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尼的出现,像在我和汤姆之间划了条看不见的三八线。
共享着这个能吓哭正常人的秘密,我们那原本单纯的“利用与依赖”关系,突然升级成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拴在炸药包上的那种。
我知道,不能再守株待兔似的等他偶尔魔力侧漏了。
这把“钥匙”得打磨,得搞清楚它的工作原理,不然别说开门,别把自己炸飞就谢天谢地了。
我的“引导工作”,开始变得充满目的性,活像在搞什么非法人体实验。
“汤姆,”在后院我们的秘密据点——纳吉尼盘在砖堆上充当背景板,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像在讨论天气,“你能感觉到它吗?就是让你能隔空挪东西的那股劲儿。”
他点点头,黑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我,写满了“我什么都告诉你”的信任。
“它是什么,哥哥也有吗?”
汤姆歪着头,好奇宝宝似的发问。
好问题,我要是有这本事,早给自己变个火箭筒轰开时空门了。
“这是……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
我绞尽脑汁找补,总不能说我的天赋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投胎,还投错了吧?
“就像有人天生力气大,有人跑得快。哥哥的天赋……不在这方面。”
我赶紧把话题拽回来:“它在你身体里,像条河,还是像团火?”
他认真感受了一下,小眉头皱了起来:“有时候……像很多小虫子在爬,很吵。”他指了指胸口,“有时候,这里很烫,像要烧起来。”
“试着去感觉它,”我放轻声音,活像在忽悠一匹神经质的马,“它出现的时候,别怕,也别急着让它出来。试着……握住它。”
我伸出手,握拳,再缓缓松开,演示着“控制”这个抽象概念。
“像握着一块石头,感受它的形状和重量。”
汤姆学着我,小手紧紧攥起,小脸绷得像个严肃的小老头。
他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
周围只有风吹荒草的呜呜声,跟鬼片现场似的。
几分钟后,他脚边的一颗小石子,极其轻微地抖了一下,然后颤巍巍地飘了起来,悬在离地几英寸的空中,晃得跟水里的鱼漂一样。
成功了!虽然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掉链子。
他睁开眼,看着那颗石子,眼里闪过惊喜,然后立刻望向我,活像只等着扔飞盘的小狗。
“很好。”
我压下心里的激动,维持着表面的淡定,“现在,试着慢慢把它放下来。轻一点。”
他抿着唇,努力控制。
石子晃悠了几下,最终还是“啪嗒”一声掉了回去。
他脸上立刻掠过一丝挫败。
“没关系,”
我立刻肯定道,“第一次能这样,非常棒了。控制比释放难多了,需要多练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实话,这进度已经比我预想的快多了,这小子是个天才,虽然是个危险品种。
我把这种训练塞进了我们的日常。
除了认字算数,现在多了“冥想课”和“控制课”。
我让他试着移动更轻的东西,比如羽毛;让他在情绪波动时,不是直接爆种,而是学着引导那股力量平稳流动。
过程又慢又折磨人。
他偶尔还是会失控,让房间里的东西乱飞,或者不小心弄坏点什么。
每到这时,他会立刻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不安和歉意,像打碎了花瓶的猫。
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了。
我开始真正介入,像个蹩脚的教练。
我会指出他哪里没做好,跟他一起分析失控原因,在他取得一丁点进步时,给出明确的肯定和鼓励。
我发现自己干的活儿,好像不纯粹是为了“回家”进行的战略投资了。
看着他从小白状态,到现在能勉强指挥一下那股力量,一种奇怪的成就感,居然在我心里冒了头。
这感觉,有点像前世在实验室,熬了无数个通宵,终于看到一组漂亮数据,或者伺候的祖宗苗终于抽穗了。
属于研究者和老农的欣慰,大概就这味儿?
当然,纳吉尼始终是这场训练里一个沉默而特别的“旁观者”。
汤姆似乎能通过跟它嘶嘶几句,更好地平复情绪。
有时,我甚至觉得那条蛇冰冷的竖瞳也在打量我,评估着我对它“长期饭票”的影响。
一天夜里,我被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吵醒。
是汤姆,又做噩梦了。
我没像第一次那样犹豫。
起身,走到他床边。月光透过窄窗,照在他挂满泪痕的小脸上,他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
我没立刻叫醒他,只是坐在床边干等着。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惊醒了,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眼里还残留着噩梦的惊恐。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单薄的睡衣里,身体还在抖。
“哥哥……”他带着哭腔,声音模糊,“……红色的……好多血……还有哭声……”
预知梦?
还是创伤后遗症?
我拿不准。
我没推开他,也没像以前那样干巴巴地说“只是梦”。
我的手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落在他瘦削的背上,生硬地、一下下拍着。
“没事了,”我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清楚,“只是梦,我在这儿。”
他靠在我身上,颤抖慢慢平息,呼吸也匀了。
却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那一刻,抱着这个浑身冰凉、被噩梦折磨的小屁孩,感受着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我心里那堵名叫“利用”的墙,好像又塌了一块。
我清楚地知道,我正在滑向一个危险的境地。
投入的感情越多,将来要是想抽身,就越疼。
对他,对我,都是。
但是,当我低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看着那张卸下所有防备、只是个普通五岁孩子的脸,一种陌生的、软乎乎的情绪,像夜雾一样,悄咪咪地漫了上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把他塞回被窝,盖好被子。
得,看来我不只是在打磨一把钥匙。
我他妈好像,真的在当哥了。
这个认知,让我回到自己冰冷的床上时,心情复杂得能炒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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