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室失窃案,最终以“山外流浪者”所为而“盖棺定论”。
李子木“诬陷同乡”的失败,像一根刺,扎在了他和村民的关系之间。而张伟,那个“宽宏大量”的“受害者”,则彻底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与信任。
这起恶性案件,非但没有让村庄一蹶不振,反而激发出了一种空前的“团结”。
“外敌”的威胁,让长老会决定,必须加快村庄的建设,让翡翠村更加繁荣、更加坚不可摧。
于是,在盗窃案风波平息一周后,一项重大的“社区工程”被提上了议程。
翡翠村的祠堂广场上,钟声三响,所有在村的村民都聚集于此。
大长老站在高高的玉石台阶上,声音洪亮:“诸位!翡翠村自古被‘母亲河’一分为二。东为矿山采石,西为农耕居住。长久以来,我们只靠一条老旧的‘藤桥’往来,既不便,亦不坚固!”
他指向奔流不息的大河:“贡品室一案,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必须让村庄连为一体!经长老会合议,我们决定——举全村之力,于‘母亲河’最窄的‘锁龙口’处,修建一座新的玉桥!一座足以让车马并行、坚固百年的‘宏伟之桥’!”
这个宣告,瞬间点燃了所有村民的热情。
“太好了!早就该修了!” “每次运原石,走藤桥都提心吊胆!” “我们要建一座比祠堂还气派的桥!”
村民们欢呼着,这是一个关乎所有人福祉的巨大工程,每个人都与有荣焉。
李子木站在人群的边缘,碧琪站在他对面,两人隔着人群,遥遥对望了一眼,又都错开了目光。李子木的眉头微皱,他本能地在思考这个工程的“结构力学”问题。
张伟则“热情”地站在阿德叔他们中间,和大家一起拍手叫好,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更“融入”这个集体。
“修桥是好事……”
就在气氛最热烈时,一个苍老、沙哑,如同枯木摩擦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人们安静下来,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村里最年长的“河守”(负责观察水文的老人),人称“坎爷”。他已经老得快走不动路了,正裹着兽皮,靠在图腾柱下。
坎爷浑浊的眼睛望着奔腾的河水,幽幽地嘟囔了一句古老的谚语:
“……大河无情,索要祭品。”
广场上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随即,一阵哄笑声爆发出来。
“哈哈哈,坎爷,您又说老黄历了!” “什么年代了,还祭品!” “就是!我们有李先生的‘科学’,还有张先生的‘智慧’,谁还信那个!” “河神?河神要是敢要祭品,就让李先生去‘推理’一下,把它抓出来!”
村民们善意地调侃着,李子木的“逻辑”和“科学”虽然在“人际关系”上败给了张伟,但在“对抗迷信”上,早已深入人心。
李子木听到这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种根植于血脉的古老恐惧,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人群中,只有张伟,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
他锐利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当长老们开始讨论“谁来负责采石”、“谁来负责设计”时,张伟悄悄地退出了人群中心,走到了那个即将睡着的“坎爷”面前。
他蹲下身,用一种“学术探讨”般的、充满“好奇”和“尊敬”的口吻,轻声问道:
“坎爷,您好。我叫张伟,是……李子木的同乡。”
坎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哦……就是那个被李先生‘冤枉’的好心人啊……”
“不敢当。”张伟的姿态放得极低,“坎爷,我刚来,对村里的历史非常感兴趣。您刚才说的那句‘索要祭品’……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传说’吗?”
坎爷见这个“新来的客人”非但没有嘲笑他,反而一脸“求知若渴”,不禁来了点精神。
“哼,什么传说……”他砸了砸嘴,“那是‘规矩’。”
“规矩?”
“你以为‘锁龙口’那地方,为什么几百年都不敢修桥?”坎爷的声音压得更低,“那底下,是河眼!是‘母亲河’发脾气的地方!你敢在它头上动土……”
他枯瘦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吞咽”的手势。
“……它就要‘吃人’的。”
张伟“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恐”和“好奇”:“那……那怎么办?”
“老祖宗的法子……”坎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要修桥,得先‘祭河’。要在桥墩底下,打下‘生桩’……用活人的‘灵’,去镇住那河神的‘怒’……否则,桥……必塌。”
“打生桩”……
张伟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意,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极度兴奋的光芒。
他“惶恐”地追问:“活……活人?!这……这也太可怕了!这肯定是迷信,对吧?”
坎t爷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仿佛泄露了天机。
张伟“识趣”地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退回了人群。
他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回了那个“热情”的、“乐于助人”的张先生。
但他的心里,一个比“盗窃贡品室”要庞大、要阴暗、要恶毒一百倍的计划,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迷信……”
“诅咒……”
“恐惧……”
他低声喃喃自语,目光扫过那些欢呼着、憧憬着新大桥的村民。
“李子木,你用‘逻辑’赢得了他们的‘尊敬’……”
“而我,”他笑了,“将用‘恐惧’,来赢得他们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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