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凌云山庄客厅回荡，父亲凌啸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给我滚！凌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从此你我父子情断！”
凌辰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攥紧手腕上的老木珠手串——这是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深褐色的珠子被盘得温润，带着淡淡的樟木香气。他顺着山路往下走，回头望了一眼山腰上灯火通明的凌云山庄，那座住了二十年的家，从此再无他的位置。
临州市中心，临州大厦顶楼18层。凌辰从吱呀作响的旧床上惊醒，额角满是冷汗。他摸向手腕，手串还在，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珠子，才稍稍安心。拿起屏幕裂了道缝的二手手机，深夜11点12分的字样在昏暗里亮起。被赶出家门半年，他还是会频繁梦见那天的场景。
咕噜噜……腹中传来饥饿的肠鸣。凌辰在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翻找，衣柜顶的纸箱只剩半袋过期饼干，冰箱空空如也。他胡乱套上洗得发白的外套，把零钱塞进裤兜，摸了摸手串，揣着手机出门了。
临州大厦是三十多年的老楼，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穿过一条飘着油烟味的窄巷，就是望星美食街——年轻男女的笑声、烤肉的滋滋声、摊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暖黄的灯光把街道映得格外热闹。
凌辰熟门熟路走到街角的宵夜摊。老板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丈夫去年车祸去世，独自带着七岁的女儿，四张折叠小桌摆得整整齐齐，价格比周围便宜不少。“老板娘，来两瓶啤酒、一盘麻辣龙虾、一份炒河粉，再加十块钱烤五花肉。”
“好嘞！好些天没见你，还以为你搬走了。”老板娘麻利地记下单子，转身进了小厨房。不多时，冰镇啤酒冒着气泡，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两瓶酒下肚，凌辰脸颊泛着红，起身付账时，老板娘递来一杯温水：“夜里风凉，喝口热的再走，一个人在外当心些。”
“谢谢。”凌辰接过杯子，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往回走的巷弄没路灯，月光透过电线杠洒下斑驳的影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没在意，却突然感觉手腕发烫——手串的珠子竟泛起淡淡的绿光，每颗珠子表面隐隐浮现出螺旋纹路，像极了古籍里的图腾。
凌辰愣住了。这手串戴了三年，从没有过异样。他停下脚步，指尖刚碰到珠子，绿光突然暴涨，像透明的茧裹住他。耳边传来轻微的嗡鸣，巷弄、砖墙瞬间模糊，再睁眼时，脚下的水泥地变成了松软的泥土路，鼻尖萦绕着青草与溪流的气息。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山腰，凌辰茫然四顾——脚下是蜿蜒的羊肠小道，道旁长满及膝的野草，远处溪水汩汩流淌。“拍电影？还是喝多了？”正混乱着，一道人影哼着小曲从山上走下来。走近了才看清，是位穿青色长袍的书生，衣袂飘飘，带着几分雅致。
“这位公子有礼。”凌辰学着古装剧的模样拱手，“不知此地是何处？如今是何年代？”
“兄台有礼。”青衫书生还礼，目光在凌辰的外套上停留片刻，虽诧异却没多问：“在下段誉，这里是无量山境内，如今是大理保定十三年。”
“无量山？段誉？”凌辰脑子“嗡”的一声，反射性追问：“你是大理镇南王世子？要去万仇谷救钟灵姑娘？”
段誉眼睛瞪圆：“兄台怎会知晓我的身份与去处？”他偷偷从大理跑出来，除了侍从，没人知道行踪。
“在下凌辰，江湖上朋友称我‘第一神算’，掐指便能知七八分事。”凌辰急中生智，胡诌了个身份。
段誉半信半疑，刚想追问，山上传来脚步声。两道人影鬼鬼祟祟下来，是一男一女穿浅灰色劲装的年轻人。“快躲起来！”段誉拉着凌辰钻进草丛，那两人走到溪边，男的递过水囊：“师妹，趁神农教打无量剑派，我们赶紧往南跑。”
凌辰耳尖，听清是无量剑派弟子私奔。他心头一动——无量山、段誉，这不就是《天龙八部》里段誉跌落山崖、发现北冥神功的地方？“崖下洞府有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这个念头让他心脏狂跳，不管能不能回去，这两门功夫必须拿到手。
草丛里，段誉听着两人的私语忍不住低笑。笑声在夜里格外清晰，男弟子猛地转头：“谁在那里？”
凌辰和段誉转身就跑。两人没练过功夫，只能拼尽全力往前奔。身后传来怒喝：“站住！这是无量剑派禁地！”跑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传来轰隆隆的水声——一帘瀑布从十几丈高的山崖倾泻而下，汇成碧绿的湖泊。
许是夜里视线差，段誉脚下一滑，惊呼着跌下悬崖！“段誉！”凌辰伸手去拉，只抓到一片衣角。他趴在崖边往下望，黑漆漆的谷底什么都看不见。“主角光环不会这么快失效……”凌辰强迫自己冷静，记下图崖位置，跑了一阵甩开追兵，在树林里找了些坚韧的树藤。
天快亮时，凌辰把树藤系在崖边的老树上，抓着藤蔓慢慢往下爬。风从耳边吹过，他盯着越来越近的谷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拿到北冥神功，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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