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林凡的对手换成了瑶光峰的柳依依。她身姿窈窕,面容清丽,身旁那只雪白的灵瞳雀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银白、眼瞳泛着迷离紫光的狐狸,正慵懒地趴在她肩头。
“林师兄,请多指教。”柳依依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空灵。
“柳师姐,请。”林凡拱手,神色凝重。他深知御兽峰弟子手段诡异,尤其这柳依依,据说其幻术已得瑶光峰真传,配合灵狐,防不胜防。
比试开始,柳依依并未急于进攻,而是素手轻扬,洒出点点荧光粉末。同时,她肩头的银狐紫瞳大盛,发出阵阵低吟。林凡顿觉周围景物微微扭曲,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靡靡之音。
“幻术开始了!”台下有弟子低呼。
林凡屏息凝神,太初灵气运转至双目,试图看破虚妄。然而柳依依的幻术极为高明,并非简单的障眼法,而是直接作用于心神。他眼前开始浮现出种种幻象:时而回到杂役区被王胖子欺辱的场景,时而又见苏沐雪对他冷眼相待,甚至出现了丹炉炸裂、修为尽废的恐怖景象!
这些幻象直击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执念,饶是林凡心志坚定,也不免心神摇曳,动作迟滞了几分。
“不好!林师兄好像被幻术困住了!”周明焦急道。
“依依师姐的‘迷心幻’配合幻音狐,练气期中罕有人能抵挡……”楚月儿也满是担忧。
就在林凡心神受制之际,柳依依动了。她身形如烟,悄无声息地靠近,指尖夹着三根细如牛毛的“封灵针”,直刺林凡气海要穴!这并非致命杀招,但若被刺中,灵力运转受阻,瞬间便会落败。
眼看针尖即将及体,林凡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清明!《太初丹经》赋予他的灵识终究更胜一筹,在关键时刻守住了灵台一点清明!他强行摆脱最致命的幻象,流云拂柳手本能地一挥,堪堪拂开两根封灵针,但第三根却擦着他的右臂掠过,带起一丝血痕,一股阴寒之气瞬间侵入!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凡敏锐地察觉到,那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中,竟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与柳依依灵力属性截然不同的阴毒气息!这气息他有些熟悉——与当初陈枭使用的毒针同源,但更为隐蔽和歹毒,直逼经脉!
“不对!这不是柳依依的手段!”林凡心头剧震,“有人趁幻术干扰,暗中下毒!”
他瞬间明白,这是王长老的阴谋!趁他被幻术所困、感官迟钝时,用某种极其隐秘的方式将剧毒混入了柳依依的攻击之中!若非他太初灵气对异种能量异常敏感,根本无从察觉!
此刻,外有幻术持续干扰,内有阴毒侵蚀经脉,形势危急!
柳依依见林凡竟能摆脱部分幻术并挡开封灵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攻势未停,幻音狐的吟唱更加急促,新的幻象再度涌来。
林凡当机立断,一面全力运转太初灵气包裹、炼化那缕阴毒,一面将计就计,故意露出更大的破绽,身形踉跄,仿佛已彻底陷入幻境,口中甚至发出无意识的呓语。
柳依依见状,以为胜券在握,为求稳妥,再次逼近,玉手拍向林凡肩井穴,欲将其制住。
就是现在!
在柳依依手掌即将按实的瞬间,林凡原本涣散的眼神骤然恢复锐利,左手如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同时,右手指尖逼出一缕精纯的太初灵气,闪电般点向那只正在施法的幻音狐!
“吱!”
幻音狐遭此一击,紫瞳光芒一黯,幻术瞬间中断!柳依依手腕被制,又见灵狐受创,花容失色,惊愕地看向林凡:“你……你没中幻术?”
林凡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毒气,沉声道:“柳师姐的幻术确实厉害,林凡佩服。不过,师姐可知,方才有人借你之手,暗中对我下了蚀脉剧毒?”
“什么?蚀脉毒?”柳依依闻言,脸色骤变。她仔细感知方才交手处的灵力残留,果然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常阴毒,若非林凡点明,她根本无从发现!她瞬间想通了关键,俏脸含霜:“竟有人如此卑鄙!利用我的幻术做掩护!”
台下观众见幻术突然破解,两人停手对话,皆是一头雾水。
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戒律堂王长老,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
林凡看向裁判长老,朗声道:“长老,弟子怀疑有人违规使用剧毒,暗算于我,请长老明察!”
裁判长老神色一肃,立刻飞身而下,仔细检查林凡手臂的伤口和残留气息,又询问柳依依。片刻后,他面色阴沉地点头:“确有蚀脉毒残留!此毒阴损,绝非擂台所允!”
全场哗然!竟然又有人用毒!
柳依依又惊又怒,对着高台方向躬身道:“宗主,各位长老!弟子柳依依绝未用毒!此必是有人栽赃陷害,欲借我之手行龌龊之事!请长老为弟子和林师弟做主!”
宗主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戒律堂王长老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长老,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王长老站起身,面色铁青,咬牙道:“竟有此事!必是某些心怀叵测之徒所为!本座定当严查,绝不姑息!”他话说得冠冕堂皇,但眼神中的厉色却一闪而过。
林凡心中冷笑,知道这“严查”大概率会不了了之,但至少当众揭穿了对方的阴谋,使其投鼠忌器。他运转灵力,将逼出的些许毒血通出体外,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明亮,对柳依依拱手道:“柳师姐,此事与你无关,我们继续比试吧。”
柳依依看着林凡,眼神复杂,有歉意,也有敬佩。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林师弟中毒受伤,幻术亦被你所破,再战下去已无意义。是我输了。”她主动认输,带着幻音狐跃下擂台。
裁判长老宣布:“林凡胜!”
但这场胜利,却蒙上了一层阴影。接连的暗算,让所有人都感受到这宗门大比之下的暗流汹涌。林凡站在台上,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清除的毒素和暗处那双怨毒的眼睛,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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