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的手还放在铅盒边上，风一吹，树叶沙沙响，他闭着眼，神识慢慢探向训练场东边，七张感应符三秒内全灭了，灵力断得整整齐齐，不是自然失效，也不是动物碰的，是被人切断的。
他皱了下眉，呼吸变得很轻，这七张符埋在地下三尺，位置精准，组成了一个“蛛网阵”，专门用来发现潜行的人，现在同时被毁，手法干净利落，像用刀割断线一样，来的人不简单，懂符阵。
他睁开眼，剑没出鞘，左手按在地上，手掌贴地的一刻，土系灵力顺着经脉走，丹田里一声轻响，莫邪剑从体内飞出，落在手里，剑身微微震动，泛着青光，指向东墙方向。
他用右手食指蘸了点血，在地上快速画了三道符，笔画有力，符纹清晰，嘴里念咒时，嘴唇透出淡淡金光，每念一个字，空气就震一下，四角埋着的预警符立刻亮了一下，又消失，整个场地的气息突然变紧，像是罩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他用传音术说道：“甲一、甲二，敌人出现，位置东墙外三十步，马上归位，李明光，启动结界，三级防御，钱学义，准备清点物资！”
话刚说完，东墙轰的一声炸开，砖石乱飞，灰尘冲天，五个黑影跳进来，动作快，落地没声音，连踩叶子都没响，前面两人直冲指挥台的位置，那是昨晚布阵回收的地方；另外三人分两边走，其中一个拿着重锤，锤头缠着灰雾，目标是站在梧桐树下的宋拾薪。
宋拾薪袖子一甩，三张火球符飞出，在门前连成一片火网，火焰腾起，逼得两个黑衣人后退半步，衣服烧焦了，空气中有一股皮肉烧糊的味道，可他们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丢了魂。
宋拾薪借势往前跳，莫邪剑横扫，剑气划破空气，使出“野马分鬃”，以柔克刚，把重锤的力道卸偏，锤子擦地而过，砸出一条深沟，地面裂开，碎石飞溅。
“蒋欣，去西边包抄，傅龙腾，封住退路！”他说话平稳，剑不停，反手一招“乌龙摆尾”，剑尖直刺黑衣人喉咙，对方格挡时手腕一转，露出一段黑色护具，上面有细密花纹，材质不像金属也不像玉，没见过。
宋拾薪眼神一紧，剑招不变，暗中用神识盯住那护具，就在交手瞬间，地下传来震动，土层松动，三个通风口的井盖同时移动，还有敌人从下面进来！
“周砚，刘文涛，左翼掩护！林若溪带人往后撤！”他大喊一声，脚下一踩，紫电剑脱手飞出，插进地面，同时掐诀打出一张土刺符，剑和符一起爆发，泥土翻起，形成三个坑，正好堵住通道入口。
一个黑衣人跳到空中，短刀直取钱学义怀里的铅盒，李明光立刻侧移，双掌拍地，临时结界升起，金色光幕一闪，把那人震退两步，钱学义趁机转身，抱着铅盒往西南角的掩体跑。
宋拾薪回身防守，看到两个敌人已经靠近掩体门，他并指为剑，从储物袋抽出一张金刃符，再用风系灵力催动钟瑶教的风刃术，两种力量合在一起，空中出现几十道锐利气流，像刀网一样横切过去。
黑衣人挥武器挡住，肩甲被削掉一块，鲜血喷出来，但他不退，硬扛着伤，一脚踹向铁门，门框变形，发出刺耳的声音，锁栓断了一半。
“赵沉舟！”宋拾薪大吼。
赵沉舟早有准备，甩出蛛王剑，剑化成丝线，缠住那人脚踝，用力一拉，把他拽开，陈昭跟上，一招“挑帘式”刺过去，逼退另一个进攻者，剑锋划过对方脖子，留下一道浅伤，但没出血，皮肤下面好像有一层膜在动。
这时，西墙下传来闷响，傅龙腾和蒋欣已经围住一个落单的黑衣人，那人背靠断墙，短刀舞成一圈，突然扔出一颗黑珠，珠子落地炸开，冒出浓黑烟雾，遮住视线，雾里还有低沉嗡鸣，让人头晕。
蒋欣早有防备，风刃连砍，撕开一条缝隙，傅龙腾冲上去，一拳打在对方胸口，黑衣人飞出去，面罩掉了，露出苍白的脸，嘴角流黑血，却一点不疼，爬起来继续扑。
“不对，他们像是被人控制了！”傅龙腾喊，右臂已经被划了三道深口子，血顺着手指滴。
宋拾薪眼神冷下来，莫邪剑嗡嗡震动，他不再留手，把所有灵力灌进剑里，太极剑意提到最高，阴阳二气在剑尖旋转，使出“青龙出水”，直击黑衣人颈部穴位，剑气破空把人打晕。
蒋欣马上过去，扯下他手臂上的护具碎片，拿给宋拾薪。
“这材料……不是普通的！”宋拾薪接过碎片，手指摸着纹路，感觉有点微弱波动，和昨晚碎掉的符纸折痕频率一样，他抬头看向东墙缺口。
五个入侵者，三个被拦，一个昏迷，两个跑了，但他们目标明确：毁监控，拿符纸，试探防线，这不是普通探子，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战斗人员，可能还用了禁术改造。
他蹲下，把碎片放在手心，默念“观微术”，眼前画面变了，碎片纹路里浮现一段模糊影像：一个穿灰袍的人站在昏暗的大殿里，手里托着同样的护具，低声念着古老咒语，影像很快消失。
宋拾薪脸色沉重，那种语言不属于任何已知门派，像是失传已久的“冥工令”，传说中控制傀儡、炼活尸的禁术。
“所有人检查伤情，确认结界完整！”宋拾薪收剑回体，坐下调息，灵力耗了一半，但脑子清醒，他拿出十张清心符，一个个注入队友识海，确定没人被种下精神印记。
林若溪扶着周砚走来，周砚右臂擦伤，已经上了止血粉，刘文涛额头撞了个包，还在站岗，李明光带着阵法组加固结界，加了三层符障，每层都钉了镇魂钉，防灵体入侵。
天边发白，晨光还没照下来，营地笼罩在灰蓝色里，东墙缺口飘着残烟，混着焦土和血腥味，梧桐树干上有道剑痕，很深，边缘发黑，像是被阴火烧过。
宋拾薪站起来，紧紧握着那片黑色护具，低头一看，碎片边缘划破了他的手，一滴血落在纹路上，那一瞬，纹路微微发热，闪出一圈极淡的红光又没了，他眼神一紧。
这时，地下又传来震动，比刚才更深更稳，像机器在运转，掩体铁门里面，放铅盒的保险柜发出“咔”的一声，锁芯自动转了一格。
宋拾薪猛地抬头，看向西南方向，铅盒里的东西，不该有反应，它被封印九年了，连他自己都打不开，可现在，那种熟悉的压迫感正在回来，就像深渊底下，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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