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年五月,济州黄泥冈的暑气裹着尘土扑面而来,赵宸猛地从一阵剧烈的眩晕中站稳,掌心的罗盘碎片烫得惊人——这枚自焉支山盛会后便沉寂的碎片,竟在方才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将他从皇佑七年的西北丝路,硬生生拽进了这片陌生的北宋郊野。
他还清晰记得,片刻前自己正与狄青在延州商契馆核对丝路粮储账本,窗外突然刮起诡异的风沙,罗盘碎片从怀中脱出,悬浮在半空旋转,蓝光笼罩间,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再睁眼时,熟悉的丝绸帷帐、驼铃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晒得发白的土路,和一队挑着红漆担子的官差。
“都给我打起精神!再过十里就是黄泥冈,丢了生辰纲,咱们都得去沙门岛喂鱼!”领头汉子的吼声打断了赵宸的怔忪,那汉子面色黝黑,腰间朴刀泛着冷光,正是押送生辰纲的杨志。赵宸心头一震——生辰纲、黄泥冈,这分明是《水浒》中记载的剧情!他竟跨越了近百年时光,落在了宣和年间的劫案现场。
没等赵宸理清思绪,杨志已注意到他这个“不速之客”,按刀上前,眼神锐利如鹰:“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徘徊?莫不是劫纲的歹人同伙?”
“提辖息怒,我乃赶路书生,方才遭风沙迷了路,绝非歹人。”赵宸强压下时空错位的震惊,目光快速扫过四周——树林西侧的草丛里,几顶旧草帽隐约晃动,山道尽头,一个挑着酒桶的汉子正慢悠悠走来,桶沿的白布条随风飘动,正是即将施计的白胜。
吴用的蒙汗药计谋已悄然铺开,而杨志手下的官差早已被暑气蒸得口干舌燥,目光死死盯着酒桶。赵宸心头一紧,若坐视劫案发生,不仅生辰纲落入梁山之手,后续不知有多少官差会因失职丧命,更会搅动宣和年间本就动荡的局势。
“提辖且慢!”赵宸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那卖酒的汉子与林间贩枣之人形迹可疑,此去黄泥冈荒无人烟,他们却偏在此处叫卖,恐有诈。提辖若信我,可假意允官差买酒,趁机查验酒中是否有异物。”
杨志本就对荒郊商贩心存疑虑,被赵宸点破后,脸色愈发凝重。待白胜挑酒至近前,官差们果然纷纷起哄讨酒,杨志借阻拦之机,故意打翻一桶酒,见酒液渗入泥土无异常,才稍松口气。可赵宸却瞥见吴用混在“枣商”中,正悄悄将纸包往酒瓢里倒白色粉末。
“当心那酒瓢!”赵宸猛地大喊,同时抄起脚边的石子,精准打向吴用手腕。石子虽轻,却正中脉门,纸包“啪”地掉在地上,白色药粉撒在草叶上,瞬间泛出淡青色烟雾。
“有蒙汗药!”杨志惊怒交加,当即掣出朴刀。晁盖等人见计谋败露,不再伪装,纷纷拔兵器冲来。赵宸趁机拉过两个吓愣的官差躲到树后,又指给杨志退路:“提辖,东边有巡检司,先往那边撤!”
一场混战过后,晁盖一伙怕拖延引官军,虚晃一招撤去。杨志满身是汗,走到赵宸面前抱拳道:“多谢先生出手相救,不然杨某今日必栽!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赵宸刚要作答,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刘唐带着梁山喽啰追来了。掌心的罗盘碎片再次发烫,仿佛在预警危险。“提辖先护生辰纲离开,我自有脱身之法!”赵宸说完,转身往树林深处跑,他知道,这场搅黄的劫案,已让他成了梁山的“眼中钉”,而宣和年间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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