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的前夜,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混合着期待与淡淡离愁的静谧。
按照传统与两家(虽然狸猫这边只有姐姐)的意愿,婚礼前夜,新人应当回到各自的亲人身边度过,为明天神圣的仪式做最后的准备。
鲁道夫象征将狸猫猫送到了北海欣公寓的楼下。
车内,温暖如春,与车外冬夜的清冷形成对比。
狸猫猫已经换下了日常的便服,穿着舒适的居家睡衣,外面裹着露娜那件宽大的、带着熟悉松香气息的驼色大衣,像只被妥善包裹的珍贵礼物。
她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过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闪闪发亮,看着身旁驾驶座上,同样换下了严肃西装、穿着休闲毛衣,显得柔和了几分的鲁道夫象征。
“露娜。”
她唤了一声,语气里少了平日的嬉闹,多了些认真的意味。
“嗯?”
鲁道夫象征应道,紫眸安静地回望。
“明天……”
狸猫猫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眼睛忽地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脸上绽开一个带着狡黠和无限期待的笑容。
“明天仪式之后,宴会开始之前……我们找个地方,赛跑吧!”
“赛跑?”
鲁道夫象征微微挑眉,对这个提议并不意外,却仍觉得有趣。
“对!穿着婚纱和礼服赛跑!”
狸猫猫用力点头,仿佛在宣布一项重大赛事规则,“我穿着我的婚纱,你穿着你的西装!就我们两个人!比谁先跑到……嗯……跑到婚宴会场后面的那个小花园拱门那里!”
她早就勘察好了“赛道”。
这个提议荒诞又浪漫,充满了这只小猫独有的奇思妙想。
在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在象征承诺的婚纱与礼服之下,进行一场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关乎速度与快乐的私人竞赛。
鲁道夫象征看着她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赛场上永不服输、永远追逐疾风的世界第一速。
她的心底柔软一片,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好。”
她应允,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约定好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狸猫猫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点因短暂分离而产生的不舍瞬间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对明日“赛事”的兴奋。
她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在鲁道夫象征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准备打开车门。
手刚碰到门把,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猛地转回头,抬起小下巴,努力摆出一副“我很嚣张”的表情。
那闪耀的金色眼眸里闪烁着熟悉的、雌小鬼般的挑衅光芒,对着鲁道夫象征“恶狠狠”地放下“狠话”:
“说好了哦!明天——”
“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哦,露娜!”
说完,她自己可能都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点过于“大逆不道”,忍不住先“噗嗤”笑出了声,但眼神里的挑衅和得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鲁道夫象征看着她这副明明舍不得、却偏要用幼稚挑衅来掩饰的模样,心中爱意翻涌。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因为笑和害羞而泛红的脸颊,紫眸深邃,语气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接下了她的“战书”:
“这句话,原样奉还。”
“我的小猫新娘,明天可要跑快一点。”
“被我抓到的话……”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哼!才不会让你抓到!”
狸猫猫脸上更红,羞恼地嘟囔一句,飞快地推开车门,像只灵巧的猫儿般溜了下去,裹紧身上带着露娜气息的大衣,朝着公寓门口小跑而去。
跑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车子。
鲁道夫象征也降下了车窗,静静地看着她。
冬夜的寒风吹起狸猫猫银色的发丝和宽大衣袍的下摆,她的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用力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身影消失在了公寓门内。
鲁道夫象征在车里又停留了片刻,直到看见那扇熟悉的窗户亮起温暖的灯光,想象着那只小猫扑进姐姐怀里叽叽喳喳描述明天“赛跑计划”的样子,才缓缓驱车离开,驶向自己那即将迎来女主人的、略显空荡的公寓。
婚礼前夜,她们短暂分离,各自回到亲人身旁。
但心却因一个甜蜜荒唐的约定,紧紧相连。
明天,不仅是神圣的仪式,也将是一场独一无二的、穿着婚纱的追逐。
而无论输赢,她们都将携手,冲向共同的、幸福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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