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里,尘埃在惨白的光线中浮动。
姜白歪着头,用那把小水枪轻轻地点着自己的下巴,一下一下的。
她在倒计时。
十
球绑匪是最先急起来的那个。
他不敢去冒犯头目绑匪,只是盯着螳螂绑匪疯狂催促:“欸欸欸!这可不用杀人了啊!二十亿啊!”
九
“顾老板身后的势力,也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
螳螂绑匪没有同意,但他扶着顾晏的那只手,却慢慢收紧了。
八
顾晏扫过姜白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牙齿开始不由自主地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想要挣脱螳螂绑匪的束缚,于是转过手腕,拼命地把手往回抽。
七
头目绑匪还是没有说话。
他又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捏在手里。烟的滤嘴都被他捏得有些变形了。
他还在权衡利弊。
六五
姜白故意数快了两秒,然后又稍作停顿,环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绑匪们还没有给她回答,这个屋子里只有顾晏一个人在大声叫骂着。
对此,姜白并没有急于催促。
她竖起四根手指,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晃了晃。
四三
她又快快数了两秒。
四和三的读音粘连在一起,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就如同毒蛇在吐舌信一般。
二
“嘭”
有人动手了。
是那个螳螂绑匪。
他勾腿绊了顾晏一脚,顺势反拧过顾晏的胳膊,将对方按在了地上。
球绑匪瞠目结舌,头目绑匪默不作声。
“说好的二十亿,还作数吗?”螳螂绑匪看向姜白。
姜白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
那笑声,就仿佛一只灰色的鸟在这房间里,振翅盘旋,撞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并不刺耳,也不尖锐,却撞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发毛。
就在球绑匪实在忍不住想骂人的时候,笑声戛然而止。
毒蛇猛地闭上了嘴,灰色的鸟被一口吞了回去。
姜白收敛起了笑声,却保持了那副微笑的表情。
“当然作数啦。”
她站在那里,远远地朝着球绑匪勾了勾手:“枪借我用一下,朋友。”
球绑匪一下子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这会儿脑子都是懵的。
他瞧见姜白朝他勾手,下意识地就要把枪递过去。
头目绑匪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小子发什么疯?枪你也敢给她?你也不怕这娘们把我们都给突突了。”
头目绑匪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卯足了劲儿踹的一脚。
好在球绑匪足够圆润,身上的肥肉颤巍巍的,保护了他没摔倒。
姜白对于这种小插曲已经看够了,她现在更期待的是给顾晏开窟窿。
因此,她不耐烦地勾了勾手:“刀呢?刀也行。”
头目绑匪横跨了一步,挡住了原先被踢到墙边的折叠刀。他有意防止姜白自己过去拿刀。
”二十亿,你刚刚是说了,要我们按住他。可没说,我们还得提供武器。“
”这是,要加价的意思咯?“
姜白偏了偏头,几缕黑发垂落在她红肿的脸颊旁。
她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叫人瞧不出来一点生气的架势。
还不等头目绑匪回答,她忽然又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一看你们就是准备宰我呢。要不起。”
说完,她慢悠悠地踱到顾晏面前,蹲下身。
顾晏被人死死按在地上,整张脸紧贴着粗糙的水泥地。
他拼命想抬起头,可按着他后颈的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黑色的大油头上蹭满了灰白色的粉尘,像是一只掉进面粉袋子里的黑色甲壳虫。
真狼狈啊。
姜白用小水枪的枪口抵住了顾晏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她歪着头端详着他狰狞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她从前看他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顾晏忽然就有了说服姜白的把握。
他心说,搞不好姜白也在这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女人嘛,都这样。
于是他自信一笑,张口就来:“白白,我知道......”
姜白用小水枪的枪托,猛地砸了一下他肩膀上的伤口,然后又重重地碾了几下。
直到肩膀上的绷带又重新渗出血迹来,姜白才收回手。
她心疼地擦着小水枪,头也不抬:“白白也是你能叫的吗?”
顾晏挨了打,破口就要大骂,却被姜白一巴掌扇了过去。
大臂带动小臂,抡圆了胳膊,一巴掌下去。
顾晏的半边脸在地上摩擦而过,磨得皮开肉绽。就像是把番茄按在刨刀上一样,在地上留下一片不均匀的红色。
姜白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了顾晏的后颈上。
顾晏挣扎着,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姜白听见了,轻笑一声。她用鞋跟狠狠地碾下去,就像踩灭烟头一样。
人的脊柱和鸭脖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都是细细长长的一条,都会随着都会随着外力的压迫而发出声响。
“姜小姐,我只能再帮你一分钟。如果你要动手的话,最好快点。”
螳螂绑匪忽然说了这么两句话。
似乎是为了报复刚才姜白倒计时的事情,他也在那里低声数起秒数来。
“一分钟啊。”
姜白缓缓转动鞋跟,听着脚下骨头与水泥地摩擦的细微声响。
她有些懊恼自己的体重轻了,踩得不够重。于是又放低了重心,去踹顾晏的脸。
姜白今日开车出门,穿的是一双平底鞋。但好在鞋底结实,踹在顾晏脸上,噼噼啪啪的作响。
顾晏动弹不得,只能老实受着。
他的鼻子,眼梢,嘴角,都或多或少地流出血来。
姜白弯下腰去仔细瞧了一眼,她还是觉得不解气。
可惜,螳螂绑匪在那数着,一分钟就快要到了。
姜白收了脚,重新单脚踩在顾晏的脖子上。准备着踩上去蹦两下,给他个了断。
就在此时,一缕黑烟率从角落里了窜出。
紧接着,橘红色的火苗“呼”地一下腾起,迅速舔舐上附近的木材。
火势蔓延得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烧了过来。
姜白,顾晏和螳螂绑匪站在屋子的最里面,离起火点最近。
但因为姜白是背对着站的,所以最先察觉到火势的,是顾晏和螳螂绑匪。
螳螂绑匪看到火烧起来的那一刻,拔腿就往外跑。
没了螳螂绑匪的钳制,顾晏一个翻身,也从地上爬起来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姜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她正单脚踩在顾晏的后颈上,被他突然起来的起身一掀,有些站立不稳。
没有任何的停顿,顾晏在爬起来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推了姜白一把。
就是这一推,让姜白彻底失去了重心。
她向后跌去,正好摔向了蔓延过来的火苗。
“狗日的!快走!”头目绑匪大骂一声,叫醒了还在发懵的球绑匪。
他压根就顾不上顾晏和姜白了,率先朝着铁门冲去。球绑匪紧随其后。
一转眼,屋内只剩下姜白和顾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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