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书房，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紫檀木的书架上摆满了典籍，墙上挂着舆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松木燃烧的气息。这本该是清雅之地，此刻却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
王澈、崔文远、卢允文三名少年，被两名气息冷硬的太平会护卫“请”到了这里。他们穿着崭新的、却明显不太合身的细棉布“学徒”服，小脸紧绷，眼神中充满了惊惶与不安，如同误入狼穴的幼兽。王澈最小，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紧紧抓着旁边崔文远的衣袖。崔文远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努力维持着镇定。卢允文相对安静，但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恐惧。
书房门被推开，蔡攸走了进来。他依旧一身玄色常服，步履沉稳。林冲与呼延灼如同两尊铁塔，按剑侍立在他身后，眼神锐利如刀，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杀气。书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三名少年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要跪下。
“站着。”蔡攸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他走到书案后坐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三人惊惧的脸庞。
“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太原王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的公子少爷。”蔡攸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少年们脆弱的心防上，“你们是蔡攸的学生，是‘三江商贸社’的…学徒。”
他话音刚落，两名护卫便抬着一口沉重的木箱走了进来，“咚”的一声放在书房中央。
“打开。”蔡攸命令道。
箱盖掀开！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霉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箱子里，赫然是几件沾满污秽和暗红血渍的囚服！上面还挂着沉重的、带着刮痕的镣铐！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里放着一个粗陶小罐，罐口敞开，里面是半罐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的…血块！散发出浓烈的腥气！
“啊——！”王澈第一个崩溃，尖叫一声，双腿一软，一股热流顺着裤管淌下，臊臭弥漫开来！他瘫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崔文远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咬住下唇，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才勉强没有呕吐出来，但身体也摇摇欲坠。
卢允文猛地捂住嘴，小脸煞白，清澈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晃了晃，几乎晕厥过去！
“看看！”蔡攸的声音如同寒冰，刺破三人的恐惧，“这就是通敌叛国者的下场！这就是你们父祖…差点踏入的…归宿！”
他站起身，走到箱子旁，指着那罐污血，声音冰冷无情：“这是今晨…在太原菜市口…被斩首示众的‘辽国细作’（实为王氏反抗护卫）的血！还未冷透！”
“你们的父祖…”蔡攸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瑟瑟发抖的王澈，“王珪能否活着走出天牢，安度晚年…”转向崔文远，“崔琰能否保住清河祖宅…”最后落在卢允文身上，“卢氏满门妇孺…是入教坊司为妓，还是流放三千里为奴…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三名少年的咽喉！父祖的安危，家族的存续，如同沉重的枷锁，瞬间压垮了他们稚嫩的肩膀！
“现在，上课。”蔡攸坐回书案后，仿佛刚才那血腥的震慑从未发生。他丢下三本厚厚的账簿，“这是‘三江商贸社’第一批盐引、漕粮的往来账目。三日之内，核算清楚。错一处…”他顿了顿，声音平淡却更显冷酷，“十鞭。”
他又丢下一幅巨大的、标注详尽的北方边境舆图，“这是宋、辽、金三国边境的山川地势、关隘渡口、驻军分布（部分真实，部分伪造）。五日之内，尽数背下。错一处…”他看向墙角那罐污血，“饿一天。以此…警醒尔等，何为…国事之重！”
“带他们下去。”蔡攸挥挥手，不再看瘫软在地的王澈和面无人色的崔文远、卢允文。
两名护卫如同拎小鸡般，将失禁的王澈架起，拖着魂不守舍的崔文远和卢允文离开了书房。书房内，血腥味与臊臭味混杂，令人窒息。
林冲看着少年们消失的方向，眉头微皱：“公子，是否…太过了些？”
蔡攸拿起案上一枚冰冷的铁镇纸把玩，眼神深邃：“玉不琢，不成器。刀不磨，不成锋。他们生在这乱世，长于这豪门，便注定无法天真。今日之惧，今日之痛，今日之辱…方能斩断他们与旧日的脐带，让他们明白，唯有依附于我，方有生路。这…才是真正的…师道。”
书房外，隐约传来王澈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以及教习（影卫伪装）冰冷的呵斥和算盘珠子的噼啪声。三名少年的人生，在这血腥与铜臭交织的“第一课”后，被彻底扭曲，淬炼成蔡攸手中…未来可用的…心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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