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集团顶楼，林清婉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
夜深了，整座大厦只有这一层还亮着灯。
墙上挂着七个面具，精致而神秘。她已经摘下了五个。
第一个，商业面具——云上集团总裁。 第二个，艺术面具——设计大师。 第三个，文学面具——作家。 第四个，慈善面具——基金会理事长。 第五个，医学面具——幽灵医生。
还剩两个。
她伸手想摸第六个面具，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相框。玻璃碎了一地。
哎呀！她赶紧蹲下去收拾，手指被割破了，血珠渗出来。
还是这么不小心。苏雨薇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拿出创可贴，您啊，刚在联合国震撼世界，转身就能被相框割伤。
习惯了。林清婉苦笑，让苏雨薇帮忙贴创可贴，从小就这样，我妈说我是智商都用来记知识，没分给生活技能
苏雨薇帮她清理碎玻璃，捡起那张照片——是三年前的结婚照。
要扔掉吗？
林清婉接过照片，看着上面那个笑得很幸福的自己，这也是我的一部分。虽然是错误的选择，但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把照片放进抽屉最底层：每个错误都让我成为现在的自己。
老板。苏雨薇指着墙上剩下的两个面具，这两个是什么？我猜了很久。
林清婉神秘一笑：等时机成熟，你会知道的。
又卖关子。苏雨薇撇嘴，不过老板，您不觉得累吗？五个身份，每一个都足以让普通人仰望。
林清婉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累。但你知道什么时候最累吗？
什么时候？
当初为陈锦程隐藏自己的那三年。她轻声说，假装平凡，比成为不凡更累。
她转过身：现在我只是做回自己。虽然这个有点...多面。
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秦墨轩：在公司？
嗯，整理一些东西。
下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现在？林清婉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这么晚了，有事吗？
爷爷想见你。
林清婉的心跳漏了一拍。秦家老爷子，商界传奇，据说已经隐退多年。
现在？她有点慌，我...我没准备啊。要不要换身正式的衣服？要带礼物吗？我头发乱不乱？
电话里传来秦墨轩的笑声：就穿现在的衣服，爷爷不在意这些。
十分钟后，车上。
林清婉紧张地捏着包带：你爷爷...很严肃吗？
有时候。秦墨轩开着车，但他很喜欢你。
他又没见过我。
他看过你所有的新闻。秦墨轩顿了顿，还有...他认识你母亲。
林清婉猛地转头：什么？
到了再说。秦墨轩把车开进一座古朴的宅院。
这不是秦家大宅，而是郊外的一处别院，很安静。
推开门，一位白发老人坐在茶室里，正在泡茶。
爷爷。秦墨轩恭敬地打招呼。
老人抬头，目光落在林清婉身上，眼神温和：孩子，过来坐。
林清婉走过去，差点被门槛绊到。
小心。老人笑了，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总是被这个门槛绊。
您认识我母亲？林清婉坐下，接过老人递来的茶。
三十年前，你母亲救过我的命。老人说，那时她还是个医学院的学生，我心脏病发作，是她的急救让我撑到医院。
林清婉愣住了。
后来我想报答她，但她什么都不要。老人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慢慢展开，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将来她的孩子需要帮助，希望我能帮一把。
林清婉的眼眶湿了：妈妈她...
她一定没想到，她的孩子这么优秀，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老人欣慰地看着她，但我还是想完成对她的承诺。
他拿出一个锦盒：这是秦家的传家之物，传了三百年。按规矩，应该由墨轩的妻子保管。
林清婉的脸瞬间红了：我们还没有...
我知道。老人打断她，但我等不了太久了。我今年八十五了，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墨轩成家。
他把锦盒推到林清婉面前：这不是逼婚，只是...一个老人的心愿。
林清婉看向秦墨轩，后者正温柔地看着她。
爷爷。秦墨轩开口，别给清婉压力。我们...
我收下。林清婉突然说。
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但不是现在。林清婉认真地说，等我准备好的时候，我会来取。可以吗？
老人笑了，笑得很开心：好，好孩子。
他站起来，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相册：这里有些东西，你可能想看。
打开相册，第一张就是一张合影。年轻的秦老爷子，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
那是林清婉的母亲，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是她救我之后，在医院拍的。老人说，你看，她也在推眼镜，虽然没戴眼镜。
林清婉忍不住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翻到下一页，是母亲的手写便条：秦先生，记得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医者仁心，愿您健康长寿。
她是个好医生。老人说，更是个好人。
谢谢您。林清婉抱着相册，谢谢您保存这些。
还有一件事。老人正色道，你是不是要回林家了？
林清婉惊讶：您怎么知道？
林家那位，昨天来找过我。老人说，他想确认你是否准备好了。
林家...林清婉咬唇，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没人能完全准备好。老人拍拍她的肩，但你要记住，无论林家有什么秘密，什么使命，都不如你自己重要。
他看了眼秦墨轩：墨轩会陪你去。
爷爷...
去吧。老人挥手，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离开别院时，已经凌晨了。
车上，林清婉抱着相册发呆。
在想什么？秦墨轩问。
在想...我到底是谁。林清婉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云上集团总裁？设计大师？作家？医生？还是...林家的继承人？
你是林清婉。秦墨轩伸手握住她的手，其他的都只是身份，你就是你。
林清婉反握住他的手：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还会继续陪着。秦墨轩说，不管前面是什么。
回到公司，林清婉最后看了一眼办公室。
五个面具静静地挂在墙上，见证了她的蜕变。
苏雨薇。她叫来还没走的助理，公司就交给你了。
您要去多久？
不知道。林清婉诚实回答，可能几天，可能...更久。
她走到窗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奋斗过的城市：妈妈，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现在，我要去完成您没完成的事了。
窗外，东方已经泛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她人生的第三卷，也即将展开。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林清婉小姐？声音苍老而威严，我是林家现任家主。是时候回家了。
电话挂断。
林清婉深呼吸，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准备好了吗？秦墨轩问。
没有。她诚实回答，然后笑了，但这从来不是准备好才能做的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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