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的“诬陷”失败,在翡翠村投下了一颗巨石。
村民们朴素的价值观被动摇了。他们一边相信李先生的智慧,一边又无法反驳阿德叔的“人证”。最终,天平倒向了他们更愿意相信的“事实”——李子木,这个曾经的神探,因为“嫉妒”或“偏见”,冤枉了他的“同乡”。
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便无可挽回。
李子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村民们的眼神从“尊敬”变成了“躲闪”和“失望”。连碧琪都和他冷战了,她无法理解李子木的“偏执”。
而这,正是张伟最需要的东西。
他,张伟,现在是全村同情的“受害者”。
“李先生的指控,对我打击太大了……”他“恰到好处”地对阿德叔和几位村民表现出了“沮c丧”。
“张先生,你别往心里去!李先生他……他就是一时糊涂!”村民们反过来安慰他。
“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张伟“憔悴”地摆了摆手,“我想……我想家了。我想去村外的林子里走走,就当是……散散心。你们放心,我不会走远,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甚至让人心疼。
“去吧去吧!”阿德叔立刻摆手,“好好歇歇!唉,李先生这事办的……”
再也没有人“监视”张伟了。李子木失去了“监视”的“道德制高点”,他如果再跟上去,就等于向全村人印证了他的“小气”和“偏执”。
李子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伟,那个“受了委屈”的“受害者”,“失魂落魄”地、光明正大地走出了村子,走向了那片禁忌的森林。
一进入森林,张伟脸上所有的“沮丧”和“脆弱”瞬间消失。
他甚至没回自己的小屋,他始终在“表演”。他的背包,他那套“作案工具”,早就被他藏在了村外的另一个树洞里。
他先是去了藏匿宝石的空心老树。他打开油纸包,看着里面那些在黑暗中依旧闪烁着幽光的“赃物”。他没有全拿,他是个谨慎的“测试者”。
他只从里面挑了一颗。
一颗约有指甲盖大小、但纯净得近乎透明的、带着一丝血色(红宝石)的原石。
然后,他大步走向了那棵他早已烂熟于心的“传送点”。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本他“复制”来的《翡翠村》古书。
手掌贴住粗糙的树皮,古书抵在胸口。 “现实世界1天 = 翡翠村3个月。” 这个时间流速,是他敢于“销赃”的最大依仗。
他在村里待了三天多,对现实世界而言,不过是过去了……一个小时不到。
他甚至不需要“请假”。他只是来公园“散步”一个小时。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
“滴滴——!!”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和污浊的尾气,瞬间将张伟从“仙境”拉回了“人间”。
他依旧站在那棵古树下,公司园区的草坪上。几个大学生正笑着从他身边路过,讨论着刚刚发布的新游戏。
一切如常。
张伟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麻衣,满脚泥泞。这身“戏服”在翡翠村是“朴素”,在这里,就是“怪异”。
他迅速脱掉麻衣,露出了里面早就穿好的、自己的速干衣。他将麻衣和古书塞进背包,快步走出了园区,打了一辆车。
“去城隍庙,潘家园。”(此处指代古玩\/珠宝交易市场)
半小时后,他走进了一家最不起眼的、门脸油腻的“xx典当行”。
“收东西吗?”他压低了帽檐。
柜台后,一个戴着老花镜、正刷着短视频的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什么货?身份证带了吗?来路不明的,我们不收。”
张伟没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颗“原石”,从窗口的托盘里推了进去。
那颗石头,没有切割,没有抛光,沾着一丝翡-翠村的泥土。
老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低头去看。
他看了一眼。
然后,他刷视频的手指,停住了。
老板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又低头看了一眼。他关掉了手机,从抽屉里拿出了强光手电和放大镜。
“……你这,哪来的?”老板的声音有些发干。
“我爷爷留下的。废话少说,收不收?给个价。”张伟冷冷地说。
老板没理他。他用镊子夹起那颗石头,打开强光手电,凑到放大镜下。
一秒。 两秒。
老板拿放大镜的手,开始抖了。
“……天然……无烧……鸽血红……”他像是在梦呓,“内里……连一丝杂质都没有……这……这克拉……我的天……”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张伟这个“打扮普通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震惊。
“小……小兄弟!”老板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强压着激动,试图让自己显得“专业”,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这……这是顶级货!但你这没证书,又是原石……价格,要……要往下压一压……”
“多少?”张伟直截了当。
老板咽了口唾沫,伸出了五根手指:“这个数。”
“五万?”
老板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张伟的没见识:“……五百万。”
张伟的心脏猛地一跳,但他面不改色:“太低了。我换一家。”
“别!”老板急了,生怕他走了,“六百!六百五十万!不能再多了!这是我压箱底的钱!小兄弟,这东西你拿去拍卖行,是能上千万,但你得等!得交税!我这是……现金!秒到!”
张伟盯着他。
六百五十万。 就这么一颗,他从“贡品室”的石盒里,随手抓的一把“之一”。
而那个石盒,只是贡品室的“十分之一”。 而那个贡品室,只是翡翠村的“百分之一”。
张伟的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成功了。
他找到了一条,连通“神话”与“现实”的、源源不断的“黄金管道”。
他不再是那个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抢功劳、图“晋升”的小白领。
他的野心,在这一刻,被那个颤抖着报出的“天价”……彻底引爆,膨胀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神魔般的境地。
“成交。”张伟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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