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八陉的硝烟尚未散尽,赵宸的帅旗已插上泽州城头。他望着舆图上河东路密密麻麻的州县标记,指尖划过绛州、平阳一线:“完颜娄室新败,伪齐在河东的防御空虚,正是收复失地的良机。”他转头对梁兴、赵云下令,“兵分两路——梁兴率主力攻绛州,直捣伪齐河东南路腹地;赵云率部西取平阳,打通与川蜀义军的联络通道,我坐镇泽州统筹粮草。”
军令一下,太行义军如猛虎出闸。梁兴所部疾驰三日抵达绛州城外,伪齐守将听闻天井关大败的消息,早已军心涣散。义军架起云梯强攻,城墙上的伪齐士兵多是被迫征召的汉人,见义军高举“岳”字大旗,纷纷放下兵器投降。不到一日,绛州光复,百姓扶老携幼涌上街头,焚香跪拜,将家中仅存的粮食、布匹送到义军大营。
“先生有令,光复州县后,蠲免三年赋税,安抚流亡百姓。”梁兴站在州衙门前高声宣告,话音刚落,满城欢声雷动。百姓自发组织乡勇,协助义军加固城防,不少青壮更是直接加入队伍,义军兵力在短短十日之内扩充至五万余人。
与此同时,赵云率部西进,一路势如破竹,连下沁水、翼城数县,兵锋直指平阳府。伪齐河东南路都统阿鲁补急调兵力驰援,却在半途遭到赵云设伏,全军覆没。平阳府守将见援军被歼,开城投降,河东路南部十三州县尽数光复,与荆襄、川蜀形成呼应之势。
捷报传到临安,秦桧坐立难安。他深知义军声势越大,越难向金国交代,当即奏请高宗,派遣使者前往泽州招安。“太行义军本是大宋子民,若能招安,既显陛下仁政,又能避免战火蔓延。”秦桧阴恻恻地说道,实则暗藏分化义军的毒计。
三日后,临安使者带着高宗的诏书抵达泽州。使者高举诏书,傲慢地说道:“陛下念尔等皆是忠义之士,特封赵宸为河东路安抚使,梁兴、赵云为团练使,即刻率部前往临安听候调遣,所复州县交由朝廷接管。”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梁兴怒而拍案:“我们浴血收复失地,岂是为了功名富贵?秦桧奸贼害死岳将军,如今又想招安我们,分明是想瓦解义军!”赵云也附和道:“临安朝廷割地求和,与金人沆瀣一气,我们绝不能接受招安!”
赵宸接过诏书,目光扫过“即刻赴临安”的字句,心中冷笑。他深知宋朝历来惯用招安之策分化义军,宋江、钟相起义皆因此败亡,如今这招正是针对义军内部成分复杂的弱点。“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先歇息。”赵宸不动声色地说道,“招安之事事关重大,需与各路义军首领商议,明日再给答复。”
使者离去后,赵宸即刻召集众将。“临安的招安是毒计!”他将诏书掷在案上,“他们封官许愿,就是想让我们脱离太行根据地,到临安后再一网打尽。更险恶的是,他们只封我等首领,却不提普通将士的安置,意在挑拨离间。”
梁兴恍然大悟:“难怪使者私下找我,说若我单独率八字军余部招安,可封节度使。”赵云也怒道:“他也找过我,许我世袭刺史之位,让我脱离义军!”
“这正是秦桧的阴谋。”赵宸沉声道,“我们必须将计就计,揭穿他的真面目。”他当即定下对策:“明日当众宣读诏书,然后我以‘义军将士皆愿追随岳将军北伐,若朝廷释放岳将军,我等愿听调遣’为由,拒绝招安。同时,将使者私下利诱众将的丑事公之于众,让全军看清临安朝廷的虚伪。”
次日清晨,泽州校场人山人海,义军将士整齐列队。使者正欲宣读招安诏书,赵宸突然上前一步,高声道:“将士们,临安朝廷的诏书来了,封官许愿让我们放弃北伐!可岳将军还在大理寺狱中受苦,河北百姓还在金人铁蹄下挣扎,我们岂能贪图富贵,忘记血海深仇?”
他转身面向使者,目光如炬:“请回禀陛下,若朝廷真心抗金,便即刻释放岳将军,停止与金人议和,我等愿率义军转战南北,收复失地。否则,我等将坚守太行,与金人血战到底!”
话音刚落,校场上响起震天动地的呐喊:“释放岳将军!抗金到底!”使者面色惨白,狼狈不堪。赵宸趁机将使者私下利诱众将的证据公之于众,将士们怒不可遏,纷纷指责临安朝廷的卑劣行径,义军内部反而更加团结。
使者灰溜溜地返回临安,秦桧的招安毒计彻底破产。但他并未罢休,暗中派人联络伪齐大将李成,许以重金,让其联合金军残余兵力,再次围剿太行。“赵宸小儿识破招安之计,唯有武力镇压,方能永绝后患。”秦桧在密信中写道。
泽州帅府内,赵宸收到眼线传来的密报,得知秦桧勾结李成、完颜娄室,正调集十万大军前来围剿。“来得正好。”赵宸眼中闪过锐光,“我们正好借此次大战,彻底整合河东路义军,让临安朝廷看看,谁才是大宋的脊梁!”
他当即下令:“梁兴坚守绛州,利用城池固守,消耗敌军主力;赵云率部驻守平阳,防备金军西路偷袭;我率背嵬军余部及新招乡勇,在泽州、绛州之间的山谷设伏,待敌军进入埋伏圈,首尾夹击,一举破敌!”
众将领命而去,义军将士摩拳擦掌,准备迎接一场恶战。赵宸站在校场中央,望着“岳”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紧握着岳飞所赠的罗盘碎片:“岳将军,秦桧的毒计未能得逞,我们在河东站稳了脚跟。接下来,我们将用胜利告诉你,抗金的火种永不熄灭,收复失地的誓言,终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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