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阁内,阿依娜脚步匆匆地进来,压低声音对阿蔓莎说:“公主,王府外面的守卫增加了一倍,我们的人传消息进来越来越难了。”
阿蔓莎猛地将手中的玉梳砸在妆台上,梳子应声断裂。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狠厉:“他们这是要彻底困死我!不能再等了!去通知我们埋在城西暗桩的人,准备动手!十日后,趁夜,必须带世子离开!”
“公主,这太冒险了!王府守卫森严……”
“闭嘴!”阿蔓莎厉声打断,“按我说的做!就算硬闯,也要把他带走!”
西郊秘密庄园的试验场上,一声不同于以往的尖锐破空声响起!
一支特制的重型弩箭拖着嗤嗤燃烧的引线,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三百步外模拟敌军阵列的草人堆中。
轰!
巨响震耳,火光迸现,浓烟裹挟着碎裂的草屑和泥土冲天而起。待烟尘稍散,原本密集的草人区域被炸出一个浅坑,周围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墨青脸上被硝烟熏黑了一块,却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成了!宋姑娘!殿下!这‘火箭’成了!射程远超投石,精度更高,威力足够撕裂敌军阵列!”
宋知画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硝烟味和草料烧焦的气息。她走上前检查了爆炸点,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燕承亮肯定地点点头:“殿下,批量生产可以开始了。这是第一批能用于实战的火器。”
燕承亮拄着手杖,看着那片狼藉的爆炸点,目光灼灼。他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空气,转向宋知画,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赏:“宋姑娘,你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此物若用于战场,必能扭转战局,挽救无数将士性命。”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风吹起的发丝上,看着她沉静专注的侧脸,一种混合着敬佩与更深层欣赏的情绪在心中悄然滋长。但他很快收敛了心神,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图纸和工艺流程必须绝对保密,我会加派最可靠的人手。”
“我明白。”宋知画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说道,“前线就拜托殿下了。”她的话语干脆利落,带着全然的信任。
燕承亮郑重点头,指尖在手杖上微微收紧:“定不负所托。”
边关的狼烟终究还是烧了起来。
八百里加急军报带着血腥气冲入京城:南诏以象兵为前锋,铁蹄踏破边境,连克两座边城,守军死伤惨重。那描绘着巨象冲锋、城池陷落的绢帛,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朝臣的心头。
金銮殿上,气氛肃杀。
“陛下!”五皇子燕承亮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沉寂。他拄着手杖,一步步走到殿中,身姿笔挺,“南诏背信弃义,悍然犯境,若再退让,国将不国!儿臣请缨,愿赴前线,监军督战!”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质疑声响起:“五殿下腿脚不便,前线凶险,恐难胜任啊!”
燕承亮目光锐利地扫过去,声音沉稳有力:“我腿虽不便,心却未残!正因我深知南诏之战法,更知晓我军新配备之神兵利器,此监军一职,非我莫属!难道诸位要坐视山河破碎,任由南诏铁蹄践踏我大夏疆土吗?”
他提及的“神兵利器”,让一些人想起了西郊庄园隐约传来的轰鸣。兵部尚书沉吟片刻,出列支持:“陛下,五殿下虽不良于行,然谋略过人,更熟知新式火器,或可出奇制胜。臣附议!”
瑞起帝看着自己这个身残志坚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赞许,终于拍板:“好!朕命你为监军,携新式火器,即日奔赴北疆,务必挫败南诏锋芒!”
“儿臣领旨!”
退朝后,燕承亮径直去了西郊庄园。
宋知画早已等在工坊内,她面前的书桌上,摊着厚厚一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配方、工艺和注意事项。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石和硫磺的刺鼻气味。
见他进来,宋知画将图纸仔细卷起,用油布包好,郑重地递到他面前。
“殿下,这是‘震天雷’及其衍生火器后续所有的改进思路和生产细则。”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眼神却格外专注,“前线凶险,万事小心。”
燕承亮接过那沉甸甸的油布包,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纹理。他看着她被火药熏得微黑却异常明亮的眼睛,心中涌动的不再仅仅是欣赏,更添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牵挂。
“放心。”他将图纸紧紧握在手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这里……京城和后续的研发,就拜托你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此刻她沉着坚定的模样刻在心里。然后,他毅然转身,拄着手杖,大步走向等候在外的马车。
宋知画站在工坊门口,看着马车卷起尘土,消失在通往北方的官道上。风中传来远行的号角声,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却坚定:
“盼君凯旋。”
边关,血色残阳映照着焦黑的土地。
南诏的战象如同移动的山峦,披着厚重的皮甲,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向大夏防线压来。象背上的武士发出怪异的呼哨,箭矢射在象甲上纷纷弹开。
站在临时垒起的高台上,燕承亮拄着手杖,面无表情。他抬起手,声音冷静穿透风沙:“弩车准备,换装震天雷。”
士兵们迅速将特制的、带着长长引线的铁球填入重型弩车的凹槽。引线被点燃,发出嗤嗤的声响。
“放!”
随着令下,数十个黑点带着火星呼啸着划破天空,越过冲锋的象兵阵列,落在其后方的地面上。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恐怖爆炸猛然响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那些从未经历过此等骇人场面的巨象身上。
惊了!
最前方的几头巨象发出凄厉的悲鸣,人立而起,疯狂甩动长鼻,再也不听背上武士的操控。它们调转方向,胡乱冲撞,瞬间将南诏原本整齐的阵型搅得天翻地覆。受惊的象群互相践踏,背上的武士被甩落,惨叫声与象鸣声混杂在一起。
“就是现在!骑兵冲锋!步兵压上!”燕承亮抓住时机,果断下令。
憋屈了许久的大夏将士如同出闸猛虎,怒吼着冲向陷入混乱的敌军。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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