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穹顶还在掉渣,那是海伦刚刚那一击的余韵。
但敌人没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脚步声太密了,像是无数只老鼠在管道里狂奔。林砚从阴影里撞出来,肩膀狠狠顶在一个正准备偷袭约翰的IScb特战队员胸口。骨裂声脆响,那人倒飞出去,还没落地,林砚手里的匕首已经在他喉咙上抹了一道红线。
约翰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停顿,反手一记肘击,正中身后另一个扑上来的敌人面门。
“来了。”约翰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血沫子,但那股劲头,像是刚睡醒的狮子。
林砚没说话,只是背靠上了约翰的背。
这一刻,不需要战术手势,不需要眼神交流。
左侧三个点位,林砚身形一晃,匕首如毒蛇吐信,专挑防弹衣护不住的腋下和颈动脉;右侧正面强攻的两个重装兵,约翰怒吼一声,那双充血的拳头直接硬撼合金盾牌。
“当——!”
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那面能扛住步枪扫射的盾牌,竟然被约翰一拳砸得凹陷下去,持盾的手臂瞬间扭曲。
这就是现在的约翰。以前他是靠肉体硬扛,现在,他是在用命换命,而且他这命,好像越换越硬。
两人就像是一块磨盘,在狭窄的下水道里,硬生生把涌上来的敌人绞成了肉泥。
但敌人太多了。
IScb的人像是杀不完一样,倒下一批,后面立刻补上更精锐的。更有几道诡异的异能光束,刁钻地绕过林砚和约翰的防线,直奔后方。
“我不死,谁也别想过去!”
巴顿一声咆哮。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此刻全身皮肤泛起一层土黄色的微光。他没有约翰那种变态的恢复力,也没有林砚的速度,他只有这一身肉,和那还比较顶用的防御异能。
他张开双臂,像堵墙一样挡在其他人面前。
一道蓝色的能量束轰在他胸口,皮肉焦黑,巴顿闷哼一声,脚下在淤泥里犁出两道深沟,却半步没退。嘴角溢出的血把他的胡子都染红了,他咧嘴一笑,显得狰狞又悲壮。
这是第二道防线。
而在巴顿身后,是绝望的第三道防线。
菲尔德手里的枪管已经发烫,他的“弧线射击”是他唯一的依仗,每一颗子弹都要经过精密的计算,绕过巴顿庞大的身躯,精准点名那些试图侧翼包抄的敌人。
但他只有一个人,一把枪。
弗兰克、安德鲁、克洛伊,这三个还没觉醒的“凡人”,此刻握着捡来的武器,手在抖,这是他们第一次持枪在抖。
不是怕死。
是那种看着兄弟在前面拼命,自己却只能在后面干瞪眼的无力感。
妮娅躺在泥水里,脸色发青,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海伦透支过度,昏迷不醒;杰罗姆、伊桑、劳伦特几个尚不知状况;马尔科激动过度,昏迷。可以说现在的战力,只剩下了他们。
“妈的...妈的!”弗兰克扣动扳机,撞针空响。没子弹了。
他把枪一摔,从靴子里拔出匕首,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这种感觉太恶心了。就像是被扔进了深海,四周都是水,无论怎么挣扎都使不上劲。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心慌,烫得想吐。
安德鲁死死咬着嘴唇,指甲嵌进掌心。他看着巴顿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看着约翰被人砍中后背又反手撕碎对方,看着林砚的动作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迟缓。
那种滚烫的热流在血管里乱窜。
那是种子在撞击壳壁的声音。
“我也想...杀人啊。”克洛伊喃喃自语,她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眼睛里,此刻竟然升腾起一股令人心悸的灰色雾气。
前线快崩了。
林砚毕竟是人,不是神。失血过多加上高强度的爆发,他的视野开始出现黑斑,他那堪称呼吸回血的异能,第一次尽显颓势。约翰的恢复速度也肉眼可见地变慢,新添的伤口不再愈合,而是往外滋滋冒血。
一名IScb的小队长抓住了巴顿换气的空档,手里的高频振动刀带起一阵尖锐的嗡鸣,直奔巴顿的脖颈。
巴顿看见了,但他躲不开。体力和异能都已经干涸,他只能瞪大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黑暗。
“砰!”
一声枪响,突兀,干脆,像是死神的响指。
那名小队长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炸开,红白之物溅了巴顿一脸。
紧接着,左侧那面厚重的下水道墙壁,毫无征兆地向内崩塌。
并没有太多烟尘,因为那是被定向爆破精准切开的。
砖石还在半空乱飞,一道黑影已经踩着碎石冲了进来。黑色的长风衣,手里提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改装左轮,兜帽下的脸冷硬如铁。
克莱·卡兹马雷克。
在他身后,一群穿着杂乱作战服的人鱼贯而入。有拿武士刀的,有端着重机枪的,甚至还有几个手里捏着拉了栓的手雷的疯子。
极道和卡特尔的特战队。
这帮半小时前还在满城追杀林砚的家伙,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獠牙,狠狠咬在了五白部队的屁股上。
“杀。”
克莱只吐出一个字。
局势瞬间逆转。
被前后夹击的IScb部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股生力军冲得七零八落。下水道狭窄的地形原本是林砚他们的噩梦,现在却成了敌人的坟墓。
枪火,刀光,惨叫。
五分钟。仅仅五分钟,这支追得林砚上天无路的精锐小队,就全躺在了污水里。
林砚靠着湿滑的墙壁,大口喘息,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约翰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正试图把一截断在胳膊里的刀片拔出来。
克莱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林砚面前。
他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那是高桌金币,但其上刻着刺客兄弟会的徽章,上面沾着点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导师让我来的。”克莱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罗马分部,接管战场。”
林砚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一下。
他身子一晃,差点栽倒。旁边的菲尔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谢了。”林砚声音沙哑。
克莱扫了一眼满地的伤员,眉头微皱,那种职业性的冷漠又回到了脸上。
“没时间叙旧。极道和卡特尔只是暂时听命,五白的主力马上就会把这一带翻个底朝天。”克莱指了指那个爆破开的洞口:“简和露易丝,立刻跟我走。那边有条旧时代的走私通道,直通城外,有人接应。”
林砚推开菲尔德,站直了身子。
“其他人呢?”
“这种累赘,带不走。”克莱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有点残忍:“我的任务是保住‘黑墙’和预言者。至于这些伤员...留在这里,或许还能活,带着走,大家一起死。”
空气突然凝固。
约翰拔刀片的手停住了,缓缓抬起头,眼神凶得吓人。
弗兰克握紧了手里的空枪,安德鲁挡在了妮娅身前。
林砚看着克莱,那个眼神很静,静得让人发毛。他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克莱的衣领,把他狠狠撞在墙上。
“你再说一遍?”
林砚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子。
周围的极道和卡特尔成员瞬间抬起枪口,对准了林砚。菲尔德和约翰也立刻举起武器,双方瞬间从盟友变成了对峙的仇敌。
“理智点,林砚。”克莱没动,任由林砚抓着:“那个女的中了毒,那个大块头快废了,还有那个玩力场的,脑子都快烧坏了。去城外是唯一的生路。”
“妮娅和海伦中的是异能的毒,tLA的,我中过!没有抑制剂,她们撑不过两小时。”林砚盯着克莱的眼睛,眼底赤红:“我不去城外。我要去大陆酒店。那里肯定有抑制剂!”
“你疯了?”克莱脸色变了:“现在全罗马的火力都集中在往酒店去的路上,你带着这群残废去送死?”
“他们不是残废,是我的人。是兄弟!”
林砚松开手,帮克莱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轻柔,但语气不容置疑。
“要么,你帮我杀进酒店,拿到药,我们一起撤。要么,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我们自己杀过去。”
“你...”克莱看着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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