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推开家门时，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身影。
是父亲林建国。
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剪报、照片和文件，密密麻麻铺了一桌子。
林清婉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林建国抬起头，眼圈有些红：清婉，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林清婉放下包，走过去时不小心踢到了茶几腿，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这么不小心。林建国赶紧扶住她，小时候你就总是撞东撞西的。
遗传。林清婉不好意思地笑笑，妈妈也是这样。
提到母亲，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林建国深吸一口气，指着桌上的东西：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
林清婉这才仔细看清楚——那是关于她的一切。
最早的一张剪报，是她大学时获得医学竞赛一等奖的新闻。泛黄的报纸被小心地压在透明文件夹里。
这是你第一次上报纸。林建国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买了二十份，送给所有认识的人。
还有她创立云上集团时的工商注册文件复印件、第一次以设计师L身份获奖的杂志、作为清风发表的第一篇文章...
爸，您...林清婉的眼眶湿了。
还有这些。林建国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感谢信。
这是你救过的病人写的。他们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就寄到了老家。他一封封拿出来，每一封我都读过。
其中一封信纸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上面写着：
感谢幽灵医生救了我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我会一辈子记得您的恩情。
这个孩子的妈妈后来又寄了照片。林建国拿出一张照片，孩子很健康，今年考上了医学院，说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医生。
林清婉接过照片，手在微微颤抖。
清婉。林建国站起身，看着女儿，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却错过了你的成长。
他的声音哽咽了：对不起。
爸...
我不是个好父亲。林建国摇头，你妈妈去世后，我就像个懦夫，不敢面对你，不敢面对这个家。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林清婉：其实我一直都在。你每次遇到危险，我都在。只是...只是不敢出现。
林清婉想起来了。
那次深夜被跟踪，突然出现的保安。 那次差点出车祸，及时响起的喇叭。 那次在医院被医闹围攻，莫名出现的警察...
都是您？
林建国点点头：我不敢靠近你，怕你恨我。但我更怕你受伤。
他转过身，眼泪终于落下来：每一个关于你的消息，都是我的骄傲。但我最骄傲的不是你的成就，而是你成为了一个善良的人。
林清婉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推眼镜，却推了个空。
爸，我不恨您。
真的？
真的。林清婉握住父亲粗糙的手，我只是...只是希望您能陪在我身边。
林建国一把抱住女儿，像她小时候那样：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这个拥抱，迟到了十几年。
爸，您知道吗？林清婉靠在父亲肩上，我最怕的不是困难，是孤独。
以后不会了。林建国拍着女儿的背，爸爸不会再缺席了。
他松开女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其实，我这些年也在做一些事。
本子上记录着他的慈善活动——
资助贫困学生：237名 建设乡村图书馆：12个 免费午餐计划：惠及3000名儿童
我想用行动告诉你，爸爸也在努力成为更好的人。林建国说，虽然比不上你，但...
林清婉打断他，这些都很了不起！
她激动地翻看记录，不小心把本子掉到地上。弯腰去捡时，头撞到了茶几边。
哎呦！
慢点慢点。林建国心疼地揉着她的头，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
改不了了。林清婉苦笑，秦墨轩说，这是我的特色。
提到秦墨轩，林建国正色道：那个小伙子不错。昨天他来找我了。
找您？林清婉惊讶。
他说想得到我的认可。林建国笑了，还带了礼物——全是医学书籍，说是帮你整理的。
原来秦墨轩一直在默默做这些。
他是个好孩子，配得上你。林建国说，不像陈锦程那个混蛋...
爸，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对，过去了。林建国看着女儿，眼中满是骄傲，你妈妈如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欣慰。
他顿了顿：你不仅继承了她的医术，更继承了她的大爱。
窗外，夕阳正好。
父女俩坐在沙发上，一起翻看那些旧照片。
这是你三岁时的照片。林建国指着一张照片，你妈妈在教你认草药。
照片上，小小的林清婉认真地看着母亲手里的草药，还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原来这个动作从小就有。林清婉笑了。
你妈妈也是。林建国说，她说这是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林清婉突然问，妈妈去世前，有说什么吗？
林建国沉默了一会儿：她说，让你不要恨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恨她？为什么？
因为她选择了离开。林建国的声音很轻，她本来可以接受那些人的条件，但她拒绝了。
林清婉握紧了父亲的手：妈妈是对的。有些东西，不能妥协。
是啊。林建国欣慰地看着女儿，你比你妈妈更勇敢。她选择了逃避，你选择了面对。
这时，林清婉的手机响了。
是苏雨薇：老板，出事了！有人恶意做空我们的股票！
林清婉站起来，刚要走，父亲拉住了她。
需要帮忙吗？
爸，您...
林建国笑了：别小看你爸。这些年我虽然低调，但人脉还在。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老张吗？对，是我。帮个忙...
十分钟后，做空的资金莫名撤退了。
林清婉惊讶地看着父亲。
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林建国拍拍女儿的肩，去吧，处理你的事。晚上回来，爸爸做饭。
您会做饭？
这些年一个人，总要学会的。林建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手艺一般。
林清婉抱住父亲：有爸爸做的饭，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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