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三辑 我的婚姻故事
作者 小孩他妈
我有些瞠目结舌。这是那点东西吗?那可是四五千块钱的东西啊!是工程后期必须要用到的东西。他这财大气粗的口气,好像我家盖楼房都是他全款支援似的,问题是他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是怎么好意思用轻描淡写般的口吻,来藐视我视若珍宝的财物的?
小姑是多聪明的人精啊,一看我那表情,就知道我对公公的举动,是颇有微词了,于是劝慰我道:“估计也没什么,咱这一片,也确实没有那样的人。”
我说:“咱这一片没有,那万一过路的有呢?深更半夜的对车上一搬,拉着就跑,怎么办?”
小姑有些张口结舌:“这——谁也没办法保证万无一失。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公公那人,向来不太靠谱,他想怎么做,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我有些愤懑:“我就奇了怪了,都那个点了,非要跑回家睡觉吗?等天亮回去不行吗?凌晨一两点钟,正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候,在这里多待一会,还能会少块肉吗?”
小姑开玩笑:“他舍不得恁老婆婆独守空房呗。”
这话,我没办法接了,只是心里总是抑郁难平。
这房子毛坯都盖起来了,一直是我父亲在帮忙看场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别说来帮忙了,连面都几乎看不着。如果说儿子不在家,你之前是依仗着亲家给你儿子帮忙盖房子,那现在你亲家回去上班了,你儿子也没回来,作为他老子,你不该全力顶上来吗?怎么反而撤火抽薪,做事上不得台面呢?
在场地上转悠了一天,回家跟母亲说起此事,母亲也是一脸的怨愤。因为我的关系,母亲是不喜欢我的公婆的,除了对龙这个女婿满意,其他人,母亲就没有满意的。
吃过饭洗漱好,在床上哄着孩子玩了一会,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就跟母亲说:“我还是不放心,想去工地上看看。”
母亲说:“乌漆嘛黑的,你一个人敢去?”
我说:“不敢呐。”
母亲说:“抱着孩子去,来回那么远,那哪行?”
我也犯愁。孩子还小,天黑我并不想带出门,但是没有母亲陪着,我一个人又不敢去,不去又不放心,能怎么办呢!
母亲说:“要不——把孩子放在你邢婶子家,让她帮忙看一会,我陪你去?”
我眼前一亮:“还是你在家看孩子吧,他马上要睡觉了,你哄着他睡就好。我去请邢婶子陪我去一趟,看看我公公究竟去没去?”
邢婶子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听我说明来意,是二话没说,拿着手电筒,就陪着我出了门。
农村里,都是精打细算靠种地过日子的人,自然知道四五千块东西的价值,相当于两三年的纯收入。除了我那心宽的公公可以高枕无忧,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家庭,都不可能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等我们到了楼房那里,屋里屋外,漆黑一片,除了房子高大的轮廓矗立在黑暗里,哪里也不见公公的身影。
邢婶子慨叹:“恁老公公心真宽,这都九点多钟了,还没过来呢!”
我跟邢婶子说:“你看,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吧!”
邢婶子也慨叹:“这样的老人,还真少找。谁家儿子家盖房子,上人不得鞍前马后地帮忙,更何况儿子还不在家,只是儿媳妇在家。这叫都不用叫的事,自己就得跑得麻溜溜地来帮忙。”
我苦笑:“这俩上人跟人家不一样。人家家里的上人,是扒着儿孙家好,掏心掏肺地倾力相帮。我家俩上人,是扒着我家要饭呢!公公,不给买烟钱不来帮忙干活,他一天要抽四五包烟,就是抽最差的,也要值到十块钱。婆婆从来不帮忙看孩子,说我家孩子娇贵,她看不了。我回来盖房子这么多天了,她一次都没去看过我家孩子。”
邢婶子认同:“就是,从来没看到过她买点东西,去给你家孩子吃。”
我看了一下灯火辉煌的小店,对邢婶子说:“咱们去小店里看看。小店里有打麻将的,我公公喜欢打麻将,去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看后胡呢。”
邢婶子没有异议,跟我一起去到小店。小姑一看到我进门,还诧异的很呢。
“这么晚了,这丫头怎么过来了?”
我问:“小姑,我公公在你家看打麻将的吗?”
小姑:“没有,还没来呢。昨天晚上一过来,就先把灯打开了,然后才过来玩的。”
我问小姑:“你说他这个点还没过来,是在家里忙什么呢?”
小姑笑:“按理说他应该过来了。不过呢,你婆婆慢性子,她家的晚饭,一般不到九点钟上,也吃不上,或许还没吃完饭呢。”
我无奈地叹气:“你说他这样,能让人放心吗?”
小姑会说话,替公公圆场:“也没什么吧?我家天天晚上有打麻将的,睡的晚,肯定帮忙照应着,一般人也没那个胆量。他晚来一会也不要紧。”
要不人家怎么说,说话是一门艺术,相同的一句话,会说的让人听着笑,不会说的,让人听着跳。你看小姑这话说的,我就不得不承接着她的一份人情。
从小姑家出来,满心满腹的抑郁难平。你说,我公公婆婆做事,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即使我公公没有时间概念,我婆婆不应该督促着点吗?家里是做山珍海味吃,还是做满汉全席吃,这都快到十点钟了,怎么还没吃完饭过来?
邢婶子问我:“那今晚咋办呢?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没人看着也实在是不放心呐!”
我叹气:“是啊,大几千块钱的东西,就这样放着,真的是不放心。”
邢婶子:“要不——今晚我陪着你在这里看一晚?”
我有些犹豫:“不行吧?我家孩子性子倔,半夜醒来看不到我,哭闹起来,我妈带不了。”
邢婶子也替我着急:“那你这可真难办了。上人不靠谱,指望不上,孩子又离不开你,你这分身乏术啊!”
我说:“婶子,你再陪我到婆婆家走一趟,我去看看,我公公到底在家里干什么呢!”
邢婶子赞同:“也是,去看看把他薅来。这里晚上没人看着,哪行!”
我和邢婶子刚走到婆婆家的大门外,她家里喂养的几条狗,就疯狂地狂吠起来。我不敢带着邢婶子直接走进去,怕被狗咬,就站在大门外喊了起来。
“他奶奶——他奶奶,你来给撵一下狗。”
婆婆家里,灯光明亮,一桌子人吆五喝六声,声声不绝于耳。那几个人,隔三差五都是婆婆家的座上宾,他们在婆婆家一年吃饭的次数,比得上我和龙带着孩子在婆婆家吃十年饭的次数还多。
他们和公公差不多大,那时候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酒桌上一坐,三杯酒一喝,那是头昏脑涨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侃侃而谈,挥手指点江山,那是天下之大,尽在我手,唾液飞溅着划分了餐桌上的杯碟碗筷。
婆婆通常喜欢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怎么看,人家怎么都像是一个愉快和乐的大家庭。而我们家这样的血脉至亲,则像是个漠不相关的陌生人。
这样的画面,我在这个餐桌上,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觉得,这么刺目剜心过。
已经十点多了啊,你们这是打算喝死才罢休吗?
婆婆笑得像朵花一样鲜艳欲滴,和颜悦色地问我:“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冷着脸,问:“他爷爷这是打算喝到天亮吗?我楼房那边场地不用看着吗?”
自从月子地里,我婆婆对我和孩子不闻不问,我公公也从来没抱过一次我家孩子之后,我再也没喊过他们一声爸妈。而是遵循着孩子的称谓,直接称呼为:“他爷爷——他奶奶。”
都说亲情无价,这贬值损失的亲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赢得更多?谁又输的更多?
明明我是冷脸以对,问责出声,婆婆就是有本事笑靥如花,和声细语:“好了,这就喝好了。你没看我饭都盛上了吗?马上吃过饭就去。”
就她家这酒桌上,饭盛好放置一个小时没人吃,都习以为常,不足为奇。看那两个贵宾喝得醉眼朦胧,眼屎吧啦的样,再看我公公喝得说话舌头都捋不直的醉醺醺样,就能知道,这场酒宴,已经是为时不短。
公公打着酒嗝问我:“呃——呃——你怎么来了?有——有什么不放心的?恁小姑家店里——有人打麻将,都能打到一两点钟才散场,谁——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我看着公公,无语至极。你倒是龙的亲老子呢,你都指靠不上,我还能指靠小姑?人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凭什么把秤砣,都压在人家身上?
果然是脑回路清奇的人,做事思路都清奇的一塌糊涂,连谁是主角谁是配角都分不清楚了。我也懒得再面对这一场乱局,只是冷声说道:“你快吃饭吧,吃过饭快点过去。”
然后,我带着邢婶子转身走了。门外茫茫夜色,暗无边际,一如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在亲情的暗夜里,看不到温暖人心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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