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里的内容写得神乎其神，声称有几位被医院诊断为重度焦虑、失眠的患者，在使用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民间大师”提供的“安神手环”和特制“静心香薰”后，症状得到了显着缓解，甚至有人宣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内心宁静”。
下面跟帖五花八门，有求大师联系方式的，有质疑是炒作的，也有自称是受益者出来现身说法的。
顾言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
图片上的产品，确实很像杜明弄出来的东西。
但以杜明那偏执、不耐烦的性格，怎么可能有耐心去搞什么“民间大师”的人设，还亲自对接患者？
他连跟自己人说话都恨不得用吼的。
唯一的可能是…产品流出去了！而且被人利用了！
他立刻通过加密通讯联系了杜明。
“老杜！你搞的那个安神手环和香薰，有没有成品流出去？！”
通讯那头传来杜明不耐烦的声音：
“老大？我正忙着优化能量回路呢！那些小玩意儿？哦，前几天做了几个测试版，效果不太稳定，我就让下面的人随便找几个志愿者测试一下数据…怎么了？”
“测试？找的什么人测试？！”顾言语气严肃起来。
“就…就在网上发了几个招募帖啊，说测试新型安神产品，付点辛苦费。”
杜明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数据反馈还不错，那几个志愿者都说睡眠好了，心情也平静了…诶，老大，这说明我的研究方向是对的！民用领域大有可为啊！”
顾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个科研疯子！脑子里除了数据就没别的了！
“立刻停止所有对外测试！把所有流出去的产品序列号和信息报给我！快！”顾言几乎是吼着下令。
杜明被吼得一愣，也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不敢再多问，赶紧去查记录。
顾言挂了通讯，脸色阴沉。
他太大意了！
只想着让杜明搞点低端产品创收和收集情绪点，却忘了杜明这家伙根本缺乏基本的保密和风险意识！
这下好了，“方舟”的初级技术产品，以这种不受控制的方式暴露在了公众视野里！
虽然目前只是被当做“民间偏方”，但一旦引起某些有心人，比如异管局的技术部门、或者终末委员会、血河萧氏这类对情绪技术敏感的组织，他们的注意，顺藤摸瓜查过来，麻烦就大了！
必须立刻进行危机公关和切割！
他首先联系了影狐。
“千面，立刻查清楚这个帖子是谁发的，那几个所谓的‘患者’和‘民间大师’是什么背景！把所有相关网络痕迹能抹除的抹除，不能抹除的进行干扰混淆！动作要快！”
“明白。”影狐言简意赅，立刻行动起来。
接着，顾言又联系了王铁柱。
“铁柱，基地进入二级警戒。排查所有近期与杜明实验室有接触的外围人员，确保没有内鬼。加强对基地周边的巡逻和监控。”
“是，老大！”王铁柱感受到顾言语气的凝重，毫不犹豫地执行。
安排好应对措施，顾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硬压是压不住的，网络时代信息传播太快。
最好的办法是…引导和混淆。
他登录了一个匿名账号，开始在那个热帖下面带节奏：
“真的假的？听起来像骗局啊！现在这种打着‘古法’、‘黑科技’旗号的保健品太多了！”
“附图（网上找的类似产品图），我看这手环跟我之前在拼夕夕上九块九包邮买的差不多啊？”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placebo effect听说过没？”
“楼主该不会是托吧？”
他一边用各种小号质疑、嘲讽，把水搅浑，一边让影狐暗中给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受益者”账号发送一些伪装成病毒或者垃圾信息的代码，暂时让他们“消停”一下。
同时，他让杜明紧急制作了一批有明显缺陷，比如效果微弱、甚至可能引起轻微不适，“山寨版”手环和香薰，通过某些渠道少量投放市场。
这样一来，当有人慕名去买却买到次品时，自然就会认为之前的效果是夸大其词，甚至是骗局。
【情绪点数消耗：雇佣水军及制作山寨品，折算扣除50点】
【剩余情绪点数：350】（负债1000中）
经过一番操作，网络上的舆论风向开始有所转变，从一边倒的神奇，变成了半信半疑和质疑居多。
但顾言知道，这只能暂时缓解。
真正麻烦的是，这件事可能已经进入了官方的视线。
果然，第二天一早，顾言刚到异管局，就被秦冰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秦冰，还有博士。
“顾言，你来了。”秦冰示意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你看到内部论坛上那个关于‘情绪治愈’的帖子了吗？”
顾言心里一凛，面上却露出好奇的表情：“看到了啊，咋了秦队？难道是真的？咱们局里要招募这种人才？”
秦冰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直接问道：
“根据你的‘情绪感应’能力判断，那种所谓通过器物就能稳定、治愈严重情绪问题的可能性，存在吗？”
顾言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很难。情绪是复杂多变的，受环境影响极大。单靠一个手环或者香薰就能根治重度焦虑？我觉得不靠谱。顶多有点心理安慰作用吧？或者…那东西里面掺了啥违规的镇静药物？”
他巧妙地把话题引向了可能存在的“药物违规”，这更符合普通人的认知。
博士推了推眼镜，开口道：
“技术部门初步分析了帖子里的产品图片，结构看起来很普通，没有发现明显的灵能回路或者已知的违禁成分。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可疑。如果真有显着效果，其原理可能超出了我们目前的认知范围。”
秦冰看着顾言：“顾言，如果你的能力接触到那种产品，能感应出什么吗？”
顾言心里吐槽：老子当然能感应出来，那玩意儿的核心技术还是我提供的思路呢！
但他嘴上却说：“啊？让我去当人体检测仪啊？行啊，如果局里能搞到实物，我可以试试看。不过秦队，我这能力时灵时不灵的，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他再次强调自己能力的“不稳定性”。
秦冰点了点头：“我们已经设法联系发帖人，尝试获取实物。如果有消息，可能需要你协助鉴定。”
“没问题！随叫随到！”顾言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想着怎么在“鉴定”的时候蒙混过关。
从秦冰办公室出来，顾言松了口气。
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但官方显然已经留意到了这件事。
他必须尽快把首尾处理干净，绝不能让人把这件事和“方舟”，或者和他顾言扯上关系！
回到自己的工位，顾言眼神微冷。
杜明这次捅的篓子不小，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同时，这也提醒了顾言，“方舟”的运作必须更加严谨，尤其是对外输出技术和产品时，保密和风险控制是第一位的。
他给影狐发了条加密信息：
“查一下，杜明实验室那个负责对外招募测试志愿者的人，是谁。让他‘意外’发现一笔横财，然后离开这个城市，永远别再回来。”
既然出了纰漏，就要有人出来背锅，并且彻底消失。
这才是确保安全最有效的方式。
顾言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目光深邃。
想安安稳稳地当条咸鱼，闷声发大财，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来，在变强的道路上，麻烦总会不期而至。
唯有更加谨慎，更加强大，才能在这暗流涌动的世界里，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方舟的航行，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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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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