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训鹰人】
矿山的最高处,寒风凛冽。
李子木和霍烈站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面前站着一位独臂的老人。
他是九叔,霍家矿场的老矿工,也是翡翠村最后一位懂得驯养“岩鹰”的猎人。在他那只仅存的手臂上,架着一只神骏的猛禽。
那是一只成年的岩鹰,羽毛呈铁灰色,眼神锐利如刀,弯曲的喙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虽然因为连日的饥饿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但那股空中霸主的其实依然还在。
“李先生,你想让‘铁翅’去抓那个铁鸟?”
九叔抚摸着鹰的羽毛,眉头紧锁:“岩鹰是抓兔子和蛇的。那个嗡嗡叫的铁疙瘩,没肉没血,它不感兴趣啊。”
“我知道。”李子木从怀里掏出那块珍藏的生肉(诱饵),“所以我们要骗它。我们要让它以为,那是只肥美的野鸡。”
“而且,”李子木看着那只鹰,“这是我们唯一的防空武器了。九叔,全村人的命,都在这畜生的一双爪子上。”
九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试试吧。”
【模拟训练:完美的猎杀】
训练开始了。
李子木做了一个简易的模型——用木架子和黑布扎成无人机的样子,下面挂着那块生肉。
霍烈站在远处,用绳子牵引着模型在空中晃动。
“去!”九叔一声呼哨。
岩鹰“铁翅”猛地蹬开九叔的手臂,双翅一展,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精准地锁定了那个晃动的黑影。
俯冲、伸爪、抓捕。
动作一气呵成。岩鹰的利爪轻易地抓碎了木架,叼走了生肉,稳稳地落在不远处的岩石上。
“好!”周围围观的矿工们爆发出一阵低沉的欢呼。
“有戏!”霍烈兴奋地挥拳,“只要它能抓碎那个螺旋桨,张伟的眼睛就瞎了!”
李子木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静态模拟,但这证明了鹰具备攻击那个大小物体的能力。
“这畜生聪明着呢。”九叔喂了鹰一点肉屑,脸上露出一丝自豪,“在天上,没谁能快过它。”
然而,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模型是死的,无人机是活的。 模型是哑巴,无人机是会叫的。
【实战:生物的本能恐惧】
下午,风雪渐停。
那个令人厌恶的“嗡嗡”声,准时出现在了矿山的上空。
张伟的无人机又来了。它像是一个傲慢的巡视者,在几百米的高空悬停,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搜寻着地面的目标。
“来了。”李子木躲在岩石后,心跳加速,“九叔,看你的了。”
九叔解开了鹰脚上的皮绳,指着天空那个黑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哨。
“去!撕碎它!”
“嘎——!”
岩鹰振翅高飞。它借着山风的气流,迅速爬升。在地面众人的注视下,那个黑色的生物与其上方那个黑色的机械,距离在迅速缩短。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岩鹰锁定了目标。它收起翅膀,进入了攻击姿态,像一颗陨石般向着无人机俯冲而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岩鹰即将接触到无人机的一瞬间。
无人机的摄像头似乎捕捉到了异动,操作者(可能是张伟或者手下)下意识地推了一下油门,试图拉高避让。
“嗡————!!!”
四台无刷电机瞬间满负荷运转,发出了刺耳至极的高频啸叫声。那是自然界中绝对不存在的声音,像是金属在尖叫。
这一声尖啸,瞬间击穿了岩鹰的心理防线。
那是生物对未知的、非自然力量的本能恐惧。
原本气势汹汹的岩鹰,在空中的身形猛地一滞。它慌了。它在那个疯狂旋转的、发出怪叫的怪物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它想撤退,想转身逃跑。
但惯性让它依然撞向了无人机。
这次不是捕猎,而是失控的碰撞。
“啪!”
一声令人心碎的脆响。
岩鹰的翅膀扫在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碳纤维螺旋桨上。
“嘎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山谷。漫天飞舞的不是无人机的碎片,而是几根带血的灰色羽毛。
无人机只是稍微晃动了一下,便重新稳住了姿态。
而那只被寄予厚望的“空中霸主”,却像是一块破抹布一样,从三百米的高空坠落,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
【方案A的破产】
“铁翅!”
九叔惨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抱起那只在雪地上抽搐的鹰。
鹰的左翅已经被螺旋桨打断了,骨头刺穿了皮肉,鲜血染红了白雪。它看着九叔,眼神中不再是锐利,而是深深的恐惧和痛苦。
它废了。
再也飞不起来了。
“混蛋!混蛋啊!”九叔抱着鹰,老泪纵横,指着天空大骂,“那是什么鬼东西!那不是鸟!那是妖怪!”
李子木站在原地,看着那架依然在头顶盘旋、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人机,脸色铁青。
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失败。
“我错了……”李子木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我用物理学计算了轨迹,却忘了计算生物学。”
“鹰是动物,它怕火,怕雷,更怕这种这种非自然的高频噪音。那是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碧琪走到他身边,看着受伤的鹰,眼圈红了:“子木哥,那我们怎么办?连鹰都打不过它……”
矿工们的士气再次低落下去。他们看着天空中的那个黑点,眼中的恐惧比之前更甚。连鹰神都被打败了,他们这些凡人还能做什么?
李子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过去,撕下衣角,帮九叔给鹰包扎伤口。
“对不起,九叔。是我害了它。”
“但是……”李子木抬起头,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无人机,眼中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幽暗。
“生物战输了,那就回归物理战。”
“它既然靠螺旋桨飞,靠声音吓人。”
李子木从地上捡起一片刚才被打落的、沾着鹰血的羽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新的、更加疯狂的计划:
“既然硬碰硬不行,那我们就给它设一个……它不得不钻的网。”
“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有不吃腥的猫,也有不钻网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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