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望着远处来往的剧组车辆，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太意外：“没事，本来就是来试试的。”
“可你演得那么好！”叶嫣然替他不平，“那个女人一看就没你有灵气，她的表姐一定也不怎么样！”
苏明明笑了笑：“或许吧。”
他抬头看向天空，“再去别的剧组看看？说不定还有机会。”
叶嫣然立刻点头：“对！咱们再找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
两人重新走进人群，一张张海报在眼前掠过。
苏明明的目光扫过一张“现代悬疑短剧《假面》招女配角”的海报，要求“眼神有戏，能驾驭复杂情绪”。
他顿了顿，对叶嫣然说：“去试试这个？”
《假面》的剧组办公室比《月下辞》简陋得多，就设在一间临时搭建的板房里，门口堆着几个装道具的纸箱。
叶嫣然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声音：“进。”
房间里烟雾缭绕，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屏幕上是段反复播放的试戏片段。
他抬头看到苏明明，愣了愣，掐灭手里的烟：“应聘？”
“我们来应聘女配角。”叶嫣然把海报递过去，“就是那个‘神秘访客’的角色。”
男人是《假面》的导演兼编剧老周，他打量着苏明明，眼神里带着审视：“这角色不好演，是个游走在正邪边缘的人，表面温和，眼底得藏着算计，你行吗？”
苏明明想起系统任务的时限，想起赵沐萱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睛，还有自己藏在女装下的秘密，这些不正是“表面温和，眼底藏着算计”吗？
“我可以试试。”他语气平静。
老周挑眉：“行，跟我来。就演一场戏：你去见主角，手里拿着他的把柄，表面笑着递咖啡，眼神里要让他知道你不好惹。”
摄影棚里搭着个简单的客厅场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演员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看到苏明明，他只是淡淡点头，不像陆景然那样惊艳，倒多了几分职业性的疏离。
苏明明走到道具桌前，拿起一杯道具咖啡。
他脑海里闪过赵沐萱质问他的画面，闪过每次想对叶嫣然坦白却又咽回去的瞬间，那些藏在温和面具下的警惕与防备，此刻都化作了角色的情绪。
“开始。”老周喊道。
苏明明端着咖啡走过去，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喝杯咖啡吧。”
男演员抬头，接过咖啡的瞬间，苏明明的眼神变了。
那笑意还挂在嘴角，眼底却像结了层薄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打量，又藏着点志在必得的锐利。
男演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新人能有这么强的眼神穿透力，下意识地握紧了咖啡杯。
苏明明没说话，只是微微倾身，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触，像在提醒什么，随即直起身，笑意更深了些：“慢用。”
“停！”老周猛地一拍桌子，眼睛发亮，“就是这个！表面是糖衣，底下是刀子！你叫什么名字？”
“苏明明。”
“明天来签合同！”老周大手一挥，把一叠剧本塞进他手里，“这角色归你了，回去好好看。”
走出板房，叶嫣然激动得跳起来：“太棒了！真是柳暗花明！”
苏明明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么顺利。
两人刚走到基地门口，就见陆景然快步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个玻璃杯：“苏小姐，等一下！”
苏明明停下脚步，有些疑惑。
“这是林薇的表姐刚才来试戏的视频。”陆景然打开手机，屏幕上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演的正是“哑女”转身的戏，眼神空洞，动作僵硬。
苏明明看了看，点点头。
陆景然叹了口气：“其实林薇的表姐根本不会演戏，她就是想蹭个角色玩。刚才副导演说想再跟你谈谈……”
“不用了。”苏明明打断他，“我已经答应《假面》剧组了。”
陆景然愣了愣，随即笑了：“也好，老周的戏虽然小，但质量高，说不定能爆。对了，这个给你。”
他把玻璃杯递过来，“里面是蜂蜜水，刚才看你试戏时嘴唇有点干。”
苏明明接过杯子，心里微动：“谢谢。”
“以后有机会再合作。”陆景然挥挥手，转身离开。
叶嫣然看着他的背影，捅了捅苏明明：“这陆老师人还挺好，是不是看上你了？”
苏明明连忙摆手：“别瞎说，人家就是出于礼貌。”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蜂蜜水，透明的玻璃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晃出浅浅的涟漪，心里却莫名有些不自在。
叶嫣然眯起眼睛，促狭地笑：“是吗？那他特意追出来给你送水，还告诉你林薇表姐试戏的事，可不是普通礼貌能解释的哦。”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看他刚才看你的眼神，亮晶晶的，跟看女主角似的。”
“你想多了。”苏明明避开她的目光，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他就是觉得我刚才试戏还行，惋惜一下没能合作吧。”
“行吧，算我想多了。”叶嫣然跟上他的脚步，语气里却带着揶揄，“不过说真的，你刚才在《假面》剧组试戏时，那眼神可真够吓人的，表面笑着，眼底跟藏着钩子似的，我都差点以为你真要对那个男演员做什么了。”
苏明明脚步一顿，想起刚才试戏时的状态。
那些藏在温和面具下的警惕、防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劲，其实都是他这段时间真实的心境。
赵沐萱的步步紧逼、身份暴露的风险、系统任务的压力，像根弦一直紧绷着，刚才试戏时，不过是借着角色松了松弦。
“可能是……代入感太强了。”他含糊道。
回到家，苏明明坐在书桌前，把《假面》的剧本摊开。
没有多余的批注，他只是逐字逐句地默读台词。
“我知道你的秘密”“这枚假面会害死你”“我来自未来”……台词在舌尖滚过，像在心里刻下印记。
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剧本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
第二天，苏明明到《假面》剧组报到时，老周正蹲在摄影棚角落改剧本，满地散落着写满批注的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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