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张合从褚燕营中返回，身后跟着数十辆粮车，还有二十匹战马。褚燕亲自押车而来，腰间别着新造的连弩，脸上满是得意：“王兄弟，某按你给的图纸造了十架连弩，昨日试射，一箭能穿透三层皮甲！这铁矿真是好东西，某用你给的铁换了五千石粮，还从乌丸人那换了三十匹马，特意给你留了二十匹。”
王凯迎上前，拍了拍褚燕的肩膀：“多谢褚大哥。某新造了‘火油柜’，正好给你瞧瞧。” 说着引他来到矿洞外，只见十余个铜制柜子靠墙而立，柜顶有铜管，柜后连着皮囊，“这东西能喷丈长的火舌，战时对着敌阵喷射，保管让袁绍的兵变成烤猪！”
褚燕看得眼热，伸手摸了摸火油柜：“好东西！某愿用一千石粮换十具火油柜，再加五十匹马来学造法，如何？”
“火油柜可以给你，但造法需等退了袁绍再说。” 王凯递给他一坛页岩油，“这是‘石脂油’，比猪油燃得更旺，褚大哥可先回去试试。另外，袁绍派文丑攻太行，还请褚大哥率部袭扰他的后阵，事后某送你五十斤铁，再教你造霹雳车。”
褚燕一拍大腿：“成交！某这就回营整兵，文丑若敢来，某定教他首尾难顾！”
送走褚燕，高览也从壶关赶回，身后跟着数十个俘虏，还有三车粮草：“主公，某按您的吩咐，劫了袁绍的粮道，抓了二十个袁军士兵，还在粮车里放了‘礼物’—— 您让造的火弹，每个粮车塞了三个。”
王凯走到俘虏面前，见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你们都是袁绍的兵？为何当兵？”
一个年轻士兵哭道：“将军饶命！某本是巨鹿流民，被袁绍抓来当兵，三日没吃一顿饱饭，还被军官打骂……”
“某不杀你们。” 王凯对牵招道，“给他们每人发半块麦饼，让他们带火弹去壶关见文丑，就说某‘孝敬’他的粮草到了。” 他转头对高览，“元伯，你带三百人埋伏在壶关通往鬼见愁的山道旁，见火起便率军冲杀，只劫战马，不追败兵。”
俘虏们千恩万谢地推着粮车离去。沮授望着他们的背影，忧心忡忡：“主公，此计虽妙，但若文丑不上当，反而率军来攻，如何是好？”
“他定会上当。” 王凯信心十足，“文丑性情暴躁，又缺粮草，见了粮车定会狂喜。张修，你带道徒在谷口布‘七星八卦阵’，用转石堵住主道，留两侧窄路；麴义，你率先登死士埋伏在悬崖上，备好火油柜和连弩；子龙，你率骑兵在谷外待命，待火起后抄文丑的后路。”
当晚，月凉如水。王凯带着田丰登上望楼，手中握着 “地听”。三更时分，“地听” 中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还有粮车滚动的声响。田丰俯身听着，眉头微皱：“不止粮车的动静，还有步兵的脚步声，怕是有诈。”
王凯冷笑：“文丑定是派了伏兵跟着粮车，想趁机偷袭。子龙，你带骑兵绕到谷后，若见伏兵出动，便袭扰他们的后阵；俊乂，你率步兵守住阵眼，待伏兵进入八卦阵，便转动机关落石。”
片刻后，望楼下传来呐喊声。只见粮车缓缓驶入谷口，后面跟着数千袁军步兵，刀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文丑立马阵后，手持大刀，厉声喝道：“王凯小儿！还不出来受死！”
张修在阵中大喊：“文丑匹夫！你中了我家主公的计还不知！” 说着转动机关，谷口两侧突然落下巨石，将袁军退路堵死。
文丑大笑：“就这点伎俩？给我冲！拿下矿洞赏钱百万！” 袁军步兵呐喊着冲向八卦阵，却被突然升起的木栅栏挡住。
“放箭！” 麴义一声令下，悬崖上的连弩齐射，袁军纷纷倒地。文丑怒喝着挥刀砍断栅栏，刚冲进阵中，就见张修挥动红旗，数十具火油柜同时喷射，丈长的火舌瞬间将袁军吞没，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是火攻！” 文丑挥刀拍打身上的火焰，却见粮车突然爆炸，火光冲天 —— 高览留下的火弹被火星引燃，炸开的油膏溅到哪里，哪里就燃起大火。
正当袁军大乱时，谷外突然传来喊杀声。赵云率骑兵冲杀而来，银枪舞动如白龙，连挑数十名袁军头目。褚燕也率部赶来，黑旗挥舞，骑兵如潮水般冲进袁军阵中：“文丑匹夫！你家褚爷爷在此！”
文丑腹背受敌，见大势已去，只得率军突围。刚冲到谷口，就被张合率步兵拦住，长枪阵如钢铁丛林般推进，袁军死伤无数。“王凯！某与你不共戴天！” 文丑怒吼着挥刀砍倒数名士兵，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残兵狼狈逃窜。
打扫战场时，褚燕提着一个袁军校尉的首级走来，脸上满是兴奋：“王兄弟，此战斩敌三千，缴获战马五百匹，粮草万石！文丑那厮怕是再也不敢来犯了！”
王凯望着满地尸体与燃烧的粮草，心中却没有喜悦，只有一阵刺痛。他捡起一个袁军士兵的破碗，里面还残留着半块麦饼，与流民们吃的并无二致：“这些士兵，也是乱世中的可怜人啊。”
赵云走上前，手中捧着一块染血的木牌，上面刻着 “巨鹿 陈三”：“主公，这是从一个士兵身上找到的，也是巨鹿同乡。”
王凯接过木牌，摩挲着上面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想起墨家竹简上的 “兼爱非攻”，可乱世之中，不杀人便会被杀，这 “兼爱” 又如何实现？
“主公，俘虏里有个耿纯麾下的校尉，说有要事禀报。” 牵招带着一个被绑的校尉走来，那校尉浑身是伤，却昂首挺胸：“王将军若肯放了我，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 袁绍要联合黑山贼张燕，共灭你部！”
王凯心中一动 —— 张燕不就是褚燕吗？看来袁绍是想离间他们。他冷笑一声：“你倒说说，袁绍许了张燕什么好处？”
“许了他冀州刺史之位，还送了千匹战马！” 校尉急忙说道，“张燕已暗中答应，三日后在狼山夹击你部！”
褚燕闻言大怒，一脚将校尉踹倒在地：“放你娘的屁！某何时答应袁绍了？这是污蔑！王兄弟，你可千万别信这狗贼的话！”
王凯扶起褚燕，拍了拍他的肩膀：“褚大哥的为人，某信得过。这是袁绍的离间计，想让咱们自相残杀。牵招，把这校尉拉下去，割了舌头，给文丑送回去 —— 就说某谢他的‘大礼’。”
校尉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被拖了下去。褚燕望着王凯，眼中满是感激：“王兄弟，你这般信某，某愿与你歃血为盟，此生绝不背叛！”
王凯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望向远处的太行山脉，月光下的山峰如巨兽般蛰伏，仿佛在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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