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祁阖与沈屹然之间那种微妙的主仆关系,已在同一个屋檐下维持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祁阖似乎渐渐习惯了身后总有那么一道沉稳的身影,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甚至堪称纵容的伺候。
他依旧会时不时地刁难,但那股最初想要撕破对方平静面具的尖锐执念,转化成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餐桌上的时候,祁阖照例理所应当地指挥沈屹然喂他吃饭。
“啊,我要吃那道糖醋排骨”祁阖张嘴示意沈屹然。
“好的少爷”沈屹然站起身,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送到祁阖嘴边。
祁阖张嘴咬住。
每到吃饭的时候,祁阖觉得自己都挺开心的,觉得道菜都比以前好吃了不少,明明那些菜他以前天天吃。
等祁阖吃饱后,沈屹然退下餐桌,照例准备去吃自己的工作餐。
刚起身,没走几步就被祁阖叫住了。
“喂,你直接在餐桌上吃吧,很多菜还没动过,可以吃”
“少爷,不用了”
“吃,为什么不吃”祁阖听到对方拒绝,反骨瞬间上来了。
“少爷,这不合规矩”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嫌弃本少爷”
“我没有,少爷”
沈屹然听到这里,知道自己不答应,祁阖肯定又要闹小脾气,转回餐桌吃饭。
祁阖转头看着沈屹然在自己旁边吃着饭,用手托着自己下巴,眼睛一直黏在沈屹然身上。
祁阖感觉这种事还挺不赖,心里莫名开心了一些。
祁阖习惯了沈屹然跟自己一起吃,后面每次都要求沈屹然留下来,美其名曰给他收拾剩饭。
等对方吃完饭,祁阖又有这种要求就了。
“沈管家,抱我上楼,我想午休了”
“沈管家,把窗帘全部拉上”
“算了,拉开吧,太暗了”
“……”
等沈屹然做好一切后想出去,又被祁阖叫住了。
“你不准走,你得在旁边坐着等我睡醒”祁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屹然要出去,心里涌上一股不开心。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沈屹然是自己管家,他有权这么要求自己的管家
沈屹然在沙发坐好后,祁阖终于满意了,安心睡觉。
祁阖对沈屹然的“造型改造”始于一个心血来潮的清晨。
他命人将衣帽间里那些昂贵得令人咋舌的名牌服饰,一股脑儿地搬到了沈屹然的房间。
黑白灰三色的西装就多达数十套,丝绒、羊毛、混纺不同材质在晨光中泛着细腻各异的光泽,悬挂在移动衣架上,几乎占满了半个房间。
“喏,你今天穿这套黑色西装吧,好看。”祁阖从那排深色系中精准地抽出一套,袖口处若有若无的暗纹在光线流转间微微发亮。
他没有用询问的语气,而是直接将衣服递到沈屹然手边。
沈屹然垂眼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衣物,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面料细腻的纹理与精良的剪裁。
他什么也没多问,只是如常应道:“好的,少爷。” 随即转身走向相邻的更衣室。
当更衣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倚在墙边漫不经心刷着手机的祁阖随意抬眼,动作却顿住了。
清晨的光线恰好透过整面落地窗,流淌在沈屹然周身。
那套黑色西装像是被施了魔法,完美贴合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形,每一处线条都利落而克制。
原本被普通服装弱化的五官此刻清晰地凸显出来,眉骨投下浅淡的阴影,让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最让祁阖怔住的是那份不自觉流露的气质——沈屹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整理着袖口,那姿态却莫名让他像极了某个隐匿身份的名门之后,沉稳中自带锋芒。
祁阖不自觉地直起身,喉结微动。他迅速将手机塞回口袋,试图用一贯随意的语调掩饰方才的失神:“你,你这衣服还挺不错,很配你。”
话出口才发觉节奏有些乱了,他轻咳一声,稳住声线,“以后就穿这种西装吧。”
“好的。”沈屹然的回应依然简洁恭敬。
就是从那一刻起,祁阖彻底接手了沈屹然的所有着装安排。
他开始乐此不疲地从各大品牌的新季单品中挑选搭配,亲自指定沈屹然每日的衣着。
只是无人察觉,每当看到沈屹然穿上他选的衣服,祁阖也会给自己安排同色系的衣服。
每到这种时刻,祁阖心底既有创造者的得意,又隐隐为这份不受控的惊艳而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安。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咱俩都穿这个颜色的衣服会更好看而已”
“放心,少爷,我不会误会的”沈屹然心里轻笑一声。
“哼,那就好”祁阖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间。
……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祁阖刚结束一个令人疲惫的会议,靠在书房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沈屹然悄无声息地送来一杯温热的宁神茶,放在他手边。
祁阖没有睁眼,只凭那熟悉的淡淡雪松味,他就知道开的是沈屹然。
然而,沈屹然放下茶杯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安静退开,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这不同寻常的异样让祁阖懒洋洋地掀开了眼皮。
“有事?”祁阖挑眉,心里计划着明天让沈屹然陪自己去逛街。
沈屹然微微垂首:“少爷,我想向您请假两天。”
祁阖一怔,两个月来,沈屹然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没想到沈屹然竟然要请假。
“请假?”祁阖坐直了身体,目光审视地落在沈屹然身上。
“请假做什么?”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点质问。
沈屹然声音平稳地回答:“一些私事需要处理,房租到期了,需要回去整理东西,另外寻找新的住处。”
沈屹然虽然有时候可以留宿在祁阖别墅,但那只是在祁阖要求的情况下,平时没事的话,他还是需要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祁阖心里不开心,扯了扯嘴角,一个带着几分恶劣的、未经思考的嘲讽便脱口而出:“私事?你一个孤儿,无亲无故的,回去能干什么?收拾你那点……家当?”
他刻意放缓了“家当”两个字,尾音上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话音落下的瞬间,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果然,沈屹然一直低垂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双眼里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猝然刺中要害的、尖锐的痛楚,在其中飞快地闪过。
他似乎是没想到祁阖会随随便便地讽刺他,以为两人关系已经拉近了些许。
“是的,少爷”就在祁阖以为沈屹然要生气的时候,他只是极快地,几乎是仓促地重新低下头,掩去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行吧,你去吧”祁阖的声音充满了满不在乎。
沈屹然朝着祁阖的方向,幅度极小地欠了欠身。步履依旧稳定,却比平时快了几分,近乎逃离般地走出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那一声轻响,却如同惊雷在祁阂耳边炸开,把祁阖惊醒。
祁阖坐在沙发上,心里闷闷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看到沈屹然难过的表情就不开心。
沈屹然只是一个管家而已,他没必要太在乎才对。
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沈屹然眼底那片瞬间的受伤。
“我怎么,怎么会说出如此刻薄,如此伤人的话……”祁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
“真烦!”祁阖低咒一声,不知是在骂沈屹然,还是在骂他自己。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书架上,厚重的实木发出沉闷的响声,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他却恍然未觉。
这种懊悔来得汹涌而真切,几乎要将他淹没。
一想到沈屹然可能会有点受伤,祁阖想立马冲出去,追上沈屹然,和沈屹然道歉。
但随即又想,自己是雇主,沈屹然作为他手底下的人,自己说话直一些而已,不是大问题。
“不对,我才是少爷,为什么要跟一个管家道歉”
他拿起电话,手指悬在按键上,想要立刻告诉沈屹然自己不是有意的,想要收回那句话,哪怕只是苍白无力地道歉。
但骄傲和那该死的、无法放下的身段,让他迟迟无法按下那个键。
祁阖颓然坐回椅子上,最终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
“算了,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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