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宿命之阶的顶端,李傲周身气血内敛,那刚刚圆满的寂灭霸体不再有丝毫光华外泄,却给人一种返璞归真、深不可测之感,仿佛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规则的体现。
他推开那扇刻画着“祖祠”二字的古老石门。
没有预想中的恢弘大殿,门后是一片无垠的星空。
脚下是如同镜面般光滑、倒映着星辰的黑色地面,头顶是缓缓旋转的银河,无数星辰明灭不定,散发出冰冷而永恒的光辉。在这片星空的中央,悬浮着一团柔和而朦胧的翠绿色光晕,光晕之中,隐约可见一道极其虚幻、仿佛由无数古老药性符文凝聚而成的老者身影。
那身影的气息,与整个药界,与脚下的宿命之阶,与那问心石同源,但却更加浩瀚、更加古老,仿佛是整个药族传承的源头。它并非真实的灵魂体,更像是一段烙印在时空中的强大意志。
药祖意志!
“无数年了……”那朦胧的光晕中,传出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苍老声音,带着无尽的岁月感,“终于等到了一位,身负‘归墟’,手持‘古符’的后来者。”
李傲能感觉到,这道意志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怀中的寂灭古符残片,以及他那已然圆满的寂灭霸体之上。
“晚辈李傲,见过药祖。”李傲拱手,不卑不亢。面对这等存在,敬畏之心自有,但他自身的归墟大道赋予了他平等的视角。
“汝之来意,吾已知晓。”药祖意志的声音平和,“复活那女娃所需的九品菩提大还丹丹方,以及炼制所需的几种核心药引下落,吾可予你。”
话音未落,一点翠绿色的光芒自光晕中分离,缓缓飞向李傲,融入他的眉心。顿时,关于菩提大还丹的完整丹方、炼制手法、注意事项,以及几种罕见药引可能出现的区域信息,尽数烙印在他的识海之中。其中最主要的药引,正是需要在那充满生死二气的特殊环境中才能孕育的 “阴阳还魂草” !
李傲心中一定,此行最主要的目标之一,已然达成。
“然,天下没有免费的馈赠。”药祖意志继续道,“吾亦有一事,需托付于你。”
“前辈请讲。”
“想必你已感知到,此地之下,镇压着一条通往‘寂灭源核’的空间节点。”药祖意志的声音变得凝重,“此节点,乃远古时,‘寂灭之主’与我药族先祖共同设下,既是为了守护源核,避免其力量失控湮灭万物,亦是为了……等待像你这样的‘继承者’出现。”
“如今,节点之力随着岁月流逝,已逐渐不稳。更有一股充满贪婪与毁灭的阴暗力量(魂殿\/魂族),正在外界试图窥探、甚至侵蚀此地。吾之意志因镇压节点,无法轻易离开,药族后世子孙,虽精通药道,却罕有能真正掌控寂灭规则者,难当此任。”
光晕微微波动,显露出一丝忧虑。
“吾要托付你之事,便是进入节点之后的那片寂灭幻域,加固核心封印,并查探那股阴暗力量的源头。若有可能,将之驱除或毁灭。”
“作为回报,除丹方外,你可在此地,借助节点逸散出的最精纯的寂灭本源,将你那枚‘古符’残片进行初步温养与修复,并从中获取一部分关于‘彼岸之桥’与‘接引古殿’的缺失信息。这对你未来寻找完整的寂灭源核,至关重要。”
李傲沉吟片刻。加固封印、探查魂殿动向,这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而温养寂灭古符、获取更多信息,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诱惑。这桩交易,公平合理。
“可以。”李傲点头应下,“我需如何进入那寂灭幻域?”
“很简单。”药祖意志道,“放开身心,接纳吾之指引,吾将以残存之力,暂时引动节点,将你送入其中。切记,幻域之内,时间与空间皆非常理,一切皆由寂灭规则衍化,危机四伏,却也蕴含着莫大机缘。你体内的归墟之力,是你在其中生存并完成任务的关键。”
李傲不再犹豫,依言放松了心神防御。
只见那团翠绿色的光晕骤然亮起,一道凝练至极、蕴含着药祖意志与磅礴空间之力的光柱,猛地射向下方的黑色镜面。
“嗡——!”
镜面般的黑色地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浮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灰暗符文构成的空间漩涡。漩涡深处,传来令人灵魂冻结的极致寂灭气息,仿佛连通着宇宙的终焉之地。
“去吧,后来者。药族的未来,或许亦系于你身……”药祖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期望。
李傲感受着那空间漩涡传来的吸力,以及怀中寂灭古符传来的兴奋震颤,他回头看了一眼这片星空祖祠,然后毫不犹豫,一步踏入了那深邃的漩涡之中!
身影消失,漩涡缓缓平复。
祖祠之内,重归寂静,只有那团翠绿色的光晕微微摇曳,仿佛在低声叹息。
“归墟……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那片幻域,连当年的‘寂灭之主’都未曾完全掌控……他能带回我们需要的答案吗?”
而此刻,踏入漩涡的李傲,只觉得周遭景象光怪陆离,无数破碎的星辰、枯萎的世界、走向终结的文明景象在眼前飞速闪过。他紧紧握着那枚开始自动吸收周围寂灭本源、散发出微弱光热的古符残片,将寂灭霸体与归墟意境催动到极致,向着那未知的寂灭幻域,坚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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