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夜色中缓缓减速，发出悠长的汽笛声。
多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看见透过车窗可以看见高耸入云的霍格沃茨城堡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她转头看向对面的斯内普和莉莉，发现他们早已收拾好行李，脸上写满期待。
“快看！那个就是黑湖！”莉莉兴奋地指着窗外，湖面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波纹。斯内普紧紧的抿着嘴唇，但眼中闪烁的光芒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下了火车，潮湿的夜风裹挟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海格巨大的身影在站台上格外醒目，他提着一盏摇晃的油灯，声音洪亮地喊道：“一年级新生！这边走！”
他们跟着海格沿着陡峭的小路向下走，多琳差点被突出的树根绊倒，幸好斯内普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点，”他低声说，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
多琳注意到詹姆和小天狼星故意走在斯内普身后，时不时发出窃笑，莉莉紧紧挽着多琳的手臂，小声道：“他们可真幼稚。”
湖边停泊着一排小船，每艘都像被施了魔法般自动摇晃着，莉莉拉着多琳跳上同一艘船，斯内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了船。“四个人一艘！”海格的声音从最前面的船上传来。
小船在黑玻璃般的湖面划开涟漪。多琳和莉莉同乘一艘，斯内普独自坐在船尾，像一团凝固的阴影，远处詹姆和小天狼星的船故意撞过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多琳的袍角。
“抱——歉——”詹姆拖长声调喊着，换来斯内普杀人的目光。
多琳突然发现斯内普在看她。不是莉莉那种明亮的注视，而是一种评估般的凝视，仿佛在破解某种复杂的配方，当他们的视线相遇时，他立刻转向了漆黑的湖水。
穿过一个隐蔽的入口，他们终于站在了霍格沃茨宏伟的大门下。麦格教授身着翠绿色长袍，神情严肃地等待着他们。“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宴会开始之前，你们需要被分入四个学院...”
大厅的门轰然打开，数百支漂浮的蜡烛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四张长桌上已经坐满了学生，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群新生。莉莉感觉双腿发软，不自觉地抓住了多琳的手。
大厅前方的高台上，放着一张四脚凳，上面摆着一顶破旧不堪的尖顶帽。
正当多琳疑惑时，帽子突然裂开一道缝——像一张嘴一样——开始唱起歌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当帽子唱完后，麦格教授展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
“当我叫到你的名字时，请上前来戴上分院帽。”她的目光扫过紧张的新生们
“詹姆·波特！”麦格教授的声音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
詹姆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帽子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喊道：“格兰芬多！”红金相间的长桌爆发出欢呼，小天狼星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小天狼星·布莱克！”
这次分院帽犹豫了一下：“嗯...布莱克家族...但你的内心...有点意思...那你是属于格兰芬多！”斯莱特林长桌瞬间一片哗然，纳西莎·布莱克震惊地站了起来，小天狼星却毫不在意大笑着跑向詹姆，两人击掌庆祝。
“莉莉·伊万斯！”
莉莉的分院几乎没有什么悬念。“格兰芬多！”帽子高声喊道，詹姆立刻跳起来鼓掌，正走向长桌的莉莉回头朝多琳和斯内普挥了挥手。
“多琳·迪戈里！”
多琳走上高台坐上四脚凳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破旧的帽子遮住她的视线，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有趣...非常有趣...”
多琳屏住呼吸。
“善良的心...对神奇生物有着特别的亲和力...哦！这份忠诚...但这里...等等...”
帽子突然在她脑海中看到一幕：五岁的多琳在迪戈里家的花园里，小心翼翼地为受伤的猫头鹰包扎翅膀。
“当然毫无疑问——赫奇帕奇！”
当多琳·迪戈里放下帽子，走向赫奇帕奇长桌时，她并不知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视线像黏在她身上一般。他站在等待分院的队伍中，黑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目光穿过摇曳的烛光，追随着那个橙色头发的女孩。
“她不该去赫奇帕奇。”这个念头突然划过斯内普的脑海，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礼堂里人声鼎沸，新生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但斯内普的耳边却诡异地安静下来，仿佛有人施了闭耳塞听咒。
他看见多琳被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热情地拉进座位，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甚至给了她一个拥抱。烛光映照下，多琳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像是被温暖浸染的珍珠贝母。
——太明亮了，明亮得刺眼。
斯内普的胃部突然泛起一阵酸涩。他想起火车上那个瞬间：当波特和布莱克故意溅起湖水时，多琳的袍角被打湿，她只是轻轻“啊”了一声，随即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那种近乎愚蠢的宽容让他胸口发闷。
“西弗勒斯·斯内普！”
麦格教授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走向分院帽的路上，斯内普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波特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咧嘴坏笑，波特正模仿他走路的姿势逗莉莉发笑，但唯独有一道目光不同。
他抬起眼，正好对上多琳·迪戈里担忧的眼神。
竟然是在担心他？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分院帽遮住视线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多琳微微前倾的身体，和半张开的嘴唇，仿佛随时准备为他说些什么。
“斯莱特林！”
帽子喊出结果的瞬间，斯内普几乎是扯下帽子逃离高脚凳，走向斯莱特林长桌时，他刻意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却在经过赫奇帕奇长桌时听到一声小小的、被压抑的咳嗽。
多琳正假装被南瓜汁呛到，借着擦嘴的动作，对他做了个口型：“恭喜。”
斯内普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确信没人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毕竟整个礼堂的目光都聚焦在新晋斯莱特林身上。
但当他落座时，学长卢修斯·马尔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认识那个赫奇帕奇？”
“不熟。”斯内普生硬地回答，手指却悄悄触碰长袍口袋——那里藏着一朵已经蔫了的栀子花，是他在火车上捡到的。
当时多琳的行李箱翻倒，这朵花从她的《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中飘落。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斯内普借着烛光的阴影再次望向赫奇帕奇长桌多琳正专注地听身旁同学说话，时不时点头，橘色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的存在就像高处那些圆窗一样，毫无棱角，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当邓布利多宣布就寝时间到时，斯内普是最后一个离开礼堂的。
他故意放慢脚步，听见身后传来多琳的声音：“——真的会有曼德拉草吗？我听说它们的哭声能让人昏迷...”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斯内普站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他掏出口袋里的栀子花，花瓣已经有些发皱，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银蓝色光芒。
“真是心大。”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低语，却小心翼翼地把花夹进了《初级魔药制作》的扉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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