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集团的两大项目,如同两个巨大的引擎,在京州城的两端同时点火。
城南的高新区,林天率领的“微信”团队,实行“997”工作制(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一周七天),在二十三楼的“昆仑软件园”里,开始了代码的疯狂堆砌。
城北的老厂区,佐藤雄和克劳斯带领的“K1”团队,同样吃住在工厂。
德国的新设备与老师傅的旧手艺,正在进行痛苦而高效的磨合。
两大战线,徐麟和方猴子各自坐镇,忙得脚不沾地。
苏云桥这位“昆仑”的真正操盘手,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
这天晚上,方猴子实在受不了厂区的食堂,硬是拉着苏云桥和陈武,要出来“改善生活”。
“桥哥,我跟你说,这地方,是京州真正的‘销金窟’。”
方猴子开着那辆被工人们擦得锃亮的奥迪A8,停在了京州护城河边,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阁楼前。
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月江楼”。
这里不对外营业,只接待会员。
是汉东省真正的权贵二代和顶级富商们,私下“攒局”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儿,不怕暴露?”
苏云桥穿着一身低调的定制休闲装,双手插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里。
“暴露个屁。”
方猴子嗤笑一声,“我用的是京城的关系搞到的会员卡。再说了,你爸是省委书记,又不是纪委书记,儿子出来吃顿饭,谁敢说啥?……哦不对,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你是谁。”
“这还差不多。”
三人刚走进雕花木门,一个穿着旗袍、身段婀娜的领班就迎了上来,她显然认识方猴子这张“新面孔”。
“方少,您来了。还是老位子,‘观澜厅’?”
“嗯。”方猴子熟门熟路地带着苏云桥上了三楼。
“观澜厅”是“月江楼”最好的包间之一,正对着护城河的夜景,窗外灯火阑珊,水波荡漾。
三人刚坐下,酒菜还没上齐,包间的门就“砰”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京城来的‘方少’吗?”
一个轻佻、嚣张的声音传了进来。
只见一个穿着范思哲花衬衫、头发抹得锃亮、脖子上挂着一串Goros羽毛项链的青年,端着一杯红酒,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满脸堆笑、一看就是“跟班”的本地富二代。
方猴子眉头一皱:“你谁啊?”
“呵,你前两天不是刚把我的人打了吗?这么快就忘了?”
青年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拿眼睛斜着苏云桥和陈武。
方猴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你就是那个什么‘彪哥’的……后台?”
“彪哥?那是我的一条狗。”
青年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赵瑞龙。”
苏云桥正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平静地看向这个男人。
这就是赵立春的儿子。
汉东省的第一“公子”。
果然,和前世传闻中的一样,一脸草包相。
“赵瑞龙?”
方猴子也乐了,他放下筷子,身子往后一靠。
“久仰大名。怎么,赵公子是来替你那条狗,找场子的?”
“找场子?”
赵瑞龙轻蔑地摇了摇手指,“那倒不必。一条狗而已,打了就打了。我今天来,是来给你指条明路。”
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京州七厂那块地,我看上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昆仑’还是‘马仑’,京城来的龙,到了汉东,也得给我盘着。”
赵瑞龙压根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无非又是哪个外地来的富商,想来汉东分一杯羹。
他见得多了。
至于前两天那个“彪哥”被吓得屁滚尿流,还被一个电话叫来了市局的人?
赵瑞龙更没当回事。
他只当是方猴子在京城托了什么关系,找到了京州市政府的某个领导。
在汉东,京州市……算个屁。
他老子是省长!
“我的人查过了,”赵瑞龙敲了敲桌子。
“你们花大价钱,买了德国的破机器,还把那帮下岗工人全养了起来。图什么?做mp3?”
“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跟班们全都大笑起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做mp3?索尼都快死了!你们这钱,扔水里都比这强!”
“小子,”赵瑞龙凑近方猴子,压低声音。
“别装了。你们不就是想用‘办实业’当幌子,低价拿地,然后转手改成‘商品房’开发吗?这套路,老子十五年前就玩烂了。”
方猴子和苏云桥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悯。
“赵公子,”方猴子忍着笑,“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
赵瑞龙以为他服软了,得意地靠在椅子上:“怎么办?简单。”
“把京州七厂的那块地,转给我。我按你们的收购价,一分不少。至于你们买的那堆破铜烂铁,还有那几千个累赘,你们自己拉走。”
“作为交换,”他拍了拍方猴子的脸,“我赵瑞龙,认你这个朋友。以后在汉东,你搞什么,我罩着你。”
这就是赵瑞龙的“生意经”:赤裸裸的强取豪夺。
“要是我……不呢?”
方猴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不?”
赵瑞龙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在“月江楼”,在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居然还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方猴子,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顾着喝茶的苏云桥。
“小子,你很狂。但你没搞清楚,汉东,是谁的地盘。”
“我告诉你,我爸是赵立春!在汉东,我爸说的话,就是天!”
“你那个破mp3,信不信,我一句话,它连京州市的工商局大门都出不去?我一句话,你那几千个工人,明天就得集体断水断电!”
他指着苏云桥:“还有你,看什么看?外地来的土包子,连月江楼的规矩都不懂?见到龙哥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压根不知道苏云桥的身份。
他只当苏云桥是方猴子的一个跟班。
苏云桥终于放下了茶杯。
他抬起头,迎着赵瑞龙嚣张的目光,忽然笑了。
“赵公子,是吧?”
“我听说,汉东省的营商环境,一直不太好。以前我还不信,今天我信了。”
“你……你他妈什么意思?”
赵瑞龙被这平静的笑容搞得有点发毛。
“没什么意思。”苏云桥站起身,个子比赵瑞龙还高半个头。
他走到赵瑞龙面前,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那件花哨的衬衫领子。
“赵公子,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你爸是赵立春,很了不起。但这个时代,光靠‘爸爸’,是不够的。”
赵瑞龙被苏云桥这套“自来熟”的动作搞懵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你那套‘地产’和‘关系’的玩法,太老了。”
苏云桥的语气,像是在教导一个不成器的晚辈。
“我们昆仑,是来汉东,帮你们把经济的‘蛋糕’做大的。不是来抢你那块发了霉的‘面包’的。”
“你……”赵瑞龙终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我?”苏云桥笑了笑,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刚才碰过赵瑞龙领子的手指,然后把纸巾轻轻丢在桌上。
“我叫苏云桥。云彩的云,桥梁的桥。”
“一个……来汉东做点小生意的普通人。”
“今天这顿饭,算我请赵公子的。”苏云桥看了一眼满桌的狼藉,“我们吃饱了,你慢用。”
说完,他看也不看赵瑞龙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带着陈武和方猴子,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苏云桥……”
赵瑞龙愣在原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很陌生。
“妈的!”他狠狠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给我查!给我查这个叫‘苏云桥’的底细!我不管他是什么背景,在汉东,惹了我赵瑞龙,我要他死!”
他做梦也想不到。
他刚刚威胁的这个“普通商人”,他的父亲,正是那位刚刚空降汉东、让他老子赵立春夜不能寐的——
新任省委书记,苏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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