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林逐欢声音紧张,“等等!……”
“不是很会撩嘛……你怕什么,嗯?”祁玄戈微微邪笑了一下,强忍着下腹水涨船高的欲望。
“呃你慢点,又没……嗯哼……没人跟你抢我……”林逐欢强行控制住失控的呜咽声,颤抖着出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一场宴会……
永安二十三年,秋日。
皇宫的庆功宴已经开了快一个时辰,殿内烛火通明,丝竹声断断续续飘出来,混着酒气和饭菜香,透着一股喧闹的喜庆。
祁玄戈坐在靠上首的位置,一身玄色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暗金色的祥云纹,那是刚被皇帝赐下的威远侯服制。
他身姿笔挺,像杆没出鞘的长枪,明明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却硬是把周遭的热闹隔绝在外,面前的酒杯没动过,只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威远侯年少有为啊,”旁边有人凑过来敬酒,是个脑满肠肥的礼部侍郎,“短短三年平定南疆,这功绩,怕是要青史留名了!”
祁玄戈抬眼,目光扫过去,没什么温度。
他常年在边关,脸上带着风霜刻出的冷硬线条,尤其一双眼睛,像是在死人堆里淬过,看谁都带着股煞气。
那侍郎被他看得一哆嗦,举着酒杯的手都晃了晃。
“不敢当。”祁玄戈声音也沉,跟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情绪起伏,说完就重新垂下眼,摆明了不想应酬。
侍郎讨了个没趣,讪讪地退了回去,心里嘀咕:呿!果然跟传闻里一样,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煞神。
殿里的人都在偷偷打量祁玄戈。
这位威远侯今年才二十三,出身将门,三年前主动请缨去南疆平叛,谁都没指望他能活着回来,更别说带着捷报和俘虏大胜而归。
如今他成了京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可那股子从沙场带回来的戾气,实在让人不敢亲近。
“你们都听说了吗?祁将军在边关杀人不眨眼,连降兵都敢砍,性子野得很。”
“嘘……给我小点声点。你没看见陛下都敬他三分吗?”
“我倒是听说,他除了打仗啥也不会,刚才陛下问他南疆风土,他就只会说‘不知道’,笑死个人。”
窃窃私语飘进耳朵,祁玄戈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确实不擅长这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比起跟这些文官勾心斗角,他更宁愿回军营里啃干粮。
恰逢此刻,殿门口突然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人清朗的笑闹声。
“让让让!别挡道!哎呀,来晚了来晚了,多有得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月白锦袍的少年挤了进来。
他生得极俊,桃花眼,翘鼻尖,嘴角天生带着点笑意,手里还摇着把折扇,一步三晃,活脱脱一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模样。
“是林世子!”
“他怎么才来?陛下的庆功宴也敢迟到。”
“嗨呀,他爹是太傅,陛下又宠着他,谁敢说啥?”
来的正是太傅林文渊的独子,林逐欢。
京里谁不知道这位林世子,琴棋书画样样稀松,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每天不是在酒楼听曲,就是在青楼跟姑娘们打混,典型的草包世子。
可奇怪的是,没人真敢看不起他。
林太傅是三朝元老,门生遍布朝野,而且这林逐欢看着不着调,嘴巴却甜,跟谁都能搭上话,连皇帝都常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林逐欢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祁玄戈,眼睛亮了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径直就走了过去。
他手里端着个酒杯,酒液晃悠,走到祁玄戈面前,也不行礼,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站着,扇子往掌心一拍。
“这位就是威远侯吧?”林逐欢笑盈盈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久仰大名,我是林逐欢。”
祁玄戈抬头看他,这少年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身上带着股淡淡的香粉味,跟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汗味截然相反。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冷了几分,显然不想搭理。
换作别人,被祁玄戈这么一瞪,早就识趣地走了。可林逐欢是谁?他非但没走,反而往前凑了凑,手里的酒杯几乎要碰到祁玄戈的胳膊。
“前些天听说将军刚从沙场回来?”林逐欢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看将军这模样,煞气是真重呐,隔着三尺远都能感觉到。”
他说着,伸出手,像是要去碰祁玄戈的手背,指尖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轻轻擦了一下,又飞快地收了回来,动作自然得像是无意。
“不如……让小世子我给你,顺顺?”林逐欢笑得更欢了,眼神里明晃晃的全是调侃,“保证给你顺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
谁都听出这话里的调笑,甚至有点……轻佻。
祁玄戈的脸“唰”地就沉了下来。
他这辈子最恨别人拿他的出身和战场经历开玩笑,更别说这种带着狎昵意味的话。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手里的酒杯被他捏得变了形,眼看就要碎了。
“放肆!”祁玄戈低吼一声,声音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眼神像要吃人,“滚!”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有些胆小的甚至抬脚往后缩了缩。
完了,这林世子是把煞神惹毛了,这下怕是要挨揍了。
可林逐欢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怒气,反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将军别急着生气啊~!你看你,耳朵都红了。”
说完,他直起身,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笑道:“你们看吧,我就说将军是面冷心热,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
满座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可不是嘛,祁玄戈那张冷硬的脸上,耳根子确实红了一片,跟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对比,简直……有点可爱。
就连祁玄戈自己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滚烫的温度让他更气了。
他活了二十三年,上战场砍人眼睛都不眨,今天居然被个纨绔子弟调戏了,还被人笑话!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死死盯着林逐欢,拳头攥得更紧了,指缝里甚至渗出了血——刚才捏酒杯太用力,被碎片划破了。
“你找死!”祁玄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逐欢却不怕他,反而笑嘻嘻地往后退了一步,摇着扇子:“将军息怒,小的开玩笑呢,开玩笑。陛下还在这儿,动怒伤和气不是?”
他嘴上说着道歉,眼神里却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像是在说——来打我呀,哎哟~打不着。
皇帝坐在主位上,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非但没生气,反而捋着胡子笑了:“玄戈啊,逐欢不懂事,爱胡闹,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有了皇帝这话,祁玄戈再生气也不能动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死死瞪了林逐欢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随后,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连皇帝都没告退,直接出了宴会厅,背影透着一股憋屈的怒火。
看着他气冲冲离开的样子,林逐欢笑得更开心了,摇着扇子,对周围的人说:“看来将军是真的害羞了呢,跑得真快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心里却都明白——威远侯和林世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林逐欢端着酒杯,走到刚才祁玄戈坐过的位置,拿起桌上那个被捏变形的酒杯看了看,指尖碰了碰上面的血迹,眼底的笑意淡了些,闪过一丝没人能看懂的光。
“铁血冷面?”他轻声嘀咕了一句,嘴角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似乎……有点意思。”
他把酒杯放下,转身又去找别人喝酒了,很快就跟一群勋贵子弟笑闹到了一起,仿佛刚才挑衅祁玄戈的事只是个小插曲。
而另一边,祁玄戈冲出宴会厅,站在宫道上,晚风吹得他稍微冷静了点,可一想到林逐欢那张带笑的脸和那句“顺顺煞气”,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耳根又开始发烫。
“林逐欢……”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嚼碎了吞下去,“下次再让我碰到你,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
他转身往宫外走,脚步又快又沉,把石板路踩得咚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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