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驱散了长夜的寒意，却驱不散联盟主帐内凝重的气氛。那箱以鲜血为代价换来的证据静静置于案首，如同沉睡的火山，蕴含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木子伊目光扫过帐内众人——面色苍白的子山月、眼神锐利的韩长老、气息沉凝的“墨羽”与“玄瞳”，以及几位身上还缠着绷带的联盟核心骨干。
“证据在手，如利刃悬顶。”木子伊开口，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然利刃不出鞘，终是死物。灰道与内鬼遭此重创，反扑必如狂风暴雨。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将这份‘罪证’，化为斩向他们的‘雷霆’！今日，便需议定一个足以致胜的联合作战方略！”
众人肃然，目光齐刷刷落在那一叠叠染血的账册与密信上。
一、析敌之弱
韩长老率先指向铺开的地图，指尖落于灰道核心势力区：“‘黑蛇帮’司徒枭，性情多疑残暴，其下各堂口貌合神离，利益纠葛复杂。此番核心证据被夺，他必急于清理门户，稳固内部，同时会不惜代价追杀我们，夺回或销毁证据。此为其弱点一：内部不稳，易生猜忌。”
“玄瞳”执事轻点地图上几处关隘与码头：“其势力倚重水路走私及地下钱庄周转。若能断其财路，毁其仓储，如断其手足。且据证据所示，三日后，又一批‘冥土’将由水路运抵西码头，此乃其命脉，亦是其必救之处。此为其弱点二：依赖固定渠道，目标明确。”
木子伊接口，目光灼灼：“至于密探内部之蠹虫，经此一事，必成惊弓之鸟。他们最大的依仗是身份隐蔽，行事于暗处。如今证据指向已明，他们定会千方百计切断线索，甚至可能……铤而走险，发动更激进的行动以转移视线，或干脆提前发动颠覆计划。此为其弱点三：急于自保，可能行险。”
二、合纵之谋
“如此，方略可定。”木子伊站起身，以手拊案，“核心在于：攻其必救，乱其阵脚，逼其现身！”
“首要目标，便是三日后西码头的‘冥土’交易！”他斩钉截铁道，“此乃敲山震虎，亦是断其根基之役！我联盟主力，携部分证据副本，于交易之时，大张旗鼓强攻码头，务求将事态闹大，吸引司徒枭及其背后密探内鬼的绝大部分注意力！此乃‘明棋’！”
韩长老颔首，眼中精光闪动：“善！老夫会动用所有可靠力量，在密探系统内部同步发动。一方面，散布消息，称证据已被送至更高层级，引发内鬼恐慌，迫使他们自乱阵脚，甚至互相猜疑撕咬；另一方面，严密监控副指挥使张崇等目标人物，记录其一切异常调动，并设法拿到其调动力量的铁证！此乃‘暗线’！”
“听雨楼”的“玄瞳”执事微微一笑：“那我等便行‘奇兵’之策。趁联盟强攻码头，敌方注意力被吸引之际，由‘墨羽’带队，辅以贵方精锐，直捣‘黑蛇帮’几处秘密账房及核心头目藏身之所，夺取其根本账册，控制关键人物。同时，在江湖上散播其罪证，使其彻底孤立！断其财，毁其名，乱其心！”
子山月补充道：“正面强攻，风险巨大。需有万全准备，设置多重接应，规划好撤退路线。同时，可派小股精锐，提前混入码头民夫、商贩之中，以为内应，关键时刻制造混乱，或破坏其运输工具。”
三、细务之争
方略既定，细节的争论随之而来。
“码头强攻，需把握火候。”一位联盟长老忧心道，“若攻势太猛，恐逼得对方狗急跳墙，毁掉‘冥土’与我等玉石俱焚；若攻势不足，则难以达到吸引主力之效。”
“此事易尔。”“墨羽”执事首次开口，声音干涩，“我可配置数种烟障与缓燃火器，制造混乱，阻滞其毁灭行动，又不至立刻引发大规模殉爆。”
关于由谁主导奇袭小队，也有一番计较。最终决定由“墨羽”负责技术破解与路线指引，阿七负责护卫与清除障碍，另配两名熟悉地形的联盟好手。
联络与时机更是关键。约定以三色信号火箭为号，统一行动时间。韩长老与木子伊各持一份密探内部特殊频率的传讯法器，以备不时之需。
四、歃血为盟
激烈的讨论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直至日上中天。一份详尽的联合作战计划终于跃然于纸上，每一步，每一环，都凝聚着众人的智慧与决死之心。
木子伊拿起计划书，目光缓缓扫过帐内每一张坚毅的面孔：“诸位，此策关乎南省气运，关乎我等身家性命，更关乎天下正道！一旦发动，便无转圜余地！木某在此，拜谢诸位！”
他深深一揖。
韩长老扶住他，沉声道：“分内之事，何须言谢。肃清奸佞，卫我河山，乃吾辈之责！”
“听雨楼”二位执事亦拱手：“楼主既已应允，我等自当尽力。”
子山月默默上前，与木子伊并肩而立，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如此，”木子伊取过酒碗，划破指尖，滴血入酒，“今日我等歃血为盟，同心戮力，共诛邪佞！”
“同心戮力，共诛邪佞！”众人齐声低吼，血酒一饮而尽！
豪情在胸，杀机已动。初步拟定的计划如同张开的巨网，静待猎物入彀。然而，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之下，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变数与血腥的搏杀？各方势力，是否真能如臂指使，将这精密的计划完美执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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