。
猛然惊醒睁开眼，天花板顶灯昼亮，耳边的手机还在播放小说。
原来是梦……
何姩坐起身子，揭掉脸上的面膜布。
梦里会出现窒息感，是因为睡着翻身时，脸上划动的面膜布不小心堵住了呼吸道。
真是要命，差点没把人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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