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城通往各州府的水泥官道陆续贯通后,大萧的经脉仿佛一夜之间被彻底打通。商队往来时间缩短大半,货物其流,来自天南地北的物产在京城汇聚,又流向四方。户部的仓库前所未有地充实,尚书王大人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再也没在早朝上哭过穷。
然而,皇后林晚星的蓝图远不止于此。畅通的道路是国家的动脉,但要让大萧真正强盛,还需要让经济的血液奔流起来,更需要激活另一半被长久忽视的力量。
这日早朝,萧彻与林晚星并肩坐在龙椅和凤座上,共听朝政。
兵部尚书出列,呈上奏报:“陛下,娘娘。北疆将士英勇,然边关苦寒,军械损耗极大,新型连弩的锻造、火炮的维护,所费甚巨。今年军费预算,尚有五十万两的缺口…”
朝堂上安静下来,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珠帘后的倩影。如今,满朝文武都已习惯,每当遇到棘手的财政问题,这位总能带来奇迹的皇后娘娘,或许就有解决之道。
果然,林晚星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从容的笑意:“李尚书为国筹谋,辛苦了。若本宫说,有个法子能在三个月内凑齐这五十万两军费,不动用国库现存银两,也不增加百姓赋税,诸位大人信吗?”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写着“天方夜谭”四个字。三个月?五十万两?还不加税?这简直是神仙手段!
“皇后有何良策,但说无妨。”萧彻侧首看向她,眼中是全然的支持与信任。
林晚星微微一笑,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招商引资,商业创新。”
一个月后,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一座气派非凡的三层楼阁拔地而起,巨大的匾额上,是萧彻亲笔题写的四个鎏金大字——“大萧百货”。
最引人注目的是临街那一整面墙的“琉璃窗”(林晚星从现代定制运来的加厚玻璃),光洁透亮,将店内琳琅满目的商品清晰地展示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开业当天,人潮汹涌,几乎堵塞了整条街。权贵、富商、百姓,都被这前所未有的景象吸引了。
店内,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惊叹连连:
· 一层“奇巧阁”: 陈列着晶莹剔透、毫无杂色的各式玻璃器皿,从酒杯到花瓶,在灯光(巧妙地利用镜面和阳光折射)下流光溢彩;还有柔软吸水的“云柔纸”(改良版高级卫生纸),以及散发着各种花香、造型精美的“玉蓉皂”(手工香皂)。
· 二层“华彩苑”: 悬挂着色彩绚丽、图案新颖的“流光锦”和“星辰纱”(运用现代色彩理论和传统织造工艺结合的布料),在不同光线下会呈现出微妙的变化,令所有爱美的女眷移不开眼。
· 三层“雅集轩”: 则设有“星月茶歇”,提供新式的花茶、果茶和备受好评的“奶茶”,供宾客小憩。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林晚星搞出的各种促销手段。
“开业大酬宾!买二送一!消费满五十两即可参与抽奖,头奖海外夜明珠一颗!” “预存银两,尊享贵宾!充值满一百两送二十两,即刻办理‘贵宾金卡’,日后所有商品永久九折!”
穿着林晚星亲自设计的、既典雅又便于行动的改良版旗袍的“导购侍女”们,笑容得体地穿梭其中,为客人介绍商品。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些举止大方、谈吐不俗的女子,竟有好些是曾经宫中颇有位份的女官!
大萧百货总掌柜王经理,正坐在柜台后,熟练地拨弄着改良算盘,对着一位尚书夫人微笑:“李夫人,您充值的三百两已登记在册,这是您的金卡,请收好。凭此卡,您在我们即将开业的‘女子养生会所’也能享受优先预约呢。”
茶歇区主管,则在三楼优雅地为几位国公夫人斟茶:“这是新到的茉莉雪峰,用的是南方新到的炒茶工艺,香气更甚,请诸位夫人品鉴。”
两个月后,御书房内。
户部尚书王大人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几乎是小跑着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
“陛下!娘娘!神了!真乃点金之术啊!这…这大萧百货,开业至今不过两月,纯利…纯利已达六十万两!抵得上往年小半个国库的收入啊!北疆军费的缺口,已然填平了!”
萧彻接过那本沉甸甸的账册,看着上面惊人的数字,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眼中也满是震撼与惊喜。他望向身旁巧笑嫣然的林晚星,忍不住朗声笑道:“晚星,朕的皇后,你真是我大萧的财神爷!”
林晚星俏皮地一挑眉,拿出一叠新的设计图:“这才哪到哪。下一步,我准备推出‘特许经营权’,各地商人缴纳一笔加盟费和部分利润分成,就可以在当地开设‘大萧百货’分号,统一供货,统一管理。到时候,银子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她又将图纸铺开,指向京城西郊的一块区域:“另外,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工业园区’,集中设立玻璃工坊、造纸坊、纺织印染坊和化工作坊。不仅可以大规模生产这些商品,降低成本,还能创造数千个就业岗位,形成完整的产业链…”
萧彻看着她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模样,眼中爱意与自豪满溢,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都听你的!朕便与你一起,打造这前所未有的商业帝国。”
然而,任何触及根本的变革,都不会一帆风顺。
这天,以国丈爷为首的一干老派皇亲国戚,终于按捺不住,联袂求见。
“皇后娘娘!”国丈爷脸色铁青,胡子气得一翘一翘,“您让宫女抛头露面,行商贾之事,让贵族女子去当什么‘经理’,与市井之徒讨价还价,这成何体统!老祖宗的规矩,女子的德行,难道都不要了吗?”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也纷纷附和,言辞激烈:“牝鸡司晨,唯家之索!女子经商,混淆内外,实在有伤风化,动摇国本啊!”
面对汹汹责难,林晚星丝毫不慌,她气定神闲地品了一口茶,示意身旁的宫女端上几个锦盒。
“国丈爷,诸位老大人,稍安勿躁。”她亲自打开第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座玲珑剔透的山水玻璃屏风,“这是新式玻璃工坊的作品,比之传统琉璃,成本低了七成,售价却翻了三倍,仅此一项,上月盈利五千两。”
她又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是几块雕刻精美、香气怡人的香皂:“这是‘玉蓉皂’,去污能力是皂角的十倍,已在权贵间风靡,订单排到了三个月后。”
最后,她拍了拍手,王经理捧着一本更大的总账册走进来,恭敬地放在诸位老臣面前。
“这是大萧百货及旗下各个工坊、茶歇,两个月的总利润明细。”林晚星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共计六十五万两。不仅补足了北疆军费,更有盈余可在各地兴办‘皇后慈善学堂’,收容孤寡,传授技艺。国丈爷,您德高望重,请您告诉本宫,是固守那些让女子困于后宅的陈旧规矩重要,还是让边疆将士安心、让失怙孩童温饱、让国库充盈以应对不时之需更重要?”
老臣们看着账册上那实实在在、触目惊心的数字,再看看眼前那些巧夺天工、利润惊人的商品,一个个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关于“祖制”、“女德”的斥责,在那庞大的白银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三个月期限刚到,北疆所需的五十万两军费,不仅全额拨付,还有余力为边关将士添置了一批崭新的冬衣和精良器械。
与此同时,由皇后内帑(大萧百货利润)出资兴建的第一所“皇后女子学堂”也在京郊落成,首批招收的,多是因各种原因失去依靠的女子,教授识字、算数以及织染、护理等实用技能。
当消息传回,那些曾经激烈反对的老臣们,彻底沉默了。
是夜,月华如水。
萧彻与林晚星并肩站在皇宫最高的摘星楼上,俯瞰着脚下这座正在悄然巨变的都城。朱雀大街上,“大萧百货”的灯火依旧璀璨,如同一个光明的符号。
“你看,”林晚星依偎在萧彻身侧,指着那一片辉煌,“只要给女子一片施展的天地,她们所能创造的价值和光芒,绝不会逊于男子。这条路,我走对了。”
萧彻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声音低沉而坚定:“朕如今方才真正明白,你常说的‘女子能顶半边天’是何意。是你让朕看到了这另一半江山的力量与瑰丽。”
“这仅仅是个开始。”林晚星望向更遥远的夜空,眸中星光点点,“接下来,我还要办更多的女子学堂,开设女子钱庄,建立女子医馆…我要让大萧的每一个女子,都有机会读书明理,都有能力安身立命,都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萧彻低笑,将她揽得更紧,在她额间印下温柔一吻:“朕期待着。有你在身旁,这大萧的盛世宏图,必定远超历代先贤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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