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石聪的脸庞因绝望而扭曲。
“不可能……那块赝品……”他还在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花了一个月,用了我毕生所学!我甚至在最后抛光时都模仿了师父的独门手法!你怎么可能看穿?”
“我说了,你的破绽,不在那块赝品上。”
李子木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风中清晰无比,“你的手艺或许天衣无缝,但你的‘犯罪’,却漏洞百出。”
他蹲下身,直视着石聪的眼睛。
“第一,是锁。”
“什么?”
“巴叔的‘七巧玲珑锁’。我检查过,锁芯深处有几道极细微的、全新的划痕。它们不是钥匙留下的,而是开锁工具试探弹片时留下的。而且,”李子imun加重了语气,“这些划痕非常‘自信’,没有多余的剐蹭。这说明你不是第一次干,你利用‘保养’的机会,已经在那把锁上练习了无数次。”
石聪的呼吸一滞。
“第二,是底座。”李子木继续说,“你太紧张了。你把赝品放上黑玉底座时,手抖了,没能一次对准。你在底座的光滑平面上,留下了几道不该存在的、细微的摩擦痕迹。而真正的‘海之泪’,常年安放,它与底座的贴合是完美的,绝不会有这种新痕。”
石聪的脸色变得惨白。这些他自以为无人会注意的细节,竟被李子木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你的工坊……”李子木站起身,“你以为你清理得很干净,但你忘了一件事——一个玉雕师,永远不会丢弃‘样本’。”
“你什么意思?”
“昨天巴叔拖住你的时候,我和碧琪去‘借用’了你的工坊片刻。”李子木道,“我们没有费力去翻你的废料堆。我们只是在你那张最宝贝的、用来精雕细琢的抛光台下,发现了一个暗格。”
碧琪冷冷地补充道:“暗格里很干净,只有几片比指甲盖还小的祖母绿碎屑。但那些碎屑……无论成色还是质地,都和巴叔密室里的那块‘赝品’,一模一样。”
“你留着它们,是为了在最后加工赝品时,用来对比色泽。”李子木做出了最终的宣判,“你太追求完美了,石聪。而这份追求,就是你无法抹去的罪证。”
逻辑的闭环彻底扣死。
石聪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他不再挣扎,脸埋在尘土里,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为什么?”碧琪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和鄙夷,“巴叔待你如亲子,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亲子?”石聪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凉而疯狂,“他若是真当我是亲子,为什么我未婚妻的家人想要一座‘姻缘玉屋’,他却只肯‘拨付’玉料?他知不知道那些长老的子侄是怎么在背后嘲笑我的?”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怨毒:“我空有这身手艺,却要一辈子屈居人下!我不过是……我不过是想拿回我应得的!我想给我妻子全村最好的!我没想偷走,我只是……我只是想拿它去村外换一笔钱,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再……我再把它赎回来……”
“谎言!”碧琪厉声打断他,“你用赝品调换,就是存了永远占有的心思!你玷污了你的手艺,也玷污了巴叔对你的信任!”
石聪不再辩解,只是伏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
李子木摇了摇头。贪婪一旦生根,便会扭曲一切。
他撕下石聪背包上的黑布,和碧琪一起将他牢牢捆住。碧琪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真正的“海之泪”用软布包好,紧紧抱在怀里。
“走吧。”李子木拽起石聪,“回去向巴叔请罪。”
三人走在回去的山路上,来时是两个追逐一个,回去时是一个押着一个。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场因贪婪而起的风波,终于在黎明前落下了帷幕。
现实世界。清晨七点。
张伟的公寓里,刺耳的闹钟将他从桌上惊醒。他猛地坐直身体,脖子发出一阵酸痛的“咔吧”声。
他通宵守在电脑前,但什么也没等到。
“妈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第一时间抓起鼠标,查看针孔摄像头的录像回放。
快进。
快进。
快进。
一夜无事。草坪,古树,晨露,鸟鸣。
没有李子木。
“居然……一晚上没去?”张伟的挫败感达到了顶峰。
他转而打开那个GpS监控软件,想看看李子木现在是否已经在家,准备上班。
然而,屏幕上那个代表李子木的红点,依旧是灰色的,旁边标注的状态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信号离线】。
最后更新时间:昨日 20:05 pm。
“离线?”张伟的睡意瞬间消失了。
这几天,李子木的信号都是在晚上八点消失,然后在凌晨两三点左右重新上线,显示“在家”。
可现在已经早上七点了,他居然还没有“回来”?
张伟的心脏狂跳起来。
一个远比“李子木藏着秘密”更疯狂、更诱人的念头涌了上来。
“他不是在躲……他是真的‘消失’了……”
“那个地方……那个图书馆的古树……如果他回不来……或者说,如果他是在那里过夜……”
张 伟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
“他打破了自己的规律。这是我的机会。”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的监视。他抓起外套,冲出了家门。
“李子木,我不管你是在演戏,还是真有什么奇遇。”
“今天,我一定要去那棵树下,亲眼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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