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科英语的交卷铃撕裂了冬日下午的沉闷。
我将答题卡和试卷平整的放在桌角,走出考场时,走廊里已是一片喧嚣与释然的混合体。
我惦记着唐欣悦,她考场在楼上,我逆着人流朝楼梯走去。
“二少!” 黄永强从三楼冲下来,校服拉链敞开着,脸上带着考完特有的亢奋,“听力……”
他话还没说完,张博不知道扑上来勒住他脖子:“对对答案会折寿的懂不懂!”
他们扭打着撞进楼梯拐角。
陈龙从楼上慢悠悠晃下来,眼镜歪在鼻梁上:“龙哥唐欣悦出来没?”
他茫然地眨眨眼,扶正眼镜:“啊?没注意……”
张博不知何时又冒出来,胳膊搭上我肩膀:“走啦吃饭去!饿死了!”
“悦姐的实力你还不清楚?这会儿估计早在食堂干饭了!”
张博的胳膊沉甸甸地压在我肩上,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哀嚎:“你们知道最悲哀的是什么吗?”
黄永强嬉皮笑脸地接茬:“我知道!最悲哀的是孙清媛把你绿了!”
“滚你妈的!”张博一脚虚踹过去,黄永灵活躲开,笑得更大声了。
他指着教学楼外乌泱泱往外涌的人群,“考完了!解放了!结果——我们还得继续上课!”
我们随着人流挪到食堂,窗口前排起长龙。
打到饭刚坐下,张博又开始了:“你们算算,这星期课肯定都是讲卷子、对答案,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作业……”
他扒拉了一口米饭,“我亲爱的寒假你快点到来吧!”
吃完饭回到教室,已经有一部分同学在劳动了。
考场的“单人单桌”隔离布局正在被拆除,课桌腿摩擦地板发出尖锐又熟悉的吱呀声,正在将一切拉回日常的轨道。
“搭把手!”黄永强拖着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额头冒汗,“这谁的桌子卡住了!”
我们合力把教室里隔开的桌椅归位,渐渐恢复了往日熟悉的布局。
教室的灯照在刚刚复原的桌椅上,那是我们真正的“领地”。
老熙抱着他万年不变的保温杯走进来时,教室里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样。
他扫视一圈,点点头:“行,你们还挺自觉的。”说完便又出了教室。
黄永强和张博勾肩搭背的往教室外走,临出门前黄永强回头喊:“去不去宿舍躺会?考完试不补觉简直浪费人生!”
我摇摇头,目送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
我坐在座位上,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
每一次开门,我都会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但进来的都不是唐欣悦。
等着等着趴在桌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脸颊上传来一种细微的、痒痒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扫过。
我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我努力掀开仿佛粘在一起的眼皮,视野从模糊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唐欣悦近在咫尺的脸。
她侧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肘支在我的课桌边,正托着腮,看着我一脸坏笑。
“醒啦,睡美人?”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特有的微哑和浓浓的调侃。
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是懵懵地看着她笑。
她见我这样笑的更大声了,边笑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举到我面前。
“来,欣赏一下你的新造型。”
镜子里,我右边脸颊上被她用水性笔画着三根长长的、歪歪扭扭的胡子,从嘴角延伸到耳根。
额头上更夸张,一个方方正正的“王”字占据中央,笔画粗犷,颇有几分……老虎的神韵?
我睡得头发有些蓬乱,配上这滑稽的妆容,看上去傻气十足。
我睡眼朦胧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转头看向她。
“坏、宝、宝!”我压着声音,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想去擦,又怕越抹越黑。
她把小镜子收回去,又拿出一张湿纸巾,撕开包装,清新的柠檬味飘散出来。
“别动,”她忍着笑,声音软软的,“我画的,我来负责擦掉。”
她凑近了些,用湿纸巾小心翼翼地从我额头开始擦拭。
“谁让你睡得那么沉,”她一边擦,一边小声数落,眼里却全是笑意,“跟个小猪一样。”
额头的“王”字比较容易擦掉,但脸上的胡子因为画得有点用力,留下了淡淡的黑色印子,像不小心蹭到的灰。
“好了,差不多了。”她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把用过的湿纸巾团成一团,“不过还有点印子,回去用洗面奶好好洗洗哦,乖乖。”
我把脸埋进臂弯里,闷声说:“完了,没脸见人了。”
她笑着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怕什么,这才叫‘考后限定皮肤’,独一无二。”
“坏宝宝。”我保持着把脸埋进臂弯的姿势,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指控里却藏着笑意。
“哦?”她尾音上扬,“我还有更‘坏’的证据呢。你睡觉的时候,会说梦话。”
我抬起头,差点撞到她的下巴:“真的假的?我说什么了?”
脸上未擦净的黑印让我这个震惊的表情显得更加滑稽。
她向后靠了靠,欣赏着我的反应,模仿着含糊的梦呓声调:“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唐欣悦’、‘唐欣悦’……叫了好几次呢。”
我愣了两秒,随即斩钉截铁地摇头:“你瞎编的。”
“为什么呀乖乖?”她凑近几乎要亲了上来,“难道你梦里见了我,还不乐意叫名字?”
“不是不乐意,”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是因为,如果我做梦梦见你……”
我声音不自觉的放轻,却异常肯定,“我肯定是叫你‘宝宝’,不会连名带姓的叫‘唐欣悦’。”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时间竟忘了继续她的“指控”。
“哦……”她拖长了声音,眼神飘向一旁,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那……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坏宝宝又想骗我。”
她轻轻“哼”了一声,重新转过头看我,试图找回场子:“那……那你就是默认做梦会梦见我咯?”
我看着她带着小小得意和期待的表情,脱口而出:“我天天睡觉都想梦见宝宝。”
话音刚落,她就掐了一下我的手胳膊,力道不重,“那我在你梦里估计老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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