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沙盘推演终觉纸上谈兵，不如真刀真枪来得痛快！”
霍景川上前半步，又说，“臣请旨，与窦大姑娘各领二十军士，以军阵对战论输赢。
战场上瞬息万变，如此才更能看出窦大姑娘究竟有几分本事。”
昭明帝微微侧目，窦雪辞连赢两场沙盘战，可见她熟读兵法。
霍景川却突然改变策略，放弃窦雪辞擅长的沙盘战。
不由疑窦丛生，他先前帮窦雪辞说话，如今又为难她，究竟是什么心思。
“这样对雪辞会不会有些不公平。”
昭明帝故意如此说，目光看向窦雪辞。
“回陛下，霍将军既然不敢同臣女以沙盘推演对战，臣女自不愿强人所难。
无论何种方式，臣女都会赢！”
说罢，冲霍景川冷哼一声。
昭明帝见状，眼中忽然有些笑意。
“牙尖嘴利！本将军不与你这女子争口舌之锋！”
霍景川颇为不屑地说道。
昭明帝语气松快了些，说：“好了，还没开始比试，你们师兄妹倒是先闹起别扭。
各自去领二十军士吧，朕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操练时间，”
窦雪辞与霍景川领命，二人出去，却在营帐外各自刮了一眼对方，谁也不服谁的模样。
“这…陛下您瞧瞧，到底是少年心性。”
冯宝平打趣道。
昭明帝笑了两声，心情也瞧着好了不少，冯宝平才没有先前那般紧张。
陛下若是生气，最先倒霉的便是他们这群近身伺候的。那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不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
一个时辰后，昭明帝与众人至帐外。
霍景川与窦雪辞以各自领二十军士，准备对战。
战鼓擂动，两人同时喝道：“众将听令，布阵！”
霍景川一方头绑黑巾，二十名玄甲军应声，迅速结成“锋矢阵”。
此阵将军位于阵形中后部，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
昭明帝见状，微微颔首，“锋矢阵最善于冲刺，破阵。
以攻为守，无论敌方选择什么阵法都有应对之力，的确乃上上之选。”
话音刚落，窦雪辞一方头绑红巾，阵型已成。
“哈哈哈，窦大姑娘果真是艺高人胆大，摆一字长蛇阵，竟将自己放在蛇头的位置。”
吴莽激动地站起来，拍案叫绝。
蔺鹤屿方才输给了窦雪辞，心中正是不忿，说道：“双方选的都是普通将士，只蛇头勇猛有何用，此阵最怕首尾不能相应。
只要斩其腰，掐其尾，自会溃散。”
吴莽还要同蔺鹤屿理论，却被鲁源盛拉住，“急什么，你瞧窦大姑娘可有防御的意思。”
话虽是对吴莽说的，可鲁源盛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太子，眸光轻蔑不屑。
场中，霍景川一声令下，锋矢阵如离弦之箭，果然直刺长蛇阵中段。
众人都以为窦雪辞会下令首尾相救，她却忽然清喝一声：“断阵！”
蛇腹处军士忽然分开，十人小队迅速调转，从另一侧回到队伍，竟又将蛇身连接。
一瞬间，窦雪辞又喝道：“蛇首突击！”
霍景川的锋矢阵直击蛇腹，恰好将己方军阵尾部暴露在窦雪辞面前，锋矢阵的薄弱处又恰好在尾侧！
闪电般直冲而去，顿时冲得对方仰倒一片。
“补位！”
霍景川立刻叫人补上缺位，将受伤倒地的将士围在身后。
可此时他们率先少人，就更加容易被找到错处。加之窦雪辞为蛇头，所过之处，几乎无一人能够抗衡。
霍景川此时也发现端倪，窦雪辞一味强攻，她根本没想过防守。
可身为己方战将的他，却在中后侧防守，导致无人能够抗衡窦雪辞。
想通后，便下令：“先锋，与我换位！”
两人迅速调换，窦雪辞见状，忽然一笑，张扬又肆意。
“再断！”
霍景川刚掉过头对上窦雪辞，忽然见她身后长蛇又一次断开，迅速分裂成两队，一左一右，成包围之势。
“冲击！”
霍景川顿时脸色大变，他中计了！
锋矢阵不如长蛇阵灵活，方才若不调换位置，如今窦雪辞率军攻击中侧，他便可以及时防守。
再要调换，却来不及了。
身后将士又倒了一片，长蛇如一把利刃直入敌军腹部，穿膛而过后，首尾再次相连。
这时，窦雪辞的位置在蛇腹处。
霍景川粗粗扫了眼，他已经损失了过半将士。
加之阵型已乱，而窦雪辞却一人都未曾折损。
几个回合而已，竟然便战局已定！
“合围！”
窦雪辞再次下令，长蛇缠绕，直接将霍景川等人困在其中。
众将士齐齐竖起长枪，泛着寒光的枪尖直指敌军咽喉。
“霍将军，你输了。”
窦雪辞朗声道。
“咚！”
又一声擂鼓响起，窦雪辞忽然高喝一声：“众将听令，缴械不杀！”
黑方将士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霍景川。
“我们认输。”
霍景川甩下话，黑沉着脸离开比武场，至昭明帝身前单膝跪下，“臣，有负陛下所望，请陛下责罚！”
昭明帝刚好了不少的心情再次染上一层阴霾，却不好怪霍景川。
“罢了，霍将军输得不冤。雪辞，你上前来。”
窦雪辞将兵器收起，依言过去。
“你这长蛇阵怎么分分合合，朕从未见过。”
“陛下，臣女只是因地制宜，才想出断蛇之法。
可若在战场上，将士过多，无法及时续上蛇尾，恐被人击散，因此并不适合人数众多的大战。”
昭明帝闻言，颇有些失望。
鲁源盛却道：“虽如此，可并非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在小型战斗中，此阵法甚妙。”
昭明帝颔首，随即道：“谢卿何在。”
兵部尚书谢晋，上前，“回陛下，臣在。”
“谢卿回去将此阵法记录，或有用时。”
谢晋领命，又看向窦雪辞，“还要劳烦窦大姑娘，此阵法还有没有旁的演变方式，若有，微臣可一同记录。”
“不敢，臣女回去后一一写下，再交于谢尚书。”
二人说着，鲁源盛忽然跪地。
“陛下，既然窦大姑娘已胜五局。臣以为，当点窦大姑娘为此次出征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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