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城的西南角,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陈小满正蜷缩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
她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枕头,干裂的嘴唇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那是“蚀骨瘟”在她体内肆虐的信号。
这可恶的瘟病,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悄无声息地潜入,又以排山倒海之势吞噬着她的生机。
姜爷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这间小屋。
姜爷爷在清平镇可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却也赋予了他一双洞悉世事的眼睛。
他一袭灰袍,上面绣着些奇异的纹路,手中拄着一根雕花拐杖,杖头镶嵌的玉石在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小满莫慌,让我来看看,可怜的孩子。”
姜爷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
他缓缓靠近床边,目光落在陈小满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随后,他放下拐杖,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布包,层层打开,里面露出一排长短不一、模样古怪的骨制器具,以及一些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粉末。
如果陈斌在这里,他一定认识这些东西,十几年跟随姜爷爷学习武术偶尔也学习一些巫术。
“这‘蚀骨瘟’并非寻常疫病,常规法子是治不了。”
姜爷爷边说边将粉末洒在陈小满周围,粉末在空中飘散,形成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弧线,似在勾勒某种神秘的图案。
紧接着,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骨针,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古老而晦涩,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听不懂是何种语言,却又让人感觉饱含力量。
正在此时,满身疲惫与伤痕的男孩子冲进了屋子。
“姜爷爷,有……有……一伙人……黑衣人进了我们村子。”
姜爷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二牛,你慢点说,你身体这是怎么了?”
姜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奇奇怪怪的药粉为二牛身上擦拭着。
“姜爷爷,你让我留意村子里可疑的人,我就在村东头树林子里待着,果然发现了有人进村,我……我跑的太快了,这是树枝擦伤的。”
二牛和陈斌两个都是没了父母的孩子,他比陈斌大三岁,陈斌和小满都叫他二牛哥,陈斌还好是有了小满后母亲和父亲就死了,而二牛则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好,你先在这里,不要出去。”
二牛喘着粗气,看着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姜爷爷处理好了,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板凳上,默默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看着惨白如雪的陈小满,有些担心的说道。
“姜爷爷,小满没事吧。”
“你在这里先等着,不要触摸她溃烂的伤口,我出一下。”
姜爷爷没有回答二牛的问题,拄着拐杖神色匆匆的出去了。
二牛早已经习惯了姜爷爷的神秘,对于这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二牛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看着姜爷爷出去后,二牛这才仔细打量着陈小满。
“小满你一定不要有事,要不然小斌回来会打死我的。”
二牛说着眼角有些湿润,看着小满胳膊上十几条青筋不停的跳动,其中有几处伤口已经溃烂,小满苍白的脸上时不时的露出痛苦的表情,长长的睫毛有气无力的扑闪着。
“二……二牛哥。”
“小满你不要说话,我在这里。”
二牛上前抓住小满,那本应该灵巧的小手,此刻却冰凉刺骨。
过了十多分钟,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姜爷爷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姜爷爷,他们都走了?”
二牛看到姜爷爷灰色衣袍有些褶皱,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每次都是陈斌帮姜爷爷整理,此时陈斌不在,二牛也学着陈斌的样子。
“二牛,你这些天不要出去了,等小满好一些我们要离开这里。”
姜爷爷一边说,一边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药瓶。
二牛知道这里面是陈斌的血,当时二牛要划伤自己的手臂,给姜爷爷,可是姜爷爷说,自己的血不能治小满的病毒,最后姜爷爷就用这个白色的瓷瓶装了半碗的血,小满知道后哭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几个人连哄带骗才算安抚了小满。
“姜爷爷,是不是有人发现了小满的事情?但是我们走了,小斌到时候……”
“你赶紧收拾一下吧,小斌你不用担心,我想他也快到了天脉山,龙舌草并不难找,他回来会找到我们的。”
姜爷爷停顿了一下,而后就不再思考。
姜爷爷扭开瓶盖,迅速将陈斌的鲜血滴在一个特制的小碗中,又混入之前调配好的草药汁液,用骨棒搅拌均匀。
而后,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陈小满的眉心、胸口、掌心和足底画上繁复奇异的符号。
每画一笔,那鲜血仿佛融入了陈小满的肌肤,符号闪烁着微光,似有生命一般。
随着姜爷爷的动作,陈小满的颤抖渐渐平息,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脸上的痛苦之色减轻了些许。
屋内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所有人都屏气敛息,注视着这神奇的一幕。
“这就好了吗?姜爷爷。”
二牛看到小满的气色明显好了一些,缓缓开口道。
“这只是暂时压制,‘蚀骨瘟’阴毒狡诈,一时半会儿难以根除。”
姜爷爷面色凝重自言自语望向隔离区外的方向道:
“陈斌啊,你此番为救妹妹历经艰险,身上带着蚀骨瘟内的气息,你的血与那神秘力量共鸣,才有这般效果,但是小满她……”
姜爷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手中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巫针工具。
二牛望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小满妹妹,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道小斌这半个月有没有找到龙舌草?”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彻底治愈小满妹妹的方法,他们虽然没有血亲,但是在二牛心里,小满和陈斌已经是他的至亲。
哪怕要与这世间最险恶的病魔较量到底,他也不会退缩半步。
窗外,清平镇依旧被疫病的阴霾笼罩,可这间小屋里,却因姜爷爷的巫术和陈斌的血,暂时压制了“蚀骨瘟”的蔓延。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与这“蚀骨瘟”展开怎样的殊死搏斗,无人知晓,这个病毒还要多久更是无人知晓。
“小斌你一定要回来。”
姜爷爷不知何时手里拿出一个旱烟袋,神情有些萎靡不振,他自己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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